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焕然的眼神在安抚她，说的话却很不客气。
“躲什么躲，跟都跟了，装什么白莲花。”他脸上的蔑视和看不起是如此的明显，差点就让顾雪鸢信以为真了。
她也很配合的缩了一下，仿佛自己经常遭遇什么粗暴的对待。
黑城打量着他俩相处的神态，看着她肩膀上露出来的斑驳伤口，还有吃过药后一直迷迷糊糊的状态，更加印证了自己一开始的推测。
当靠近某一个房间时，他装作不经意的打开了一个小缝。
这次顾雪鸢更惊讶，她以为走廊墙壁上的都是之前的录像，万万没想到是每个房间中的直播。
那些男人躲在后面，戴着面具，干着世界上最邪恶的事情。
“就这？”厉焕然似乎来了脾气，“你们这待客方式太敷衍了，我今天不该来的。”
“别别别，厉总，来都来了，哪能就这么走啊。”他立刻从背包里拿出了两个面具，递给了厉焕然，“里边有最高规格的欢迎舞会哦，欢迎厉总。”
他终于推开走廊尽头的大门，门上印着的莲花纹样看着就很邪性。
所谓舞会，却没有音乐，门后的参与者们穿着中世纪贵族的奢华服装，每个人脸上都戴着面具，还有些工作人员戴着动物的头做成的面具，看着就像走进了妖魔鬼怪的巢穴。
他们有的带着伴有的没有，只不过打扮的都和寻常人不太一样，主要特点是穿的少。
整个舞厅里都弥漫着甜腻的芳香，一文就不是什么好味道。
顾雪鸢掏出自己的薄荷小喷雾，偷偷喷上一点，避免自己更加昏沉。
为什么舞场上没音乐呢，因为白花花的也不是为了跳舞，即使有音乐也是装模作样。
很快，厉焕然把她放到一个枣红色沙发上，就被一群衣饰华贵的面具人邀请去做什么游戏了。
“稍等我一会儿，我会尽快赶回来，保护好自己。”男人临走前，还在她腰上塞了一个小小的，金属的硬物，吓的她心里一咯噔。
这种东西也能随便拿出来吗？
在电影里看到和自己拿在手心里，那能是一个感觉吗？
看来今天对方对他也不是很放心，还要再考验一下才能正式拉他进俱乐部。她百无聊赖的窝在沙发里，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
“我不是很想离开我女友，这样放她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他对着通讯器小声说道。
“可是，现在就是考验最关键的环节。”尽管心中忐忑，但咬了咬牙，厉余还是劝说道，“大哥，希望你以大局为重，毕竟这也是小顾姐的意思，你不能让她之前的努力都白费啊。”
“好吧。”他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还是被人簇拥着走了。
“天啊，这是谁带来的大美人儿啊，这身材，这皮肤，哦，我的天啊。”一阵惊叹声传来，顾雪鸢注意到一个大腹便便的胖男人走了过来，他皮肤黑的像碳，一双小肉手上戴着一串金戒指，猥琐的小眼睛垂涎欲滴的在她的膝盖和小腿上打量着。
没办法，裙子实在太短了，即使批了西装也拽不下来。
不过都戴着面具，凭啥这个死胖子就断定她是个美人呢？
“哎呦，看看这美人儿孤孤单单招人疼的样子，来，今晚就跟我走吧。”小肉手在身上掏来掏去，顾雪鸢还以为他能拿出一张黑卡来，没想到他拿出来的竟然是一小包粉末。
装在透明塑料袋里，蓝色的，神秘的粉末。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快乐，她瞬间反应过来，再看看周围角落里的男男女女，确实一部分神智不清还在吃奇怪的药，原来最开始厉余让她吃代替药物的原因是这个，就为了模仿服用快乐之后的状态，更好的打入犯罪集团内部。
这下她就明白了啊，立刻戏精附身。
胖子很高兴，美人儿的眼神，从一开始的警惕和厌恶，瞬间就变成了欣喜和渴望。
没错的，就该是这样，尽管他有钱，女人们还是一边骗他一边嫌弃他，唯独快乐，能带给他真正的快乐，只有这东西能让女人对他死心塌地。
“我还有好多好多快乐，跟我走吧，小可爱。”他忍不住了，一把把她抱进怀里，上来就要亲热。
一双手从斜地里伸了出来，穿的装束比他还要尊贵华丽，看来对方也是个‘主人’，那人声音冷酷：“有主的，你别惦记了。哪凉快哪待去吧。”
胖子显然不愿意，但是一回头看到男人身前别着的的金色莲花徽章，差点吓了一跳。
普通会员是青铜徽章，顶级富豪就是银色徽章，只有在俱乐部地位特别高超的人，才有金色徽章，这种人他哪里敢惹，擦了擦汗，他连忙道歉：“误会，都是误会。”
“还不滚蛋。”男人一把把他揪起来，坐到了沙发上搂着顾雪鸢。
等到胖子一走，男人就松开手，静静地凝视着她。
“你怎么会来这里的？”他眼神中似乎有痛楚和悔恨，“你不该来这里的。”
不用摘下面具，毕竟朝夕相处了三年，尽管他穿着宽袍子装着变声器，她也能第一眼就猜出他是谁。
她的前夫，季然。
真是命运弄人，还以为两个人不会再见面了，没想到他们竟敢在这里遇见了。
“我看电视，都说你和厉焕然在一起了，是他带你来的吗？”他有些恼怒的握紧拳头，又松开来，“我早说过让你离他远点的，就算你缺钱，你不能跟我要吗？为什么要跟这种人呢，他根本不在乎你啊。但凡他心里把你当个人看，就不可能带你来这里受辱。”
这……好像被误会了。
可是任务在身，又不好解释，她低下头，仿佛是默认了。
季然不经意间看到沙发上的蓝色粉末，震惊的拿起来对着她质问：“难道你也吃这个？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是不是厉焕然逼你的，他太混蛋了。”
所以，如果真的是他强迫着我做了一些我不愿意的事情，难道你就会为我做什么吗？
她委屈又无辜的眼神对着季然，看着他心中发颤。
然而最终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十分后悔的说了一句：“当初，你应该听我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