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勋顿时脸上如火烧起来一般,整个人紧张得说不出来话。林跃主动过头了,从刚才到现在,都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正当赫勋就要开口回答是不是喜欢她时,却听到林跃一声惨叫,“死赫勋!你就眼看着我摔下来!还不赶紧来扶我!”
赫勋闻声赶紧抬头,看见的不是林跃俯首过来和他接吻,而是林跃如同倒栽葱一般趴在地上,嘴里还一边倒吸凉气,念叨着疼疼疼。
赫勋赶紧甩掉刚才脑子里的那些想法,心道,刚刚林跃原来是从石头上摔下来了,并不是过来问他到底喜不喜欢自己,那些只是幻觉啊……
……
到了第二日的清晨,林跃就被一群人的八卦声吵醒,“听说昨夜赫将军特别威风啊!都把那位女子给搞没声了!”
“叫她挑衅将军!这下子有苦头吃了吧!”
林跃虽然被吵醒了很火大,但是听到这些话,让她脸都羞红了,赶紧出去辟谣,“你们说什么呢,带我一个呗!”
那群将士一看正主来了,像是见了猫的耗子一样散开了。林跃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景,大喊道:“昨晚我和赫将军什么都没干——你们不要瞎说——就只是吹吹笛子看看月亮而已——”
这么高声地叫喊引来了赫勋,他脸上带着笑容,问道,“怎么这么在意别人说什么?”
林跃挠挠头,道,“你也听见了吗?哎呀,真是不好意思。那你听到他们说这种话不生气吗?”
赫勋还是微笑,“生什么气,反正都是夸我的。对了,我要去练兵了,如果有事的话就来找我。”
草。夸你的。林跃在心里吐了口芬芳,还真是把便宜占到了最大啊你。
……
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又有一只鸽子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鸽子浑身雪白,落在窗边,腿上绑了一封书信。
自从经历了上次络腮胡那丢脸事,林跃看见鸽子就来气。故此,林跃决定,先把书信从鸽子腿上拿下来,然后再和赫勋一起研究研究鸽子肉怎么炖好吃。
书信里写着:“和赫勋共结连理,跟他上战场。打赢了明国,我就带你回家。”
林跃看完,挠了挠后脑勺。这是个很简短的回信,没有和她解释寄信人是谁。
林跃一时迷茫,也不知道该不该按照这封书信行动。
结不结?林跃心想,上次就是因为这些没有署名的信,害她臭名远扬。被所有人围起来看笑话。但是再看看后边的两句话,既然说了要打赢明国,那就肯定不是明国的人民写的东西,盲猜应该是敌国送来的信。
林跃看完,立即把书信攥成团,塞进嘴巴里咽下去。纸张地口感晦涩,但是为了毁尸灭迹,林跃不后悔这么做。纸团落到肚子里,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和赫勋共结连理。
在做了一阵内心挣扎后,林跃的心里还是没有什么acd数。
这时赫勋抱着竹简,掀开帐篷的帘子想把竹简放回去,看林跃在发呆,便问她在想什么。
林跃盘腿坐在赫勋的床榻,双目放空,不暇思索道,“在想要不要嫁给你。”
说完林跃就后悔了,赶紧捂上自己的嘴巴,可是已经太迟了,这句话已经说出来了,而且还完全是脱口而出,根本没过脑子。
赫勋听完后,手中放竹简的动作一僵,整个人像块木头一样定在那里,竹简啪啦啪啦掉了一地。
那些竹简发出响声,赫勋才回过神,赶紧弯下腰,把竹简一卷卷地捡起来收回臂弯里。
他蹲在地上,神色先是茫然,迷茫于林跃会突然说这样的话。然后又一脸激动,眼睛里好像闪着光,整张脸憋得通红,这一句话好像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口——
“那……那我能叫你夫人吗……?”
林跃瞪眼,心想哪有没结婚就叫人夫人的,又不暇思索道,“滚,我们还没入洞房。”
洞……入洞房……
赫勋的脸突然红到了脖子根,他又做了个揖,跟林跃说了声失陪,迅速地按照林跃说的,滚了。也就是站着自转从帐篷里出去了。
林跃眉头一皱,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躲,她只是说没入洞房不能叫夫人而已,赫勋这是联想到什么了?于是好奇心驱使,她便偷偷跟了出去,在门后探头。
林跃偷看到,赫勋和将士们在一起处理鼻血,偷偷议论新来的女子如此豪放不羁。
林跃心里暗喜,缩回身子,拍拍袖子上的灰土,正正衣服领子,然后把手背到身后去,昂首阔步像只鸭子一样骄傲地迈着方步。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次还没来得及她自己做决定,军营里赫将军要喜结连理的事情就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了。
林跃心想,既然传闻已出,这婚,不结也得结了。反正这将军长得也是风流倜傥,这波稳赚不亏!
她还沉浸在喜悦里,冷不丁有个声音回荡在她耳边,“他不爱你。”
这个声音柔弱中还带有坚强,听音色,似乎是夜深时总在她耳边哭诉的女子。
林跃往后猛退一步,环顾四周浑身戒备,大声责问,“是谁?!”
可周围一片空荡,除了军营里的床榻、书桌和书卷以外,什么都没有。
“我是林月。前世的你。”空灵的声音又回荡在林跃耳边,这个声音好像来自梦境,但又那么真实。
林跃朝地上啐了一口,“我呸!少装神弄鬼了,出来!”
军营里一点人声响动也没有,只听到一声冷哼,“别傻了,他爱的是我。”
林跃的眼珠四处乱转,那个女子的声音却越来越快,每一句都像是暴击了一样,深深地击中林跃的心。
“你不过是个替代品。”
“他对你只是出于愧疚,想弥补我罢了。”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
“他爱的不是你啊。”
“他把你当做替代品,对你好都只是为了弥补他对我的遗憾。”
林跃受到了惊吓,四处张望寻找这声音从何而来,一个不注意,没看到脚底下的凳子,林跃被绊住了脚,摔倒在地上,脸先着地。
林跃满头冷汗,抬起双手撑起上身,要到帐篷四周查看到底是谁在捣鬼,却感到眼前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林跃缓过来之后,大脑里如同震荡一般的疼痛,再睁开眼却看到自己又奇葩地回到了现实世界。
她平躺在病床上,先看到的是天花板,和房屋最中间挂的白炽灯,然后转动眼珠,看到吊瓶担架。
林跃坐起看着父母,她手背上扎了一个吊针,向静脉输葡萄糖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