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水瓶。”
毕竟是曾经坐过一段时间同桌的人，宋季燃平时有意还是无意之间都有注意到千灯很经常喝水，几乎每到下课时间都会去饮水机前接水。
刚才那节课宋季燃从后排注意到千灯甚至一节课都没有把水瓶举起来喝水，才发现她忘了带水瓶过来，因此特地趁着下课时间重新接了一瓶温水送过来。
讲题是做不到了，送个水打断一下江神尧和千灯两个人之间的交流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宋季燃拿着水瓶从身后轻轻碰了碰千灯的胳膊，温热的暖意透过校服外套传递到千灯的皮肤上，让她情不自禁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谢谢。”千灯被突然出现的水瓶吓了一跳，仓皇回头道谢。
“没事，”被感谢了宋季燃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我走了？”
“嗯。”
宋季燃一出现就让千灯想起那个好像已经过去了，但是在她这边才刚刚了解情况的便利贴事件，她一边听江神尧讲题，手里一边不自觉地把水瓶晃来晃去，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然后把x带进去，就可以算出结果了，你听懂了吗？”
江神尧也注意到千灯由于宋季燃的出现有点恍惚，但也只能试图通过讲题吸引千灯的注意力。
“啊对不起，”明明只是稍微走神了一下，为什么草稿纸上就突然多出了这么多的算式啊，千灯简直欲哭无泪，放下让自己心烦意乱的水瓶，双手合十作祈求状，“可不可以再讲一遍，拜托拜托。”
害怕江神尧拒绝，千灯厚着脸皮继续道：“不用从开始讲，就……就从这里，这个步骤，刚才老师讲的时候我就不太明白，可不可以讲一下？”
刚才江神尧还在为千灯因为另一个男生心烦意乱的表现而生闷气，一看到千灯无意间对着自己释放出的撒娇的语气和星星眼，心情一下子就晴朗了。
虽然有些事是他才能做到的，不过也有很多事是自己才可以做好的，没必要事事纠结，只要尽自己的努力，做好自己可以做到的事就好了。
更何况以千灯的性格，肯厚着脸皮请自己再讲一遍，就说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进了一点吧。
江神尧这样安慰着自己，转了一下笔妥协道：“再讲最后一遍哦，好好听。”
“嗯嗯。”听到江神尧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千灯立马挺直了腰杆、瞪大了双眼，表现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经过这一番折腾，一个课间下来也只讲明白了两道题中的一道，下一节语文课就要开始了。
“卷子和答题卡都先放在你那里吧，你可以先看看，这样老师讲后半张卷子的时候能更有把握一点。”
江神尧把数学试卷和答题卡严丝合缝地对其之后递给千灯，这个动作让千灯不禁想起了两个人初见那天，他也是在折东西，一样的整齐，不一样的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真的吗？”千灯不自觉地用了双手接过。
开玩笑，这可是年纪第一的试卷和答题卡诶！这不相当于打游戏的时候拿到了通关大神的攻略的程度了吗？
“骗你干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填空题不是还有一道题没给你讲吗，到时候可以一起讲了。”
哇，江神尧背后出现的这是什么，好耀眼。啊，是智慧的圣光！
这时候江神尧正在低头翻找自己的语文试卷和答题卡，并不知道眼前这位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少女脑内都想了些什么。
“咦？这是……？”
学神的试卷和平时老师发的一张一片的题目卡都分门别类收纳在不同的文件夹里，条理清晰，找起来也很方便。就在江神尧在放着语文试卷的文件夹里面寻找这次考试的卷子和答题卡的时候，千灯眼见地发现了一张略显眼熟的答题卡？
可能数学卷子上大多都是数字，不太能看得出来属于江神尧的笔迹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语文卷子则刚好相反，绝大部分的主观题、大片的横线需要考生写字去填满，每个人字迹的美丑都在这里显露无疑。
从江神尧写在卷头的他自己的名字就能看出他的字不会难看，但是当看到他的答题卡的时候，千灯还是忍不住感叹：怪不得老师都愿意给写字好看的同学高分，因为这样的试卷看起来简直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更不用说混在一众鬼画符似的试卷里，偶尔出现这么一张答题卡，不管他答得对不对，阅卷老师都愿意给他2分的“观赏分”了好吗？
江神尧的字刚劲潇洒、棱角分明、特点明显，因此千灯才能在看到那张莫名熟悉的答题卡的时候一眼觉察出不对劲。
这个字迹？这个作文题目？
“这不是……这不是我上次考试的答题卡吗？”
毕竟现在那张答题卡还放在江神尧的文件夹了，属于他的私人物品，千灯没有直接上手去拿，但是这样一问，江神尧也就知道了还是被她看到了，自己的私藏品。
有一种自己的私心被窥视到了的感觉。
没有掩饰，江神尧淡定地翻回去，拿出那张答题卡，“你说这张？”
拿在手里，千灯才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这不就是自己作文得了57分那次的答题卡吗？
虽然字迹没错、作文题目没错，甚至每一小题的答案千灯都还有印象，看看正面也确实写着自己的名字，可是她的答题卡现在应该老老实实地躺在自己的桌洞里才是，怎么会出现在江神尧手里呢？
千灯摸摸本来应该因为贴着条形码而有些突起的地方，那里现在只是一马平川。
难道是……？
“是复印的哦。”像是看穿了千灯的想法，江神尧出声解答她的疑惑。
关于这张答题卡复印件的事情，还要追溯到千灯因为错了物理读数题而被罚买巧克力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