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八章
禾露2020-08-23 23:223,039

  但前提是他能忍的下这小兔崽子的挑衅……

  忍字头上一把刀,他夺嫡之争都忍过来了,还能怕他一个小小的兔崽子吗!

  皇帝硬生生地将脸上的恼怒之色剜去,换上了欣慰的神色,“多谢我儿关心,今日下了朝便传唤御医来看。我这远远看着你好像有点肢体不协调,难不成是患了软骨症?你一会也别走,等着我俩一同叫御医检查检查。”

  暗讽了宋清寒一顿之后,皇帝也学着他那股散漫劲儿,“哦对了,可不要讳疾忌医啊。”

  宋清寒多精明一个人,皇帝换了策略之后他也打蛇随棍上,“当然不会,不过陛下,朝会时候还是不要交流感情了,这不是还有好多正经事儿没决定呢。淳和郡主赐婚的事情,我不同意,怎么说都不同意。”

  接二连三被‘教做事’的皇帝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听到这霸道的话之后直接没好气地开怼了,“你是小悦儿什么人呢手伸那么长,容大还没说什么呢,你凭啥不同意啊?来来来,你倒是给我说说看啊。”

  皇帝压低了身子,一手弯曲着撑在膝上,另一手招狗一样勾了勾。

  宋清寒没理会皇帝这种幼稚地挑衅,甚至还冲他呲着牙无害地笑了笑,然后从自己袖子里面慢吞吞拿出来了道丝帛,挥舞战旗一般摇了摇。

  “陛下,我同悦儿,可是定下了娃娃亲的。一女不嫁二夫,您这么疼悦儿,总不能败坏悦儿名声吧?”

  容悦偷偷探出个头,咋舌不已,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反转。

  皇帝脸上肌肉控制不住地跳了跳,谁曾想,当时不喜欢容悦,听皇后说了嘴要着小女孩同清寒定下娃娃亲,没放在心上,便想都没想就同意了。结果却成了自己撮合小六容悦最大的绊脚石……

  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啊啊啊!

  皇帝当然不愿意承认这玩意儿是经他同意的了,于是尴尬地笑了两声,顾左右而言它,“这这这,陈年旧事了都,现在嫁谁还是得看悦儿的意思,你那婚书不作数!不作数的!我可太了解悦儿了,她定然是想嫁小六的。”

  宋裕如:……父皇你可快别说了。

  哼,这时候想到要看悦儿的意思了。宋清寒嗤鼻,皇帝这明摆着想耍赖皮。可现在他也没有办法,这天下最可怕的不是明枪暗箭,而是流言蜚语。那从阴沟里滋生的恶意,口口相传的猎奇,人们往往并不在意真相,他们只图个乐子,才不会去想出口的话会不会变成利剑,杀人诛心且无形。

  所以他宁愿多同皇帝扯皮,也不愿说出来自己同悦儿的情谊,让悦儿名声受损。

  所以他默不作声了。

  容悦这时候心有所感地体味到了宋清寒的困境,她戳戳喜鹊一号,叫它提醒一下贺安晴,直接上大招好了。

  喜鹊一号应了声,然后化作一点浅蓝色的荧光落在贺安晴肩上去了。贺安晴嘴角勾起,转头冲着容悦邪魅一笑,然后潇洒地走到谏言席上去。

  容悦被那个霸总专属笑容雷到了,好半天没回过神来,好在是贺安晴颜值抗打,不然容悦怀疑自己怕是会当场昏厥过去。

  “陛下,你看着我的眼睛。”

  宋清寒正读书呢,闻言笑意盈满,抬头就看见容悦挥着他之前拿着的那把扇子,像只穿花霞蝶,欢快的向他跑来,宋清寒顿时起了逗弄之心,他放下书卷,朝着容悦来的方向走了几步。

  容悦小短腿扑腾的挺快,见宋清寒出来迎她了,更加欢快地直接扑到宋清寒身上去了,宋清寒被撞地往后踉跄了两步,还是将她稳稳地抱了个满怀。

  “你刚刚又偷跑去哪里玩儿了?”

  容悦的头埋在宋清寒的肩膀上,宋清寒说话轻笑的时候胸膛微微震动,声音像隔着一层朦胧的水雾。

  容悦揉了揉发痒的耳朵,“我啊,我刚刚,我找孔雀玩儿来着。”

  “哦?真的吗?”宋清寒掰过来容悦的脸,强迫她同他对视,“你手里那扇子,是从哪里来的?”

  容悦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扇子,之前在东宫正大门发生的事情走马灯似的在她脑子里面一遍又一遍重演,自己的思考能力也不知道丢到哪个角落里去了。还没等容悦理清楚呢,宋清寒这个狗男人就又开始了。

  “我瞧这扇子该是男子之物吧,你刚刚肯定是去背着我偷偷去见哪个野男人了!”宋清寒脸上懊恼之色和愤懑之情不似作伪,光听他的一面之词还真觉得他是个被人带了绿帽子的可怜玩意。

  容悦:……

  要不是知道那个‘野男人’就是宋清寒自己,恐怕连容悦她自己都要信了呢,信了呢,了呢!

  名戏精容悦见到这种场景能认输吗?绝对不可能啊!

  容悦脸上惊愕的神色散去,换上了娇羞还略带被人戳破行迹的薄怒,学着戏文里面女角的样子,连嗔带恼的斜睨了宋清寒一眼,接着拿小拳拳锤他胸口。

  “你看你,明明是你忙的很,不来看奴家,现在倒反咬一口,嫌弃奴家找旁人去了?既然你已经知晓了,奴也就不瞒你了,今日啊,奴可确实相中了一位,那可真是芝兰玉树,见之难忘呢!”

  宋清寒恼羞成怒,一掌拍碎了身旁的小案几,“什么乱七八糟的芝兰玉树,那野男人能有我好?”

  容悦也不怕,硬刚起来了,“那是自然比你好上千倍万倍!赠我扇子那位公子温润如玉,哪里会同你一般一言不合就破坏公物吓唬人的!”

  宋清寒心里暗笑不止,容悦这不是相当于拐着弯儿在夸他嘛!于是他板着脸,想逗她再多说几句,“哼,那定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有什么好的,万一你遇上危险,倒是喊他来救你试试啊?”

  “你懂什么!那公子才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呢!人家武功可高强了,若如同你比试,定能把你打的满地找牙!”容悦张牙舞爪,挥舞着小拳头示威。

  两个人正你一句我一句打闹的火热呢,沈策回来了。

  沈策目瞪口呆地看着抱在一个的两个人,然后又看到容悦随手挥着的那个白玉扇骨的折扇,僵住了。

  那片诡异的云雾将她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贺安晴皱着眉四下望了望,侦察地形。她此时正靠在一座假山上,假山旁边是一片小湖,假山后面是黑逡逡的林子。

  贺安晴站的地方太偏僻了,视线昏暗,辨物不清。于是她朝着有光的地方挪了挪。走出去几十米了,她突然意识到现在的处境不太妙,周围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万一有人来了,就避无可避,被人逮个正着了。

  她心里不住地斥责自己,这种低级错误太致命了,她小时候贺临渊曾经无数次在她耳边念叨,本该融入骨血成为本能,今天怎么就忘了个完全呢!

  怕什么来什么。

  贺安晴还没有找到藏身之地呢,就有人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贺安晴大概判断出来来人的数量,只有两个人,无处可藏,只能硬刚,出其不意的一手刀砍晕一个,一剑鞘敲晕一个,只要速度够快……

  她心下一横,拎起剑鞘就是一个转身冲刺,不过一眨眼时间就到那两人面前了,剑鞘和左手高高扬起,像是一只矫健的乘风破浪的雨燕。可当‘雨燕’看清猎物的模样时候,她僵住了。

  凉意沁进了骨子里。

  那两人,她是认识的。非但认识,还有着血海深仇。

  她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十二年前的一个雨夜中,她拿着菜刀一下一下地砍他们脖子时候他俩人的表情。

  这两个人绝对是死的不能再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贺安晴惊疑不定地时候,那两人像是看不见她一样,还在说说笑笑地往前走,然后,穿过了她的身体。

  贺安晴脑子当机了,她应该没死吧,所以,她现在是有了阴阳眼?能看见鬼魂了?

  她在原地踌躇了一下,想到刚刚那阵漫无边际不可考究的云雾,再看着略有些眼熟的地方,又意识到她经历的事情没什么逻辑可言,便明白了自己也许是在梦里。

  既然入梦,便没什么可怕的了。贺安晴大大咧咧地跟在那两个‘死鬼’后面,纯属无聊,想看看这两只又在作什么妖。

  走过那一片开阔地带之后,他们拐上了一条泥洼洼的、隔一段就铺一块土黄色玛瑙垫脚的小路上。这样的设计太反人类了,也不知道是有钱没地方花了还是想装一下穷,贺安晴一看见这小路,心中便想起了言振发说过的一句令人作呕的话。

  ——“我身为宰相,百官之首,当以身作则,戒骄奢,绝淫逸,粗茶淡饭,与民同苦。”

  贺安晴:呕。真是不论什么时候想起来,都是催吐利器。

  这种装模做样假惺惺的风格,也就只有宰相府了。

  贺安晴嗤鼻,她真是没什么好梦的了,居然梦见自己夜闯宰相府,这地方太脏了,她清醒着的时候是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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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养喜鹊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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