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就这？
顾雪鸢忍不住在心中叹息，就算不是什么分手了还能当朋友，对方这个脸上痛心疾首，其实什么都不做的行为，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那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呢？”她终于开口了。
“我……来这里找人的。”季然眼神闪烁，“算了，我带你回房间吧，等到明天早上舞会结束，我就送你出去。”
这已经是他能提供的最善意的帮助了。
正在顾雪鸢犹豫着是否要拒绝的时候，远处一道雕花木门后，竟然传来吵闹的声音。
大门被一脚踹开，厉焕然脸色通红的走了出去，一脸的愤怒：“我看不出来你们有诚意，整的什么邪教献祭呢？又恶心又原始，还没有美感，滚开。”
他一脚踹开一个端着饮料的码头人，鲜红的饮料油漆一样洒在复古华丽的墙纸上，看到沙发上还有别的男人，他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打横抱起顾雪鸢：“什么垃圾地方，我们走。”
“厉总，厉总，稍安勿躁，现在的你，体力也不允许你走出去啊。”黑城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来来来，我给你们准备好了房间，先去好好休息，其他事明天天亮再聊，厉总，给个面子。”
他靠近厉焕然，压低声音耳语：“厉总，我们的人皮下面都是野兽的内核。大家都是一样的存在，我们才是真正了解你的人，只有我们才能看清你真的欲望。留下吧。”
厉焕然一个愣神，微型耳麦里也传来小小的声音：“不能走啊，就差一点点了，不能走。”
他看了看怀里的女人，恶狠狠说了句：“带路。”
黑城给他们准备的房间，何止是华丽啊，宽大昏暗，且一切道具一应俱全。
临走时黑城还朝他眨了眨眼睛：“厉总，祝你今夜无眠。”
最中间的，是夸张的水床，房间其他地方都是奇奇怪怪叫不上名字来的各种道具，都把顾雪鸢要看傻了。
“别怕，宝贝儿，一会儿我们一样样试。”他开始解领带，还要做出一副恶霸强抢民女的模样。
太敬业了，太入戏了，顾雪鸢恨不得给他点个赞。
看到对手演员这么配合，她也得卖力点啊，立刻在地上缩了好几步：“不要，厉总，不要……”
这是什么年代的剧本啊，真是说不出来的酸爽。
监控器里，黑城看着眼前的画面，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吩咐守着监控室的员工：“这一对，一定要拍的清晰一些，越仔细越好，这可是一位大金主。”
房间中，暧昧的气氛被点燃，男人甚至想用领带把她给绑起来。
顾雪鸢：？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绑还是绑了，只不过动作刚完成，厉焕然就用西服挡住了一旁的壁灯，然后像是整个人都疲惫了一样，长长的舒了口气。
“那里边有偷拍装置？”她终于反应过来，“可是我们这样……能行吗？”
“别怕，白藏已经用准备好的电影替换了我们的视频。”他脸上的潮红更加严重，满头大汗的坐在角落里。
“焕然，你怎么了？”她注意到他衣角站着深红色的污渍，“我觉得你很不好。”
“没事，刚才喝了点奇怪的东西，你离我远点别来招我就得了。”他露出个安抚的笑容，”听话，离我远点，别过来。”
他在厚厚的地毯上挣扎着，是想去卫生间冲凉的样子。
衬衫上已经沾上了汗水，他的轮廓被勾勒了出来，隐约的腹肌露出形状，他呼吸都开始浑浊起来：“跟你说离我远点，别看我，眼睛别盯着我，看什么看啊。”
“又不是没看过。”这句话脱口而出，说的顾雪鸢自己倒是懵了。
是谁，矜持个什么劲呢，他们又不是没有坦诚相待过。
再说，为什么要突然装什么正人君子呢，不管再怎么装，她也知道他是个怎样的肉食动物啊。
可是那目光就像是被浇胶水粘住了，怎么都移不开，而且愈发变得火热和大胆。
“让你转过去没听见吗，别看了！”男人板起面孔教训起人的样子，还有点像教育学生的老师。
扑哧，她笑出了声。
心脏扑通扑通跳起来，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药效，或者是熏香，总之都是客观因素作乱，和她自己的心意没有关系，一点也没有。
“厉总，你难受吗？”她还作死的靠近了一点。
“你是不是有病，我让你离我远点了。”破罐破摔似的，他干脆解开了衬衫，“顾雪鸢，你怎么这么磨人，你烦死了。”
“我烦死了吗？真的吗？”她又靠近了一点，“可你的眼神，就好像要吃人。”
“是啊，我想吃什么你不知道吗？”他像是终于想明白了，“你啊，比我还能装。”
接下来的画面就是被挡住的部分。
但是他们之间的声音清晰的传到厉余的耳机里，他先是对远程监控的同事摆了个手势，其他人都摘下耳机准备去休息，他却迟迟不愿意摘下耳机。
额角的青筋一根根炸裂，绝望又愤怒就是他的心情。
他怎么敢这么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肯定又是为了羞辱自己。
“阿余，你怎么不去吃饭啊。”白藏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忽然皱了皱眉头，拿起了耳机，片刻后他扯下了对方的耳机，“你这么大个人了你还听墙角，你丢人不丢人？”
厉余楞楞地，还没醒打击里回过神来。
“刚才我又有了新收获，黑城这个名字太熟悉了，我在域外的bbs里查到了这个人的来历，我曾经在纽约参加过一场黑客大赛的颁奖，当时他就是那一届编程大赛的第二名，很厉害。”
说到正事，厉余不得不逼自己冷静下来听白藏说话。
他松开耳机：“那第一名是谁啊？”
“就是你的互联网小王子白藏哥哥啦。”白藏手舞足蹈的转了一圈，“放心吧，有我在，这帮孙子一个也跑不了，我已经初步锁定了黑城曾经的生活轨迹。”
“好，这个组织里的每个罪犯，我们都要让他们伏法。”他终于放下自己压抑的情感，这一刻，他仅仅是这座城市的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