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氏集团高层的变动肯定是有问题的,但是顾雪鸢一时间又参与不进去。
简直想帮忙又无从下手,从公司走出来之后,她就赶紧联系了厉余,说明了情况。
“小顾姐啊,这件事对你而言未必不是一种保护。”厉余的语气有点沉重,“家里好像真的发生了大事,我甚至不能回去,也没法查大哥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暂时不能去公司,你不如跟我一起查案子,还大哥一个清白吧。”
“啊?那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啊,带着我这么个累赘。”她在寒风里握着手机,心里不是不高兴的,多少还是能给狗男人做点什么。
“怎么会呢,小顾姐,你向后看。”顺着大男孩热情的声线回头,她看到了停在公司楼下的一辆全新的劳斯莱斯暗影,“上来吧,小顾姐。”
他手里还捧着两杯奶茶,就像刚下课的大学生一样鲜活。
“你想去先去调查什么?”拉下面子,连续给厉焕然打了几次电话,对面不仅没接,还直接把电话挂断了,她心急如焚又无可奈何,“你能不能打听到你哥到底怎么了?”
“我现在根本回不去,家里有实权的长老们在讨论正事,我一个私生子上不得台面根本进不去。”厉余说话倒是直白,“但是你别担心,我已经安排的小间谍在那里监视着,会有不定时的消息传回来的。”
“那我们现在去哪?”
“小顾姐你想想这整个事件,看起来就是一个连环陷阱。”厉余叹口气,“这样缜密的阴谋一重跟着一重,想要给大哥洗刷冤屈谈何容易。光说之前咱们看到的审讯视频,能拿到这个东西还传播的人,等级就不是一般的高。”
“你是说你们内部也被人渗透了?”
“不是,那不可能。”他摆摆手,“我的意思是说,从一开始这就是一次计划周密的围剿,因为大哥这些年做的事情,侵犯到太多人的利益,他们迟早会对他来一次彻底的剿杀。”
下面的道路逐渐变得坑坑洼洼,他们逐渐驶进一片被黄线连接上的工地中。
“只有现场的证据才最有说服力,这里的人证也是最可信的。”厉余在离工地稍远一点的地方停下自己昂贵的跑车,然后从后座拿出一只鞋盒子,“小顾姐,给你。”
那是一双平底鞋,还贴心的带上了袜子。顾雪鸢低头看看自己脚上的高跟鞋,一时间不由得感叹,这孩子真是太贴心了。
她有些羞涩的弯下腰,自己把鞋子换了下来。
看着她一点点脱下丝袜,再穿上白色的丝绵袜子,洁白精致的脚踝套进白色的运动鞋里,他都没意识到自己的眼光有多贪婪,这么好的女人,只要一想到她很快就会成为别人的女人,会在别人面前露出自己美丽的百合花一样的身体,厉余就感觉自己的胸膛里仿佛燃烧着火焰。
只要……只要自己这次查案子别再像以前一样尽心尽力,只要厉焕然被剥夺了总裁的职位,那些老家伙迟早还需要一个听话的傀儡,他是最合适的人选,他们没得选择,到了那个时候,就是他的天下了,眼前的女人也会是他的。
只要自己再狠狠心……可是,他终究还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他不忍心看她着急绝望,明知道她就是对那男人有感情,厉余也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自欺欺人。
两个人沿着工地周围的土路向前走,走着走着遇到一个手拿垃圾袋的收废品流浪汉,一边走一边吆喝:“作孽噢,简直作孽噢,听到有人喊救命还往里埋人,怕不是猪油蒙了心良心被狗吃了,家里全家出车祸,也出不了这么坏的人啊。”
“大爷,你刚才在说什么,能跟我详细说说吗?”这明显就是知道点什么,厉余立刻冲了过去,激动的抓着大爷的手,“我们想了解一些情况。”
大爷被他这么一吓,本来就害怕,再看这人一身的打扮,一看就是跟自己不是一路人,还是少说两句,少惹事为妙。
“走开走开,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放开我。”拾荒的老汉连连后退,瞅准时机就想逃跑。
忽然斜地里伸出一只空的水瓶子,一个姑娘的白嫩手掌上还拿着一张粉红色的票票:“我们是有关部门的, 配合调查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和责任,如果你不配合,以后你就不能在这片区域里拾荒了。说吧,那天晚上都看到了什么,一五一十告诉我们。”
这样一番威逼利诱下来,老汉不说也得说了。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的风啊,就刮的邪乎,像是闹了什么妖怪一样,他像往常一样找了几张破报纸和纸箱子,想在工地致癌物的窝棚里休息一夜,没成想刚到半夜,忽然机器轰隆隆的响了起来,说是要应付检查, 夜里突击生产保证进度,那些工人都骂骂咧咧怨声载道的,不过为了工作还是爬起来上了工。
一开始还好好的,可是到了后半夜,他就被一阵杀猪似的惨叫声惊醒了,再然后就是凄惨的救命声,叫的人心肝颤。
回忆到这里,老汉不由得哆嗦了一下:“那时候我出于好奇,就钻进人群里去看了一眼,就看到那个马大胆戴着安全帽,那么些个工人想要下去救人,都被他拦住了,他去外边接了个电话,就让亲自动手让机器急需运转,那个倒霉的家伙就被埋在了下边,彻底断了气。”
“这很奇怪,当时能见度很低,马大胆是怎么断定那人受伤很严重的呢?”厉余怎么都想不明白,正常的人的想法就算不是第一步去救人,也犯不着杀人啊,这不合逻辑,除非他还有更大的阴谋。
“那人根本就伤的不重,这就是黑心肠的资本家在害人,肯定是那个姓厉的老板,这人真是缺了大德了,活该全家升天。”流浪汉义愤填膺的骂道,“不信你们看,死的那个工人的家属啊,现在还拉着横幅在工地前门那里抗议呢,留下孤儿寡母的,你说造孽不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