比起尚且只是存在于齐怀瑾脑袋里的快乐旅行,来得更快的是夜晚,虽然已经知道前期的镜头都拍摄地差不多了,但听见吴谋说从营救那儿开始拍摄。正在喝汤的齐怀瑾想起昨天那场丢人事迹,忍不住抖了一下,硬是在晚饭的饭桌上把自己呛到了,咳了个半死不活。
吴谋的精神状态也不好,他凌晨的时候被齐怀瑾折磨了好几个小时,上午又被赫曼气到半死,虽然下午的拍摄还算顺利,但也没能抚平吴导满是疮痍的精神世界。
所以在齐怀瑾呛到的时候,坐在他左侧的吴谋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动作慢了一拍,只是等到他手伸到半空的时候,就发现从右边已经伸出了一只手,轻柔地拍着还在用尽全身力气咳嗽的齐怀瑾的背。
这一瞬间,突然感觉自己好多余啊。吴谋缓缓地收回自己僵在那儿的手,为自己夹了一筷子酸菜鱼。
噫,好酸。
没等吴谋想明白这两小伙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怎么还没喜气洋洋地过来告诉他“我们在一起啦”,齐怀瑾就在热心市民谢先生的帮助下,终于止住了气管的瘙痒。
“叔!我今晚一定会努力的!”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齐怀瑾一手举起来比了个发誓的手势,另一只手则顺势伸过去握住了谢峻茂的手掌,以此用事实来佐证他的话,“看,是真的不会再脸红了。”
没等吴谋做出点什么反应,谢峻茂就先提出了异议,他从背后一把将齐怀瑾的上半身紧紧地搂到自己的怀里,然后看着吴谋说道:“刚刚不准确,吴叔你现在看看,是不是不红了?”
“那可真是谢谢您二位的倾情演示。”吴谋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只觉得自己的眼睛被这俩狗男男玷污得彻彻底底,甚至想把饭盒一摔,让他们见识见识史上第一个主演具在、导演罢导的剧组。
在吴谋被谢峻茂这番骚操作搞得没有心情吃饭、愤然离席以后,作为先撩者的齐怀瑾却后知后觉地感到了羞耻,他按着桌子的边缘从谢峻茂的怀里出来,甚至不太敢回头看谢峻茂,脸上热度越来越高,憋了半天什么都挤不出来,只好强行装作无事发生,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但谢峻茂现在显然没有想要展示自己绅士气度的想法,他不但不假装视而不见,反而轻笑了起来,叫齐怀瑾甚至不能假装他不存在。
“笑什么?吃饭!”
长了脾气的小朋友自以为恶狠狠地瞪了谢峻茂,但被瞪的人明显没有一丝半点礼貌性的害怕,反而再接再厉继续撩拨小朋友。坏心眼男人的语气轻佻,有些恶劣地问道:“嗯?小齐怎么又脸红了?这样可不行,晚上拍戏的时候,我就是要这样抱着你的。”
“知道了知道了,朕已阅已阅!快点吃饭不然凉了怎么办对胃多不好啊!”心虚的小朋友用不断的重复和不知出自何处的养生道理来虚张声势,可惜男人并不吃这套。讲究一击必杀的捕猎者从猎物仓皇逃离的模样中,终于确定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暂且决定收敛起自己锋利的爪牙,以防把猎物吓到深不见底的地洞里去。
而心眼发育不够多的小动物居然真的信以为真,以为自己单方面和捕猎者签订的和平条约有效。殊不知那狡猾的捕猎者其实已经在暗中把自己的利齿磨得更锋利了,正耐心潜伏,只等待时机到来那刻可以一击必杀。
吸取昨日经验,在正式开始之前,齐怀瑾独自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伴着天空明亮的繁星,开始尝试着让自己身上“齐怀瑾”的部分更少一些,“温峙”的部分更多一些。他感觉吴谋这两天过得实在是惨,如果今晚再不顺利,怕是整个剧组都要被迫承受来自导演的低气压。
为了不让这种情况发生,更为了自己不会成为低气压的重点攻击对象,齐怀瑾十分投入地给自己洗脑,好让自己暂时遗忘对谢峻茂的感情。毕竟此刻,电影里头还处在易扬苦逼兮兮地独自开窍阶段呢。
一想到剧里是谢峻茂独自苦苦暗恋,虽然知道是假的,但是齐怀瑾还是忍不住暗爽,这简直就是他人生的巅峰了。
得益于那一番努力,可能也和谢峻茂今天持续不断地和齐怀瑾进行肢体接触有关系,等到拍摄的时候,齐怀瑾顺顺当当地跨过昨天让他摔得灰头土脸的坎,成功地让自己只觉得眼前的这张熟悉的脸不叫“谢峻茂”,而是“易扬”。
像这种人数众多的群戏,不NG是不可能的,但那几次也是因为走位或者其他人的原因NG,总体来说,今晚的拍摄还是顺利的,吴谋本来愁云惨淡万里凝的脸,也逐渐拨云见日了。
“收工!”
听着吴谋喊收工的语气,齐怀瑾就知道他吴叔现在心情一定倍儿爽,毕竟今天收工确实收得挺早,虽然也已经十一点多了,但比起之前预备着拍大夜的准备,确实可以称得上早早收工、提前下班。
试问对于社畜来说,除了升职加薪发奖金以外,还有什么能比提早收工来得让人快乐呢?他们作为演员,在一部戏的拍摄中是感受不到前三者的,所以提早收工,绝对是值得整个剧组都开心的好事,就连今天心情一直很down的赫曼,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她最近老熬夜,这破地方风又大还刮沙,赫曼简直恨不得现在就飞到酒店去泡澡敷面膜。
因为早上过来的时候就是蹭的谢峻茂的车,晚上回去的时候,齐怀瑾还是跟着谢峻茂一起走的,这本来是很平常的一件事,顾青虽然有驾照,但那姑娘是真的很不爱开车,每次蹭车都比齐怀瑾还积极。
可能是因为今天真是不太累,尚且还有精力的齐怀瑾惊讶地发现,一直干啥啥不行蹭车第一名的顾青,今天一反常态,并没有露出蹭到车的快乐表情,反而有些愁苦。
车上还有谢峻茂以及谢峻茂的助理在,齐怀瑾也不好直接问,但他越想越好奇,等到回到酒店,看见支支吾吾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顾青,齐怀瑾感觉自己的求知欲仿佛即刻就要破体而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