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京都一片和乐,秦研芷今年十五了,等到三月生辰的时候,她行过及笄礼之后,她就是大姑娘了。
她穿着一身家丁的衣服,跑了出府,一路往北,去了丞相府。
“我是侯府的家丁,特意给丞相大人送特产来了。”秦研芷自报家门。
那守卫见她拿出侯府令牌,不敢阻拦,放她进去。
有家丁的引领,秦研芷很快走到赵玏的书房。
这一路走来,竟然没有看到一个丫鬟嬷嬷,倒是神奇。
“你们家大人,不用丫鬟嬷嬷吗?”她好奇问出口。
那家丁摇摇头,“自从老夫人去世之后,大人就把府上的丫鬟嬷嬷打发了,大人的饮食起居,都是固叔在管,家中下人也不过七个。”那人说着,都心疼起自己的主子来。
秦研芷点点头,“我在这等着你家大人就好,你去忙吧。”
那家丁手头上还有事情,只好先去忙碌。
赵玏回府,听说侯府来人,还在书房等候,不敢耽搁,直接进了书房。
一见来人是秦研芷,他心中咯噔一下,连忙把书房门关起来,“你!秦姑娘,你这胆子未免太大了些,你来在下府上,万一被传出去,你声誉可就毁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秦研芷并不害怕,“若我声誉被毁,丞相大人娶我就好!反正我也是为你才毁了声誉的。”
“你!你来找在下,所谓何事?”赵玏只好问她正事,不和她胡扯。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给你送点点心,顺便想见见你,丞相大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已经很久不见了,你可有想我?”秦研芷笑嘻嘻地看着赵玏。
赵玏一脸无奈,“秦姑娘,休要胡言乱语。”
“再过三个月我就及笄了,到时候你会来参加我的及笄宴吗?”秦研芷问道。
赵玏拿她没办法,“若是无事,在下便会去。”
“到时候,上门求亲的人也不少,你会来求亲吗?”秦研芷上前两步,逼问着。
“胡闹!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你别再胡言乱语,毁了自己……”赵玏想要劝阻一番,可秦研芷的唇却覆了上来。
他身子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秦研芷吻了一下,轻轻咬破他的唇,“抱也抱过了,摸也摸过了,如今亲也亲过了,丞相大人不打算对我负责吗?”秦研芷逼问着。
赵玏搂过她的腰,见过她的身子,虽然没有看全,也抱过她的身子,还摸过她的胸,如今,还亲了她!她要他对她负责!
自从中秋节那日之后,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他,若是不能嫁给他,她这辈子便不嫁人好了!
“你!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下并非你的良人,日后,你会后悔的!”赵玏又气又恼,气秦研芷胡闹,恼自己没有办法说服她。
“是不是良人,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丞相大人,及笄宴那日,你若不来提亲,我便自尽!到时候,你别后悔!”秦研芷说完,开门离开。
赵玏摸了摸被秦研芷咬破的嘴唇,心中怦怦乱跳。
这小丫头,还真会玩!
三月初三,是秦研芷的生辰宴,也是她及笄宴。
赵玏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恰好河州遇到一件需要去处理的事情,赵玏便自请前往,美曰其名为,替陛下分忧,实则,他故意躲着秦研芷。
秦研芷说的话,他考虑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不把她的胡言乱语当真。
她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如今只是陷入错误的执着,他又怎么能乘人之危,怎么能纵容她,让她日后想起来会后悔呢?
等这次回京,或许秦研芷就已经许配人家,可以安稳下来了。
可怜秦研芷,一直在苦等赵玏,等来的竟是丞相府的家丁,和一封言简意赅的信。
信中说明,他没有时间亲自去侯府,希望秦研芷不要在执迷不悟,不要在执着勉强。
秦研芷狠狠撕了信,“我偏不!我就要勉强,就要执着!”
赵玏竟然真的不来!当晚,秦研芷上吊自杀。
不过她并非真的上吊自杀,只是做做样子,让这个消息不胫而走罢了。
她把已经浸泡过的白绫挂上去,然后命人去请韩姨娘,等外面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她才踢开椅子。
“啊……芷儿!”韩姨娘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白绫撕断,秦研芷掉在地上。
韩姨娘立马扑过去,将她抱在怀里,“芷儿,你要做什么?你这是……”
“娘,芷儿对不住你,女儿不想活了。”秦研芷一脸绝望。
韩姨娘被吓得不轻,“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要寻死觅活呢?你说出来,娘好帮你呀!”
“娘,芷儿喜欢一个男子,就像当初娘喜欢爹爹一样,此生除了他,我不想嫁给任何人!可是他不愿意娶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秦研芷说着,泪水很快夺眶而出。
这次落泪不是装的,她是真的伤心,为什么赵玏不愿意娶她呢?她都这般主动了!难道在他眼里,她就只是一个不正经的女人?
可她只对他一人不正经!对其他男子,她连多看一眼都没有!
“芷儿,你……你……”韩姨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当初她为了嫁给秦浩,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和鄙视,如今……秦研芷也为了一个男人寻死觅活?这……这到底做的什么孽呀!
“他是何人?可是家中已有妻妾?”韩姨娘屏住呼吸,试探着。
“娘,既然别人不愿意娶我,我又何必说出他的姓名呢!只是娘,芷儿以后都不想嫁人,你帮我打发所有上门提亲的人就是了!”秦研芷要等赵玏,她就不信,赵玏当真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
第二日,秦研芷为男人自杀一事传得沸沸扬扬,原本想要上门提亲的人纷纷打退堂鼓,还有已经提亲的也纷纷有了退意。
韩姨娘还没有帮秦研芷打发他们,他们就都先退了,倒让她少了不少麻烦,可是她如今最大的麻烦就是秦研芷!也不知道秦研芷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