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看着顾若槐，眼神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情绪：“今日听闻你上了山。”
“嗯，去安静了几日，寺院里清净，能静下心来。”顾若槐的言语十分平静，也是一副敲不出情绪的模样，只是眼神一直锁定在不远处李羡予的身上。
“还没有确认，世子妃是不是白晓？”玉衡看着顾若槐问道。
“带着面纱看不真切，不知道。”顾若槐听闻玉衡的询问，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提起白晓就是在他已经被撕裂的伤口上，填一把盐。
“我倒是有些好奇，这位世子妃是什么模样了。”玉衡缓缓地说着，打量眉头紧锁面色清冷的顾若槐。
“……”顾若槐没有说话。
“你和陆康的事情，你没有怪朕吧。”玉衡我着腰间的玉佩摸索着。
“怎么会，陛下的意思臣心里明白。陛下想如何下棋，臣都愿意接受着。从始至终臣都没打算站在陛下的另一面。只要……你需要，顾若槐依旧是和从前一样。”顾若槐淡淡地说道，看着玉衡的模样，心中微微一苦。
自从他们不在你我相称，变成了陛下与臣的称呼，他们之间就自然地产生一层摸不着看不见的窗户纸。
“对了，我有些想方默默的手艺了。”玉衡看着顾若槐突然岔开了话题看着其说道。
顾若槐闻声诧异的扭头：“若是陛下想方嬷嬷的收益，等下次臣进宫让方嬷嬷提前准备些我带进来。”顾若槐不知道为何，玉衡会突然提起此事。
“不用，这马上就是春祭，到时候让方嬷嬷跟着。卤面还是刚出锅的更香，这放凉了在热就不是那个味道了。说起来，我也有些日子没出过这皇宫的大门了。”玉衡说着无奈摇头，这当皇帝有什么好？自从坐上这位子他就和没了自由的鸟，再难走出皇宫一步。
“陛下，想去哪里也不会有人拦着，只是这宫外不比宫内安全。能不出去，自然是莫要乱跑得好。”顾若槐看着玉衡那副心中有痒的样子，才觉得面前的人和过去差不了几分。
“说正事吧，辽东王的态度你怎么看，还有这位镇北王，朕瞧着是留不得。”玉衡的话也很直接，丝毫不避讳离他们并不远的人群。
“陛下，叛逆者诛之没有错，但镇北王不可用力过猛，镇北王与战北王不同，从军备和部下的效忠程度来看，其是块硬骨头。至于辽东王实则今日这态度也算是表了，陛下如何颁旨意他们便如何操作。辽东王很清楚，自己两个儿子都不是武将的材料，况且也没有那个野心与其等着被迫上战场战死，倒不如随了陛下心愿，这军队也就有人能否接手。”
顾若槐分析这两者的不同，也看向了西南王：“辽东与西南还不同，西南王世子虽然没法在挂帅上战场，但却是一个足以统领大军的人。然而西南王并不缺得力干将，对其效忠的将领也是个个铁血。西南王能主动请旨削藩，不过是想过些太平日子，按照西南王老王爷的脾气当年没想过，这把年纪更会怂恿自己的儿子去想。所以陛下刀客不必太过上心。”
这西南和辽东量大藩王的态度明了，玉衡首先呀对付得便只剩下了镇北王。镇北王作为最难啃的骨头，自然得用一些非常手段。
“你有何想法？”玉衡看着顾若槐询问其的意思。
“借刀杀人，陛下大可不出面当这个坏人，想必陆丞相会很愿意助陛下这一臂之力，只不过此事之后陆大人恐怕是要越发的……”顾若槐话只说了一半，但玉衡心里也了然明白其的意思。
若是此事交给了陆康，那么陆康身上必定就又会加上一份功劳，倒是便更加得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所以处理完镇北万，陆康此人该怎么留或者该怎么处理便要提上日程。
而……
玉衡下意识看一眼顾若槐，心中还是止不住地生出一丝猜疑“顾若槐……你莫非也是想借刀杀人，处理完镇北王顺便推掉这个妨碍你得陆康？”玉衡心中的想法浮现在面容之上，但很快便退了下去，他努力控制着自己这危险的想法，可是动着这样心思，便注定他已然起了这样的念头，而且不会轻易放下。
……
玉衡先一步离开，去往了太后的寝宫。此时太后和一众女眷有说有笑，突然门外传来太监宣布皇帝驾到的声音，众人纷纷一惊这陛下怎么来了。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玉衡进了皇宫给太皇太后屈膝请安，众女眷见状也急忙都起身行礼。
“参见陛下，陛下万福。”
“都起来吧，别都站着。皇帝你怎么不在御花园和大臣们一起，来后宫作甚？”太后看着匆匆而来的玉衡，顺着其目光看向了皇后。
“儿臣听闻皇祖母给朕又选了位嫔妃，所以这便过来瞧瞧。”玉衡的话语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这旁人听了还以为皇帝是着急见这位佳人。
阿里亚一听心中一紧，微微握紧拳头看了一眼玉衡，脸色变得有几分尴尬可一晃瞬间便露出了一个笑容：“陛下，妹妹就在您身后，是个可人的妹妹，您这瞧瞧。”
太皇太后听着看了一眼阿里亚，又缓缓看向玉衡：“瞧皇帝这急的，怎么害怕哀家这眼神不好，给你寻个不可心的？”
“皇祖母说得哪里话，孙儿怎么会不相信皇祖母的眼光。”说着便转身看向身后那端坐的女子。
“还不见过皇帝？”太皇太后笑得慈眉目善，一副喜事临门的样子。
“民女，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女子缓缓地起身，不抗的对着玉衡行礼，瞧得出的是家教极好的闺阁千金。
“还民女，这都是陛下的人了，自然要称臣妾，瞧这丫头哀家是越看越是喜欢，真是进了哀家心里。你说是吗皇后？”太后说着看了一眼阿里亚，眼神里打着几分警告意思很明显。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己心里清楚，不要以为当了皇后就是这后宫的主子。
“皇祖母说的是，臣妾自然会好好关照妹妹，照顾陛下。”阿里亚手脚冰凉，毕竟太皇太后此番作为，算是在打她的脸可是自己在中原的后宫中无依无靠绝不能有任何不得体的地方，不然便是给玉衡寻麻烦。
阿里亚下意识看了一眼玉衡，心中难过他不知道玉衡会不会对这位，家族势力殷实的女子投情……
天底下没有一个女子愿意分享自己丈夫，哪怕是她，知道皇帝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但阿里亚心里还是难以放下。
太皇太后看着阿里亚这强撑着的笑容，心中冷哼，看来还是有些自知之明。
想着太后便缓缓开口：“好了别占着了，皇帝你也过来坐下，既然来了就一起吃盏茶，这时候也不早了过不了多少时辰也该开席了。”
太皇太后说着示意玉衡坐到一旁的位置上，玉衡闻声淡淡点头却并没有朝太皇太后所指的位置坐下，而是坐到了皇后身旁。
众人见状纷纷一惊，心中嘀咕这看来外面所言非虚，这皇帝对这位外族皇后甚是上心。相比这看佳人是假，来关心皇后才是真的。
玉衡坐到阿里亚身旁，伸手拉住皇后的手淡淡地一笑，贴身小声耳语：“晚些朕去瞧你，这几日没见到皇儿，甚至想念。”
阿里亚冰凉的手被玉衡的大手覆盖着，微微一抖紧接着便明白了玉衡这急匆匆赶来的用意点了点头：“陛下，臣妾这里怪拥挤的不做过去？”
“怕什么？皇后自从生了皇子之后，这就一直容易惹风寒，朕握着你的手不暖和些？”玉衡的声音很轻，但是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楚，心里自然明白皇帝这是故意说给这位新人听的。
“皇帝，好了怎么哀家这里的茶点还不能让你分分心，这眼神我怎么瞧着你就没从皇后身上挪开过？”太皇太后看着玉衡言语里虽然听着略带调侃，但实则多少算是质问。
“皇祖母说得哪里的话，朕这眼睛不就被佳人吸引来了？”玉衡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快，以轻松的话回馈这太后的质问。
阿里亚闻声忍不住抓住玉衡的衣袖，微微摇头：“皇祖母，你不是还想问问陛下这妹妹入宫住那处吗？”阿里亚笑着看向太皇太后有看了一眼那女子。
“是啊，皇帝你看看这后宫拿出合适放这位新人？”玉衡闻声看向永安伯爵夫人，那夫人眼里满是期待。
“永安伯爵夫人与祖母当年关系就甚好，这日后必定也会经常入宫，便住在庆芳殿吧。”玉衡所说的庆方点，距离太后的寝宫格外的近这只有一条主巷的路程，但距离皇后皇帝寝宫却有些路程。可说起来却只不过是背对背的距离，可是这陆却是不同的。
“庆芳殿确实是个不错地方，可是这不免离皇帝远了些，倒不如……”
“皇祖母，朕只是觉得祖母或许也希望有人能多陪着说说话，朕政务繁忙很难闲暇来陪您。而皇后西域风俗与中原不同，这吃食怕是用不到一起，再者最近马上就要春祭了皇后还要替朕分担一些外族事务，这般安排相比皇祖母应该能摆孙儿的心意。”
玉衡这般说，太皇太后也拿不出不同意的理由来，但是多少有些不舒服，看了一眼永安伯爵夫人那略显失望的眼神，无奈点头同意。
而白晓身旁的李萱墨却自己偷笑，心想太皇太后这还真是自作多情，这明白人都瞧得出来皇帝这心里只有皇后哪里有放下别人的意思，这安排在庆芳殿不过就是为了打发太皇太后，图个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