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十年一坛的美酒,才不喂给你们这两条白眼狼儿!”
“咔!先停一下。”
吴谋皱起了眉头,本来想着赫曼终于对演技打算下功夫钻研了,他也就顺着小姑娘再来一条,可这效果,未免太差劲了!前面那几句台词虽然发挥也不好,但也算在赫曼的水平线上,可这句台词,硬生生说了七八遍了,怎么就老是不成呢?别说和旁边稳定发挥的谢峻茂比,就和赫曼自己拍的第一二条比起来,都是有失水准的。
“群演先去休息吧,这条就先这样了,小谢小齐你们去准备一下拍下一条。”
感到大失所望以后,吴谋的语气就算不上好,但赫曼骄横惯了,作为一个敢和自己喜欢的影帝呛声的女人,她才不会因为导演的一句冷言冷语而羞愧到捂面跑掉。
“吴导,再来一条吧,我感觉这次我可以了。”赫曼轻咬鲜红的下唇,语气稍微放软了一些,有些撒娇的意思,但却用的陈述句。
“你可以什么?”吴谋实在想不通,好好一个大姑娘,怎么不到几小时演技突然急剧下降,怎么讲戏都听不懂,说白眼狼那个词的时候,简直凶狠到恨不得用鲜红的指甲戳穿齐怀瑾的天灵盖,“你现在感觉完全是不对的,先让小谢他们先往下拍,然后再来拍这条,你也能有时间再找找感觉,不需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最开始拍的两条也很不错了。”
想着赫曼可能是因为压力大才反而越演越狰狞,吴谋也没骂她,但也暂时不想再耗在这条上面了,毕竟,赫曼那长相顺遂时是开到极致的人间富贵花,可是一带上凶相,就格外狠厉甚至狰狞,如索命凶鬼。吴谋一开始就是冲着后面的一出极需视觉冲击的戏,才拍板定了她,但是现在透着监控器看了怎么久,即使正午烈日正照着,胆小吴导也还是有些许的害怕了。
眼看着吴谋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想再拍一条,赫曼虽然知道吴谋说得有道理,可她一直只被人顺着,本就是大小姐脾气,今天又是被喜欢的人拂面子,又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被拂面子,赫曼觉得自己下不来台,美目一瞪,颇为不爽地反问道:“那怎么昨天就有人能一直NG好几条呢?”
经过一个多月的合作了,几乎是在这姑奶奶一瞪眼的时候,齐怀瑾就预测到了自己会被强行带出场,毕竟在场可能也就他在NG这方面可以被人特意揪出来说道了,可他确实理亏,今天晚上不知道会发挥成什么样呢。
和安静装死的齐怀瑾不一样,吴谋本来也没有很生气,演员一时状态不好NG很正常,他入行到现在,就连谢峻茂少年的时候也有过NG几十次的经历,只要有反思,就会有进步,实在不行,大家一起讲戏、研讨剧本,都是能激发演员灵感的。
但他接受不了演员这么儿戏地对待片场、对待演戏,态度轻慢地就好像只是没上心所以写错字,只要用橡皮擦掉错字这么简单一样。在听见赫曼这话以后,吴谋彻底就压不住火了,他简直要被这个莫名其妙的逻辑给气笑了。
“你跟我逗呢?是还在上幼儿园还是怎样?别人NG几条你就要跟着NG几次?这种事情上怎么就这么有胜负欲了,还想争个第一名不成?你闲着没事干,整个剧组就在这陪你一遍遍NG?快四十度的天你是想热晕几个?”
赫曼劈头盖脸挨了一顿骂,她心里还有不服想要争一争,吴谋却是一句话都不想和她多说了,直接从桌上动作粗暴地拎起喇叭,大声地催促那些因为发生争执而暂停动作的工作人员赶紧接着干活,等喊完一番后,他才仿佛注意到谢峻茂和齐怀瑾还在一样,粗声粗气的斥道:“你们俩还在这里站在做什么?闲着没事干啊?该换衣服换衣服,该看马看马!”
“yes,sir!”齐怀瑾唰一下从轮椅上站起来,应声的时候脚已经跑出去两步远了。他早就赶紧自己如坐针毡,但吴谋在那生气骂人呢,他要是突然发出什么动静被注意到,要跟着赫曼一起被骂不说,还得被那小心眼的姑娘记恨上,当然,现在也不见得就不会被记恨,但看着谢峻茂没有开口的意思,齐怀瑾只好忍着尴尬坐在那继续装无生命物体。
好不容易挨到吴谋发话,齐怀瑾没有片刻犹豫,往外跑了好几步,才停下来等他慢悠悠丝毫不怕被记恨的谢哥。虽然只有齐怀瑾自己需要从飘逸的衣服换成便于行动骑马的短打,谢峻茂照旧穿着他那身衣服就好,但是因为需要补妆,齐怀瑾悄悄心算了一下,也还能一起待上十几分钟,然后他就得加快速度,才能早点去马厩那儿找他谢哥。
如果吴谋知道自家倒霉男二,快拍骑马戏了,还不想着和待会要骑的马增进感情,反而满脑子只想着怎么和自家男一待在一起,怕是能气到再骂半小时。
也幸好,吴导幸运地不会知道这个让人上火的事实。
靠着自己从八岁学起的马术,虽然齐怀瑾只顾着想话题和谢峻茂聊天,但在拍戏的时候,他也没掉下链子来,只是两个人毕竟都不是经常骑马的人,武侠片的占比本就少,况且一般武侠片都会有专门的马替,像吴谋这样硬是要求真身上阵的,市面上更是独树一帜,等到全部拍完以后,两个人的大腿内侧都被磨得发红生疼,走起路来十分别扭,就像是前一天晚上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床上运动一般。
在接受了一堆小姑娘十分不隐晦的目光调侃后,齐怀瑾因为自己没有掌握证据而不能大喊一句“请收一收你们那审核播不出去的内容”,感到十分郁闷,直到他人都已经坐到沙发上了,还是闷闷不乐地用筷子戳着米粒。
感受到小朋友的不平,谢峻茂忍俊不禁,他想了想,诱哄道:“小齐,大漠这块快拍完了,我们大概还有三天就能结束,你接下来有工作吗?”
“诶没有,怎么了?”齐怀瑾为了不影响自己入戏的状态,把这几个月的行程表安排得好似白茫茫大地一片。
“那,一起留下来玩几天?”
男人的邀请就像塞壬的歌声一样散发着诱人气息,吸引着朝气蓬勃的水手自己心甘情愿地一跃跳入深海之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