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赞同这个说法。”苏桀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先将它撂一边吧。”
“还有个问题，总是没有机会问你。”
“我知道，”庄梦雨话音未落，就听到苏桀说：“是关于张恒吧，你心中一定有疑问，我很清楚。因为我心中也有，而且我想你心中的疑问，应该与我一致。所以，答案就是，果然如此，张恒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听张御陵说，修养一阵子就能够恢复，可是我发现了不太对劲的地方。”
话说到这里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了。
庄梦雨看着苏桀，一双好看的眸子里，藏着担忧，“所以，是不是可以下定论，除了墨家，纵横家与道玄一脉之外，还有未知的力量在影响着这一切。”
“不一定，还有一种可能，墨家的内部出现了问题，或者我们的内部出现了问题。”
苏桀的分析很中肯，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安慰。
“将可能的变数全部算入其中，做好应有的防范，就足够了，多想无益。努力做好能够做到的一切吧。”
苏桀拍了拍庄梦雨的肩头，拉回了她飘飞的思绪。
“我曾以为我们的计划万无一失，可是越靠近最后阶段，越发现，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江南。”
“嗯？”
这一声回应是庄梦雨下意识的应答，她刚“嗯”出声，就立刻皱起了眉头，不满道：“干什么突然叫这个名字。”
“我以为你不会应声。”
苏桀的语气里似乎充满了感慨。
而庄梦雨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盯着他质问道：“你在试探什么？”
苏桀耸了耸肩，无奈道：“别把我想得那么坏好吗？我只是突然间想到，如果你一直都是江南的话，会不会就没有这些烦恼了？”
庄梦雨白了他一眼，冷然道：“毫无意义的问题。”
“哈哈，是啊，毫无意义的问题。”
苏桀笑的意味深长，庄梦雨不禁心底微颤。
“你知道你有两个人格吗？”
苏桀突然靠近庄梦雨，低沉的声音，钻入耳中，仿佛敲在心口。
庄梦雨茫然的摇了摇头，“你在说什么？”
“我听闫少谷说，他要开启归识阵，庄梦雨你应该比我熟悉归识阵的作用。”
苏桀依旧脸贴脸看着庄梦雨，庄梦雨可以清晰的听到他的呼吸声，还有心跳的声音，仿佛在一个频率上。
庄梦雨不由得屏住呼吸，怔怔的与苏桀对视。
她仿佛看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看到，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思绪，忙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两个人格？归识阵我的确清楚它的作用，强行凝聚破碎的意识，这是不可逆的阵法，对意识的损伤也是绝对的。所以呢，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呼，没什么。”苏桀也坐直了身子，轻呼出一口气，叹息道：“我只是有些感慨，这世上竟然真的有人，对自己这么狠心。”
其实苏桀的话，庄梦雨也并非真的听不明白。
而且，她虽然没有自己拥有双重人格的认知，但那种违和的感觉却格外清晰。
她曾经也一度怀疑过，只是这种怀疑的情绪很微弱，很快就被她抛弃了。
“对了，无相之门的封印受到了损伤性破坏，此事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就在庄梦雨沉思之际，苏桀又突然换了个话题。
庄梦雨抬眼看他，既然上一个话题被他揭过去了，那就暂时揭过吧，暗自叹了口气，点头应道：“是，可是会是谁呢？竟然能够破坏墨之武，怎么可能？又是怎么做到的？难道还有我们三家所不知道的魂玉存在？”
庄梦雨一连几个问题，却只有最后一个问题，苏桀能够回答上来。
他摇摇头说道：“不是魂玉之力，我与柳教授去看过了，可以确定不是魂玉之力。”
“不是魂玉之力？”
这就更加令庄梦雨难以置信了，墨之武可是以三颗魂玉之力为启动阵的阵法灵源，虽然并没有进行魂玉融合，但加成在一起的力量也是难以撼动的。
不安的感觉不断在庄梦雨的心底扩散。
“你的话也许可以换一种说法。”
“那句话？”
“这世间一定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神秘力量存在。套用柳清明教授的一句话，人永远不要去窥探世界的全貌，因为你会发现自己，渺如尘埃。”
嗯？苏桀的这番话，似乎透露着其他的意思。
庄梦雨看向苏桀的眼神里透着不解，问道：“你想说什么？”
苏桀耸了下肩说道：“没什么，今夜你要去无相之门吗？”
话题怎么又转到这来了，庄梦雨抿了抿唇回答道：“当然。”
“那……”苏桀的眼神突然变得凛冽，“既然要去，就不能这个状态。”
“什么……”庄梦雨话都来不及说完，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所有感知。
空寂。
无边无际的空寂感笼罩着庄梦雨。
眼皮动了动，庄梦雨缓缓睁开了双眼，她惊愕的发现自己竟然漂浮在空中。
应该是漂浮吧，因为庄梦雨并没有漂浮的感觉。
她只能看到，她的四周是没有尽头的灰白色，这里没有光，却不是完全的黑暗，没有空气，仿佛可以不用呼吸。更没有感知，无论是外在的感知，还是内在的感知，什么也没有。
对，就是什么也没有，这里一无所有，完美的诠释了“无”的意义。
这里是无，纯粹的无，所以不会存在空间，更不会存在时间。
庄梦雨感觉不到空间的变换，亦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许只有一瞬间，也许是永恒。
当她重新获得感知的时候，只觉得异常沉重。
“属于你的意识竟然都这么微弱了吗？突然间竟有些不舍。”
熟悉的声音，拉回了庄梦雨空茫的思绪，庄梦雨下意识抬头看去。
是……
是另一个自己。
她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庄梦雨对她并不陌生。
“这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