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楚到江城也就十点,打了车回了秦家。
在楚园大门外,看着里面灯火通明,驻足片刻才拖着行李箱进去。她没有提前告诉家里会回来,所以她回来秦父秦母都很惊喜。
她刚进门管家就把行李从她手中接过来了,楚芮欢迎了出来,“楚楚,放假了么,怎么不和家里说一声,几点回来,让司机去接你。”
秦暮楚轻笑道,“我也是临时决定今天回来,没想到爸妈还没有休息。”
“我就觉得今天会有喜事,所以睡不着,多坐了会儿。”楚芮欢拉着她的手笑着说。
秦和风看她脸上满是疲惫,有些心疼,“你舟车劳顿的,估计很累了,先去洗漱休息吧。”
楚芮欢也点头附和,“对楚楚,先去休息吧。”
“好。”秦暮楚笑了笑,“爸妈也早点休息。”
说完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楚芮欢看着自家女儿的背影有些疑惑,问秦和风,“老公,你看咱家女儿是不是有点不一样啊。”
秦和风弯了弯嘴角,轻声道,“小楚好像走出来了。”喊爸妈的时候没有那种别扭的感觉了。
“真好。”楚芮欢发自内心的开心。这些年看着自家女儿心事重重,痛苦的样子,做父母的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秦暮楚回了房间,怕打扰到哥哥休息,没有打电话,而是发了一条短信,报了平安。
秦暮楚:哥,我安全到家了,不用担心,照顾好自己。
然后给苏余瑾也发了一条消息。
秦暮楚:男朋友,我到家了,你休息了么?
苏余瑾:还没,我还在公司。
秦暮楚:处理完早点休息,不然太累了。我就不打扰你加长你的时间了。
苏余瑾:嗯,你早点休息,明天聊。
秦暮楚:晚安,男朋友。
苏余瑾:晚安。
秦暮楚躺在床上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喃喃自语,“我该怎么和余瑾坦白这一切呢……”
接下来的每天,都是和上官馨他们约饭,或者和苏余瑾视频,打电话,陪秦父秦母。
她一直觉得很愧疚,明明爸妈什么都没做错,仅仅只是因为丢了她。好不容易找回女儿,还得小心翼翼的陪着她一起压抑。不敢对她有什么要求,不敢言语激烈。一家人光待一起都会尴尬,这本来就是一件难过的事情。
所以她也想趁着这个暑假好好的陪陪他们。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个月已经过去。到了可以提前回学校的日子。
“爸妈,我就和馨子他们先去学校报道了。”秦暮楚笑着说。
楚芮欢满心不舍,“孩子,放假了一定要回来。”
“嗯。”秦暮楚提着她的行李箱,就往外走,到门口司机接到了手里,秦暮楚回头和爸妈挥了挥手,“爸妈再见。”
司机把她送到机场就走了,秦暮楚看到了在等的白沐忻和上官馨。
两个人笑眯眯的看着她。
秦暮楚走了过去,扯了扯嘴角,“这是咱们三个最默契的一次。”以往总会有一个人不想提前去学校的,这次为了自己的伴侣……
“啊。”白沐忻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唇,看了看时间催促道,“你都来晚了,快,咱们进去吧。”她说的可不就是自己……
秦暮楚笑出了声,和上官馨交换了个眼神,“重色轻友的家伙。”
上官馨重重的点了点头。
三个人怀着激动的心情回到了延城。说为什么激动都多余,心里都有了牵挂的人。
出租车上
白沐忻撇了撇嘴:“我以为会有人来接,还想着蹭车呢。结果还是得打车。”
秦暮楚眨了眨眼,理所当然道:“我压根儿就没想着有车这件事,我没告诉余瑾说我今天回来。”
她昨天和自家男朋友视频的时候,还委屈的诉苦说想他了,还有十几天才能见到,然后男朋友特温柔的安慰了她一阵子,她才作罢。
“对啊。”上官馨摊了摊手,“我也没有告诉孙泽远,这不是想给个惊喜么。再说了,说的你好像有人接似的。”
“切。”白沐忻翻了个白眼,“我要先回趟学校,收拾一下宿舍。”
“回呗,不过我就不回去了。”上官馨说,“我一会在龙欣公寓下车。”
“你就想快点回公寓见你们家那位呗。”秦暮楚看透了一切,“我们都了解了。”
“什么呀。他这时候根本不会在公寓好不好。”上官馨挑眉,“你们回学校吧,我撤了嗷。”
正巧到了她公寓门口,她就下了车。
白沐忻有些无语,“这才是真正的重色轻友吧。”
“当然。”秦暮楚笑着附和,她秉承着谁不在说谁的想法,“把行李放了,咱们去打扫一下休息室吧,我相信你会答应的,重友轻色的大白同学。”
“我这不答应也不太好啊。”白沐忻勾起一抹假笑。她把这高帽子都戴上了……
“不是,你属考拉的么?这么慢?”秦暮楚也有些无语,她在篮球场等了他半天了,他才过来,“早知道我就自己先去了。”
“哎呀。”白沐忻气喘吁吁的,“我也想尽快,宿舍得收拾一下,走啦。”
“尽快。”秦暮楚一遍走一边用手杵着他,念叨着,“磨磨蹭蹭的,你说陈思初小可爱是怎么受得了你慢吞吞的……”
白沐忻时不时的回一个礼貌的微笑,对于她的指控,他向来左耳进右耳出的。
好容易到了休息室门口,看着大开的门,秦暮楚不可置信道,“所以你们走的时候没有锁门么?”
白沐忻眉头紧蹙,“我最后走的,我记得门窗都关好了。”
“那是怎么回事啊。”秦暮楚有些摸不着头脑,“有没有放什么贵重物品啊。”
“那到没有。”白沐忻先走了进去,“进去看看吧。”
秦暮楚跟进去打量着四周,摆设没有变,除了有很多灰尘,和走的时候别无二致。
白沐忻突然从桌斗里摸出一份报纸。“这是报纸?”
秦暮楚随着他的声音看了过去,只是一份报纸,瞟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倒是白沐忻仔细的看了看,还念出来声,“翟家夫妇与其小女因车祸双亡,曾经的商业帝国一夜之间倒塌。这报纸不是很多年以前的了么?”
然后又从桌兜里摸出了一个东西,“哦,还有一个吊坠。”
听到报纸内容的秦暮楚心头一跳,犹如被打了一蒙棍,“你刚才读的什么?”声音有些颤抖,纵使过了这么多年,这件事也是她心头最难以触碰的。
“报纸头条啊。这个吊坠……”他把吊坠放到眼前端详,“好似价格不菲啊,也不知道主人是谁。”
秦暮楚醒过神来,急匆匆的从他手中抢过,“我知道是谁的,我会还给他。”
看着她动作有些异常,脸色也有些异常,白沐忻有些担忧:“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秦暮楚定了定心神,挤出一抹笑来,“没事,我就是忽然觉得有些累了。咱们今天不打扫了吧。你去找你的学姐吧,我去把这东西还给它的主人。”
白沐忻还是有些担忧,看来这个东西很重要啊,小楚突然脸色就变了,只是她不想和他说,那他也就不多打听了。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看他离开,秦暮楚拿出吊坠,看着手中的吊坠,心沉了下去。
这吊坠是她刚到翟家,妈妈送给她和哥哥的礼物。一模一样的,她一直戴着。一直到六年前,翟家出事。
本来哥哥和她说好要共进退,她陷入昏迷之后,扭头就将她送回了秦家。吊坠好像在那个时候就遗失了。
一直觉得,这吊坠在哥哥那里,现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倒是她想岔了。
本来以为,以秦暮楚的身份来延城,安静的过了两年,有什么动作都在暗地里悄悄的进行。还以为真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她还有些沾沾自喜的。因为哥哥都被瞒了挺久,他甚至都觉得她已经被摘出来了。
现在看来,她从来没有走出过这个漩涡。这几年的动作都被别人看在眼里。
如果苏家只是帮凶,主谋不是苏家,那究竟是谁有这么大本事,从一开始就盯着她,翟家应该把她保护的够好了,哥哥那般偷天换日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既然她一来延城,一言一行就在某些人的掌握中了。那这份报纸和吊坠是个警告,那就说明她已经触碰到他们了,究竟是谁呢,如此手眼通天。不过钱凯真的动摇了他的根基啊……
车祸那天,她被妈妈保护以至于捡了一条命,还是重伤昏迷了。哥哥从一开始就隐瞒了消息,说翟梓楚也死在了车祸里。甚至这件事她都是回了秦家之后才知道的,那究竟是谁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件事情。难道是……
“不可能。”秦暮楚心里有一个名字闪过,但她很快否定。拿起报纸和吊坠,就往外跑。打车去了羽丰。
“你又来找你姐姐啊。”前台说。
秦暮楚顾不上回复她,就往里面走,摁了电梯就进了电梯。
前台都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要拦人。她怎么直接就进去了?
“秦小姐?你今天怎么自己上来了?”许康看到她又有点惊讶。按理来说,她应该不太方便就这样出现吧。
翟兴言正好在,迎了过来,看见她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忧,“小姐,出什么事了?”
秦暮楚来不及解释,只是着急问,“翟叔叔,我哥在么?”
“在的。”翟兴言道,“您快进去吧。”
秦暮楚直接就冲进了办公室。
许康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秦小姐刚刚说……我哥?
翟兴言眼中满是担忧,回自己的办公位时,撇了一眼愣在原地的许康。许康接受到了视线,乖乖的坐回了自己的工位。
翟梓桉正托着腮思考裁决方案,没有料到她会突然进来,吓了一跳,“怎么了,你是刚回来么?”
“刚到。”秦暮楚坐在他对面,把报纸推到他面前,“哥,这是有人送到我学校的。”
“嗯?”翟梓桉拿起报纸,看清上面的内容,脸色有些发冷,“看来动了钱凯,有些人还是坐不住了。”
“不止这个。”秦暮楚声音也有些发冷,拿出了吊坠,“这些年,我一直以为这个在你手里。”
“这个吊坠?”翟梓桉摸了摸自己的,皱着眉头,冷笑,“看来咱们从头到尾都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啊。”他一直以为是她还在生气不想戴呢,原来早就到了别人手里。
“我这几年还以为自己隐藏的不错,没想到……”秦暮楚勾了勾嘴角,用手晃了晃手中的吊坠,眼睛看着,“可是这个吊坠指向性未免太过明显。”
“他不可能傻到这个地步。”翟梓桉皱着眉头,“不过现在既然已经这样了,那我们也没必要再隐藏。”
“还有一件事,我也觉得奇怪。”秦暮楚突然想起了上次校内打劫,“上次咱们一起回了秦家那天,我自己回的宿舍。你记得么?”
“嗯。”翟梓桉应了一声。
“那天我被小混混给围了。”秦暮楚说,“不过那个黄毛没有要伤害我的意思,只是想恐吓我,让我离开延城。”
“你没受伤吧。”翟梓桉眉头紧蹙,他听到这个,多少有些后怕,“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
“我就是怕你担心。”秦暮楚轻声安慰,“我没事,当时苏余瑾帮我挡了一下,伤了胳膊。”
“以后再有这种事,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么?”翟梓桉严肃的说,
“我知道。”秦暮楚重重的点了下头,“我以为没什么事的。”
“找人查了么?”翟梓桉说。
“嗯。”秦暮楚说,“本来这小子都跑了,结果没过几天就回来了。正巧撞上了在机场的芃芃,就把他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至于背后的人没有查到。”
“没所谓。”反正肯定是一个人干的。
秦暮楚把吊坠自己戴上,然后正色道:“嗯,不过我想先去见一个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