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块玉牌留在你这儿,必要的时候让龙门的人戴上它可以劫狱。”
于墨乾没想到宋清寒这一次居然会做这么绝,劫狱这件事都能想到。
天快亮了,宋清寒必须赶紧回宫,交代完该交代的事就离开了澄园。临走,还是嘱托于墨乾少喝花酒,别老是惹是生非。
于墨乾虽然可以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并不是所有的书香门第都能容得下这么随性洒脱,狂放不羁的性子。
于墨乾忍不住自嘲:“即使我不沾花惹草、洁身自好,那又如何?”
于墨乾虽然变了,但是骨子里的那种自卑感始终没有消失,宋清寒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于墨乾虽是镇国将军的儿子,却是外室所生。将军夫人是京城有名的悍妇,老夫人又是一心维护儿媳,始终不肯接纳于墨乾的母亲。
好容易让他母亲进了府,婆媳两人变着花样折磨羞辱她,致使她抑郁而终。
直到于墨乾母亲去世的那一天也没能进入墨家的家谱,葬入墨家的祖坟,于墨乾也跟着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
直到于墨乾母亲去世的那一天也没能进入墨家的家谱,葬入墨家的祖坟,于墨乾也跟着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
前年宋清寒跟踪一个好赌之臣来到赌场,没想到被那位大臣的手下发现险些动起刀来,是路过的于墨乾拔刀相助救了他。
那时候的于墨乾整日只知道醉生梦死吃喝嫖赌,得知于墨乾的身世,宋清寒才知道他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后来他见于墨乾知世故不世故,就带着他开了这家名动京城的澄园,于墨乾由原来的堕落公子一跃成为了澄园主人。
澄园的开张,是于墨乾的重生。宋清寒是他的贵人,更是他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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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冷水泼在贺安晴的脸上,贺安晴微弱的睁开了双眼。十指被纱布包裹着,早已被染成了黑红色。
淑贵妃虽然不敢再那么放肆,但是对贺安晴依旧是又打又踢。无论淑贵妃怎么折磨贺安晴,贺安晴都只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是不反抗,而是浑身像是被抽了筋扒了皮一样的疼,仿佛多动一下都是万劫不复。
淑贵妃折磨累了,踢了贺安晴一脚准备回宫歇息,“你们这群小贱人快回去给本宫准备洗澡水,真是脏死了!”
待到淑贵妃离开,贺安晴艰难的喊出了:“小悦儿,你在哪儿?”
好几声都是无人搭话,贺安晴强撑着身子也爬不起来。她心里挂念着容悦的安危,生怕她出现什么意外,一点一点挪动着躯体寻找着。
身上的鞭痕摩擦着地面,每挪一步都身如刀绞。原本就没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贺安晴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整个牢房里都没有她的踪影,贺安晴的心猛然沉了下去。
容悦只是一个孩子啊,还受了严重的伤。现在整个皇宫里除了宋裕如谁都不认识,她能去哪儿?
她是在自己昏迷的时候被人捡起来带走了?还是出现了什么别的意外?
想到这里贺安晴的心口突然抽动,万千血液涌上心头,疼得厉害。
哪怕自己被十指连拔她都没有现在害怕,但在这一刻贺安晴不知那个待她亲如姐妹的帕子是生是死,顿时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像是被人捏碎了一般。
眼睛死死的盯着漆黑的牢顶,恍若七魂少了六魄。
泪珠滑落,顺着眼角流到了鬓边。
贺安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恨一个人,如果不是淑贵妃,容悦就不会失踪,她也就不会这么惨。
贺安晴一向把生死看的很淡,只是这一刻她一点也不想死,她多么希望此时能有一个人来救救她。
死在淑贵妃手里,不值。
新仇旧恨一起算。
宋清寒回宫的时候,宋裕如依旧没有醒来。
朝堂上。
许久没来拜访的东泽使者在接到自家亲爱的太子妃娘娘的妹妹因为一个莫须有不确切的罪名而被宠妃严刑拷打搭进半条命的时候暴跳如雷,一大早就来到了勤政殿。
怎么,是欺负他们东泽没人么?是当他们都死了么?是当他们都吃干饭的么?居然敢欺负他们家太子妃的亲妹子!
沈知予听到沈晏辞传来的信儿,天刚微亮就马不停蹄就要赶去慎刑司。
长公主拗不过知予,只好给她一块令牌。
活了十五年的沈知予也没想到淑贵妃居然会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敢明目张胆的残害嫔妃。
沈知予抱起地上的贺安晴,给她喂药,“娘娘快醒醒,起来喝点药。”
她不敢碰贺安晴,生怕一个用力就会让贺安晴身上的伤口就会裂开。
贺安晴的求生欲望无比强烈,还有容悦在等着她。
她不能就这样死掉,如了淑贵妃的心愿。
贺安晴一口一口的喝着苦涩难闻的药汁,沈知予拿来纱布和药膏,细心的给她缠着伤口,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娘娘,忍着点疼。”
到底做错了了什么,要对一个弱女子施以如此残暴的酷刑?
贺安晴没有力气说话,只是乞求着沈知予能够帮她寻找容悦的下落,“郡主,悦儿……帮我找……找悦儿……”才说几个字贺安晴就已经虚弱到不行,额角上布满了汗珠。
“悦耳?什么悦儿?你慢慢说,你听到什么了?”
“淳和……”没等贺安晴说完,沈知予就已经知道她在找什么,“好,安晴姐姐,我一会就帮你找。咱先把药喝完,再吃点饭,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当知予将贺安晴手上纱布扯下来的时候,看着乌黑发紫的手指,她真想杀了淑贵妃那个贱人。
“安晴姐姐,你怎么就这么傻……任由他们欺负你?”
贺安晴实在没有安慰沈知予的力气,抬了抬手抱了抱她,顺便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沈知予记在心里,拿着长公主的令牌冲出牢门教训了所有的狱卒,勒令他们给贺安晴换间牢房。
贺安晴被移到新牢房,板床坚硬无比,知予挂念着贺安晴后背的鞕伤,给她垫了好几床柔软的云锦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