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寒走的很快,但是仍然保持着从容优雅的气度,容悦哼哧哼哧迈着小短腿,惊诧又羡滟的看着宋清寒,自己费劲巴拉地跑了那么久,居然还没有人家随便跨两步来的快,果然长得高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悦儿,不然我帮你?”宋清寒眼角含笑,其下隐隐藏了些戏谑。
容悦疯狂点头,然后突然反应过来,这这这,走路还能怎么帮??
想着想着,宋清寒走了两步直接将容悦拦腰抱起,容悦突然腾空,整个人下意识出声惊呼,宋清寒使坏,在怀里又将她颠了两颠,气地容悦上手在他背上锤了两下。
两人路上打打闹闹地,然后路上遇到一个小厮,将他们两个人带到了雅间。
宋清寒悠哉游哉地泡茶,拎起水壶给容悦倒了一杯花果茶,透过氤氲的水汽,宋清寒的眼神竟生出了一些柔情。
“悦儿啊。”
容悦突然脊背有些发凉,每次宋清寒用这种慢条斯理地语气同她说话的时候,那准是心里憋着什么坏,没什么好事!容悦十分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努力回想自己最近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你可还记得我们之间还有个娃娃亲?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宋清寒完好以暇地看着容悦,眼神简直能溺死个人。
容悦的小心脏十分不争气地砰砰砰直跳,但是理智尚存。结婚什么的,也太……容悦说不出个所以然,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拒绝,但是脑子里面就是生出了很明显的抗拒之心。
对了对了,这时候容悦她突然想到了青衣。这家伙着实有些奇奇怪怪,你说他俩明明还结着仇呢,今天早上在朝堂之上却帮她,破坏了皇帝的赐婚。
青衣的任务是提升她和宋清寒的好感度,一想到那高得离谱的清悦好感度,容悦就心情复杂,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你看看她的个位数安裕好感度,顿时心里就不平衡了……
不行!容悦在心中振振有词,这不能行,青衣的任务完成指日可待,她的任务还遥遥无期,这不公平呀!而且之前青衣还给她下了那么多绊子,她也不能叫他好过咯!
话虽然这样讲,拒绝宋清寒可不是什么容易事情啊……
“哎嘿嘿嘿,太子哥哥啊。”容悦有些心虚地搓搓手,“那个,那个你看啊,我今年才十六是吧,这不是还没成年,哎不是,这不是还小,还小呢吗,现在结婚可太早了吧……”
看着宋清寒逐渐凝固的笑容,话音越来越弱,心里越来越没底,但是想来想去自己这都是合理要求啊,干什么要中气不足,于是她就强提了一口气,声音大了一个度,“那!那!那不是还有婚约吗你不高兴啥,我又不会跑路了。”
喜鹊一号在容悦脑子里缓缓打出三个问号,这是多久没洗脸,脸皮才能这么厚,居然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样的话?所以家里那一堆禁足令不是给她的???
铁证如山面前放,容悦选择装聋作哑。
宋清寒不笑了,眉眼嘴角都下垂,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还有些委屈。容悦狠狠心别过眼不去看他,可生怕自己抵不住宋清寒的攻势心一软就答应下来了。
氤氲的水汽散去了,一杯茶也凉到了刚刚好可以入口的温度,宋清寒沉默不言地端起杯来抿了一口,然后容悦听到了一声很轻很轻的、似有似无的叹息。
“悦儿我,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只是太害怕了……”
容悦噎住了。
宋清寒抬起眼冲着她笑了笑,很快地接上刚刚那句话,“既然你不愿意就算啦,我等你,多久都可以。唔,不过还是不要太久吧,我挺急的。”
容悦被这话说的哭笑不得,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和谐起来了,容悦捻起一块儿茯苓饼塞进嘴里,然后含含糊糊地说知道啦知道啦。
宋清寒揉了揉容悦的头,然后一口饮尽了自己杯中的茶水。
两人就安静地呆了没一会儿,门外就来了一个慌慌张张的小厮,看衣着,是将军府上的人。
那小厮着急忙慌地问了问楼下地掌柜,然后直奔容悦他们的房间。
“殿下,郡主,不好了!小贺将军一到家就晕倒了,请了好些医工都诊断不出来是小贺将军患了什么疾病,郡主,您快跟我过去看看吧!”
容悦心里咯噔一下,早上青衣占用了贺安晴的身体,难不成留下了什么后遗症??容悦暗暗将青衣骂了三千遍,然后拉着宋清寒,急急忙忙地朝着将军府去了。
将军府中,贺安晴面色潮红地躺在床上,额头上站满了剔透的冷汗,眉头紧皱,睡得十分不安宁。
容悦正襟坐在床边,手搭在贺安晴的胳膊上,反复诊了好几次脉,然后凝重的面色这才放松下来。
“没事没事,安晴姐姐就是受了点风寒,这几日又操劳,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
容悦把贺安晴的胳膊重新塞回被子里面,然后将被子压好,这才转过身来,朝着贺临渊报了个平安。
几个人正说话呢,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响。
“哎六皇子殿下啊!殿下啊!您慢着点儿!您就不能象征性的先递个帖子之后再来吗!要让陛下知道您来将军府上了,还不知道心里会怎么想呐!”
将军府的老管家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追在宋裕如后面,徒劳地伸长着胳膊拦截他,心里叫苦不迭。
“老翁你快让开吧!这不是情况特殊,回头我给你补上还不行吗!”
宋裕如一听说贺安晴生病了,急地像是火烧屁股了一样,不管不顾地就闯进了将军府里来。两人一追一赶之间,已经惊动了屋里的人,老管家自知阻拦无望了,长吁短叹地向贺临渊告了一状,贺临渊有些哭笑不得,然后喊来几个小厮将老管家扶下去了。
“将军!将军!我安晴姐姐她到底怎么样了啊!”宋裕如明知看不见,还是努力抻长脖子往内室里探。
贺临渊不慌不忙地安抚好老管家,然后才转过来将宋裕如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揶揄道:“哟,六皇子殿下原来是来找姐姐的啊?你那架势,若不是手上未着寸铁,我还当你是来抄我家呢!”
这话说的有些带刺儿了,宋裕如臊得脸红,心里唾弃起自己的莽撞来,在未来岳父面前竟然如此失礼,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啊!!
宋裕如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略显局促地捏了捏自己的鼻子。
好在贺临渊顾及到他的身份,不轻不重地点到为止,轻飘飘地揭过了这个话茬儿,“殿下无需忧心,安晴无碍,小悦儿已经给她检查过了,是近日劳累过度感染风寒所导致,多加休息即可。”
宋裕如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接下来他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来挽尊呢??宫里的夫子们可没教过他怎么讨好老丈人啊!!!
“欸?是孔雀来啦??你快喊上舅舅一起进来吧,安晴姐姐快醒来啦!”
容悦在内室听见熟悉的说话声,探出个头来张望。宋裕如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见到容悦过,他简直要喜极而泣,连容悦喊他外号都没再炸毛,“是是是!是我!是我!这就来了来了!”
宋裕如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一口气松的太得意忘形了,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贺临渊,贺临渊倒是没什么反应,中规中矩地冲他行了一礼,率先进了内室去。宋裕如拍了拍自己心口,像只小老鼠一样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贺安晴醒来之后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藏在角落里还努力彰显存在感的宋裕如,开口说话,声音艰涩。
“刚刚,是六皇子在同父亲说话吗?”刚刚她好像听见这位六皇子惹她父亲不快来着……
容悦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然后她就收到了一条来自喜鹊一号的坏消息。
“叮,安裕好感度下降1%,目前好感度10%。”
晴天霹雳啊。
安裕好感度不增反减多久了多久了啊,她容悦难不成是上辈子烧了十里八乡的姻缘庙宇,才会在红娘路上如此的坎坷多舛。
刚刚她不就说了句大实话吗,谁知道宋裕如点儿这么背,一来就吵到安晴姐姐睡觉了。
容悦欲哭无泪,“安晴姐姐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嗷,旺财还在家里没人喂呢!”
贺安晴冲她点了点头,然后容悦起来粗暴地一把抓过宋裕如的后衣领就往门口拖,“宋孔雀!熹贵妃娘娘新养了一只波斯猫,她前两天还说让我见到你之后喊你去喂猫呢!快快快,这都什么时辰了,贵妃娘娘该等急了!”
宋裕如气急败坏,容悦忒不讲义气,在安晴姐姐面前就这样让他丢人!于是他拼了老命地挣扎,可惜已经被容悦占了先机,他整个人身子后仰,没有着力点,这时候的反抗就像是旱鸭子在水里扑腾,一点儿用没有。
“容蠢蠢蠢蠢!管他什么乱七八糟波斯猫还是暹罗猫呢,那小畜生能有我安晴姐姐重要吗啊!!!你快给我放开听到没有!!唔!唔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