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抢个绿帽子戴戴是吧。”
容悦嗤笑了一声,打断了帕里黛的话。
青衣没料到会听到这样一句话,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帕里黛不知所以,但是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毕竟无论什么时候,狗嘴里都吐不出象牙来。
在宋清寒面前又出丑了,帕里黛又羞又恼,结果自己这边儿的国师还笑她,只能让她更加无地自容。
于是她厉声呵斥道:“国师!你还在等什么呢!赶快动手!”
青衣懒懒散散地朝她行了个礼,只要是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他的敷衍。
“公主殿下,稍安勿躁啊。想吃热豆腐,那可万万不能心急。”
帕里黛显然有些忌惮这个年轻的国师,站在那儿咬牙切齿了半天,最后外强中干地警告了青衣一句。
“国师,你可要记得,你是我南越的国师!没有我父皇,你什么都不是!”
青衣只当没听到,依旧单方面地同容悦谈笑风生。帕里黛哑口,只得狠狠跺了跺脚,转身坐回轿子里去了。
帕里黛这一坐带着滔天的怒气,像是要把从容悦从国师身上受的气全都一屁股坐扁了碾碎了再团吧团吧踩两脚,变成肮脏的泥灰,谁也不愿意多看两眼才好。
结果她可能低估了自己的吨位,这一坐下去,只听见一阵断断续续的‘咔擦咔嚓’的木料断裂的声音。
——轿子竟然塌了!!!
一时间灰尘障天,珍珠散乱,紫纱撕裂,帕里黛坐在横七竖八的木棍中间,脸上抹上了一道黑灰,头发被木刺勾着,钗掉珠翠折,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帕里黛呆呆地扯下来垂到耳边的一只金钗,一时没反应过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直到容悦毫不掩饰的笑声传来,帕里黛才后知后觉地羞愤欲死。
帕里黛无助的四下看去,八个轿夫诚惶诚恐地跪了一地,他们是容悦派来的奸细吧!可恶的国师拿扇子挡着脸,眉眼弯弯,肯定是在偷偷嘲笑她呢!容悦就更不用说了,捧腹大笑,怎么夸张怎么来。
还有宋清寒……
帕里黛不太敢去看他的反应,可很想知道他是什么反应。纠结了半天之后还是扭扭捏捏地抬头看了。宋清寒没什么反应,就只是跟着容悦,手时不时护在她身后防止她动作太大摔着了。
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啊……
怎么每次在宋清寒面前都会出丑呢……
帕里黛心里懊恼地情绪翻天覆地,甚至生出了些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容悦觉得这一趟真是不虚此行,看了帕里黛这么大一个笑话,着实是开心到不行。
乐极生悲可能是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还没等容悦笑完,鹤卫骑就出现了点状况。
刚开始还没显露出什么来,只是听着周围的呼吸声粗重了一些,不过半盏茶时间,鹤卫骑们就齐齐捂住胸口,痛苦万分地倒了一地,像是烈火焚身一般,在地上疯狂地打起滚来。
容悦吓了一跳,慌极失措地抓住一个人的手碗,脉象紊乱不堪,体内有乱流窜动,横冲直撞,还好鹤卫骑体魄强健,暂时无妨,若是换了个弱一点的,恐怕当场就气绝身亡了。
宋清寒和贺安晴也觉得胸口闷胀焦灼,两人对视了一眼,看懂了对方眼底的担忧,均硬撑着,像没事人一样站着。
只有青衣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们一眼,像是看透了他们已然是强弩之末,只不过为着好玩,不戳穿罢了。
变故来的太突然了,容悦来不及去想这是什么时候中了毒,但见对面将士们都好好的,心里便知道了一二三。
只是现在顾不上跟他们算账,先想办法救下来这些鹤卫骑才是正经事。
该用什么药呢!该用什么药呢!
容悦脑子飞快地运转着,脑中的医书也哗啦啦地翻着页,就连喜鹊一号也出来默默地帮忙。
青衣只执扇轻摇,觉得容悦现在的行为十分好笑。
“淳和郡主,我要是你,现在就应该考虑一下如何应对现在着碾压式的局面了。而不是紧张兮兮的浪费时间去找方法救这些个侍卫。你应该清醒清醒吧?要知道他们不过是纸片人而已啊,只有你我真实。”
容悦恶狠狠地瞪了青衣一眼,然后继续焦头烂额地寻找解毒之法,只丢下一句,“我不是你。”
青衣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容悦,看在咱们交情的份上我就跟你说说吧,这毒是我下的,无解之毒,中毒者撑不过去了便一命呜呼,撑过去了则武功尽失,如此,你要怎么帮他们呢?”
习武之人通常都是童子功,他们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苦练几十年才精进的武艺一朝化为乌有,成了个废人。失了武艺,那可不就是个废人了吗。
要怎么帮呢?帮他们度过,能得到一堆废人;帮他们了却痛苦,能得到一堆尸体。看起来哪个都不太划算呢。
青衣有些好奇容悦会怎么选择。
容悦此刻冷静下来了,她斜睨了青衣一眼,脸色不是很好看,嘴角还挂着一丝嘲讽,“国师大人真是好手段啊,你不过仗着自己有个好帮手,除此,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这样不够吗?”青衣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调皮而放肆地冲容悦抛了个媚眼。
“够了,不过天道好轮回,今日是你随意拿捏人命,便小心明日别人取你项上人头吧。”容悦实在看不下去青衣这好像随时在发情的样子,撇过了头。
“这个我倒是不担心,我现在就比较好奇你打算怎么处理你那堆残兵啊?你告诉我,我就,嗯,我就放你们走,如何?”青衣像是个贪玩的孩童,状似天真地拍板,完全不顾及旁边帕里黛咆哮着警告与谩骂。
“……没有选择。”
青衣疑惑,不作为?顺其自然?这算什么应对之策?那他就有些失望了,无趣,还以为容悦会有不一样地想法呢。青衣弹了弹衣袖,兴致缺缺地合上扇子。
地上痛苦翻滚的鹤卫骑们心生绝望,惨叫声似是比方才还大了些,还多了些怨恨。
“天下就没有我容悦解不开的毒!”
容悦按着一个鹤卫骑的手腕,正眼都没正眼看青衣。但说的话却有如雷霆万钧。
——无解?那是对你来说。天下就没有容悦解不开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