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千灯没有参加这次考试，因此只能是老师讲到哪道题她就跟着看一眼，还没来得及作出更多的思考老师就已经开始讲解解题步骤了，因此听课效果有一点差强人意，就想是写作业的时候直接抄了答案一样，知识点和解题技巧没有过脑子就过去了。
为了照顾千灯，江神尧特意把卷子和自己的答题卡都尽量往桌角放，好让她看清楚一点。
这次的数学卷子江神尧又是接近满分，按理来说他只需要听一听不太确定的地方和数学老师讲的不同的解法。通常这个时候，江神尧都会掏出自己买的练习册，一边注意老师讲课的进度一边做题，但是今天千灯在自己身边，她对江神尧的吸引力好像比练习册来得更大一些，因此江神尧没有打算做题，而是好整以暇地在一旁观察千灯的上课状态。
原本江神尧是想把课桌让给千灯，自己坐外面的，但是被千灯极力拒绝了。
明明自己是受到帮助的哪一方，哪有反客为主的道理呢？
于是两个人只好“友好地”一人一半，但是实际上千灯还是很拘谨，江神尧给她让了一半的空间出来，她也只用到了四分之一不到。
看着千灯一会儿抬头听讲，一会儿低头在草稿纸上写些什么，时而皱紧眉头不自觉地撇嘴，时而点点头作恍然大悟状，江神尧才第一次觉得原来人类的表情可以这么生动。
“听不懂的可以问我。”看着千灯皱着眉头盯着老师上一道讲的题盯了好久，江神尧凑过去小声道。
两个班一起讲题，既方便了老师，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方便了学生，就比如现在，坐在下面的60几个学生里面两颗脑袋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的就大有人在，当然也不乏千灯和江神尧这种讨论题目的类型。
听到江神尧主动伸出援手千灯甚是感动。
他们数学老师讲题的风格是给出一个思路，然后让你自己去计算和总结方法，他不喜欢讲答题模式，而是喜欢培养学生的学习方法，这种教学模式诚然对学生的思路培养很有益，但是也会让一部分人不好入门和跟上。
千灯一方面想听江神尧给自己讲题，但同时又害怕因为听上一道题而错过了下一道题的讲解，这样一道道错过下去，她怕是会积累很多没有听到的题。再想到宋季燃还让自己给他讲这套卷子，千灯就更不能允许自己有任何没有搞懂的地方了。
看出千灯的疑虑，江神尧道：“没事，你可以先听老师讲，有不懂得下课问我，或者我也可以给你讲这一套试卷。”
果然“江神”不愧是“江神”，老师们都觉得有难度的卷子，他直接就承诺可以帮千灯讲一整套。
“那我先记一下这道题，然后下课问你吧，谢谢。”
千灯不是不信任江神尧的水平，只是觉得如果要给自己讲这一套题的话，势必会耽误得江神尧自己也不能听讲。
“好。”
两个人大臣共识之后又恢复到了千灯听课、江神尧看她听课的模式。千灯对于前面几道大题，比如说数列和立体几何还是很有自信的，因此精神稍微放松了一回儿，这才注意到江神尧一直投来的目光。
不是吧？
为了确认，千灯还特意假装翻看卷子往江神尧的方向偷瞄了一眼，结果正撞上江神尧的目光。被人抓包偷看的江神尧坦坦荡荡，对着千灯笑笑，反倒是千灯很不好意思。
这是当然的，被年纪第一盯着听课的压力不亚于考场上被监考老师盯着答题的压力好吗？
“你，你看卷子。”千灯把手里的卷子向江神尧的方向挪了挪。
她知道江神尧不需要听课，这么做只是在暗示他：做什么都好，就是别盯着我看了！
正巧这个时候下课铃打响了，班里此起彼伏都是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千灯也稍微放松了一下。
“要休息一会儿吗？还是直接开始讲题？”江神尧问。
是了，刚才江神尧答应千灯要帮她讲没听懂的题目来着。
其实千灯有一点口渴，刚才也因为收拾东西收拾得匆忙，并没有把自己的水瓶带到1班来。稍微在拿水瓶和听江神尧讲题之间权衡了一下，她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算了，也不是很渴，毕竟听江神尧讲题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
“讲题吧，”千灯的身体微微前倾，“这道……还有这一道，我都有一点不太明白。”
千灯的笔尖小心翼翼地指向试卷上的最后一道选择题和最后一道填空题，生怕在干净的卷面上留下笔墨。
这两道题也确实是整套试卷体现难度的地方了。
“哦对了！”
江神尧正要准备开口给千灯讲题，被她这一声稍微吓了一跳。
“啊对不起，”千灯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过激了，“我只是突然想到……背课文的那个事情。”
对了，当时两个人在酒店里比拼背课文来着，结果是千灯要给江神尧弹三首曲子，江神尧要给千灯讲一道题。
这件事情就算千灯不说，江神尧也一直记在心里。
“那……那只能讲一道题的话……”千灯是很注重约定的类型，说一道就只能是一道，可是这两道题她都有不明白的地方，难度也不想上下，她实在是很难做出抉择。
“这次不算，”江神尧说，“这次你不是没有参加考试吗？所以不算。”
真的吗？这难道不算是作弊了吗？
千灯一方面觉得江神尧说的很对，一方面又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好，但是讲题的人都真么说了，自己为什么还要拒绝呢？
“你说得对！那就麻烦你帮我讲一下这两道题咯？”
江神尧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千灯如此执着于她自己赢来的那“一道题”的机会，只要她开口他就会给她讲题的啊，不过既然她那么珍视，那自己就帮她把这个机会留得久一点再久一点好了，这样自己也总有机会可以接近她。
“这道题是这样的……”
“你的水瓶。”一道声音突然出现，打断了江神尧刚要开始讲题的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