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裕如警惕地后退了一步,像个生怕被人轻薄了的小姑娘,“有什么事情就在那儿说!男女授受不亲,你可赶紧离我远一点儿吧!”
容悦还没说完呢,宋裕如就像是只炸了毛的猫,一蹦三尺高,真·吓一跳。
“你想啥呢容蠢蠢!我不可能喜欢你的你知道吧!再说我要是提了这事儿大哥绝对会揍死我……奥我知道了,你就是想让大哥揍我才这样干的吧,我又哪得罪你了,你要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整我???”
宋裕如说话像是连珠炮一样,哒哒哒的绕的人脑壳疼。容悦一脸牙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停停停,我没那么小心眼好吧,叫你提这个事儿,就是想彻底解决一下赐婚的事情,怎么叫你一说,好像我很想嫁你似的。”
宋裕如一秒变脸,想反驳又找不出话来,只能自己蹲在那儿生闷气。
“说真的,你一定要提一提,虽然皇帝伯伯早些天已经答应了,但毕竟是私下答应,指不定哪天就突然反悔了。你这时候把这事儿摆到明面儿上,推掉咱俩的婚约,求一道你和安晴姐姐的赐婚令旨就再好不过了,不然咱俩谁能好过你说是不是?”
容悦循循善诱。宋裕如有些动心,容悦她说的确实有道理,这事儿总归得处理一下,但是她到底有什么底牌,能保证一定让皇帝放弃这个婚约呢?
宋裕如问了,容悦搪塞,只说是宋清寒自有办法。宋裕如果然乖乖地就不再问了。
两人说话说的这么久了,容悦脸上的红晕还是没有消下来,宋裕如很疑惑的就伸手上去摸她的脸,皱着眉自言自语道:“哎容蠢蠢这是过敏了吗??”、
容悦唰的一下往后连着退了两步,叫宋裕如的手落了个空,不自觉地打开扇子又开始扑扇扑扇,脑袋晃荡者,打着哈哈,“啊哈哈哈,我不是刚才帮太子哥哥找水缸吗,这不,跑的太累了。”
“找水缸???”宋裕如更加疑惑了,所以他大哥找水缸干什么使的,洗澡吗???
“哈哈,哈,对啊……”
等等,等等等等,水缸?浣衣局?
浣衣局的婢子敢来找太子殿下闹???就为了两只水缸???浣衣局是归太子殿下管的吗???
容悦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那水缸明明是她自己个儿掏钱买的啊她在哪儿愧疚个什么劲儿啊!!!
这下她的脸更红了,已经分不清是气的多一点,还是羞的多一点。
贺安晴今日进宫替贺将军送些军报存档,正巧碰上了准备翻墙外出的容悦,容悦长话短说的将自己的计划讲给贺安晴说了,贺安晴犹豫了下,还是点头同意了。
容悦轻松部署好了一切,只能明日上朝实战啦。容悦伸了个拦腰,忘记自己手里面还攥着一把扇子,一伸手,扇子挂到头发上去了。
哎,这可怎么是好。
这时候喜鹊一号过来煽风点火了,“悦悦!我觉得你还是自己去送比较好!要是找人替你去,那不是显得你心虚了吗!”
容悦觉得好像是有点道理……
喜鹊一号见容悦有些动摇了,继续添柴加火,“而且悦悦你看啊,刚刚宋清寒是不是明目张胆地骗你来着?哎哎哎,悦悦你冷静啊,先别生气好好听我说完啊……哎这才对嘛,你说,不论为了啥,骗你是不是不对?他骗你了你是不是得去找他说道说道?”
容悦刚刚听见喜鹊一号说宋清寒忽悠她时候简直要炸开了,突然被点燃了战意,咬牙切齿地想,宋清寒这丫的,今天非得好好同他说道说道,几天没见,都胆大包天敢驴她了!!!容悦撸起袖子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宋清寒的书房去了。
趁着容悦一心揍人的时候,喜鹊一号喜气洋洋的,娇羞地朝后面抛出了一个谁都看不见的数据爱心。
容悦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扇子,之前在东宫正大门发生的事情走马灯似的在她脑子里面一遍又一遍重演,自己的思考能力也不知道丢到哪个角落里去了。还没等容悦理清楚呢,宋清寒这个狗男人就又开始了。
“我瞧这扇子该是男子之物吧,你刚刚肯定是去背着我偷偷去见哪个野男人了!”宋清寒脸上懊恼之色和愤懑之情不似作伪,光听他的一面之词还真觉得他是个被人带了绿帽子的可怜玩意。
容悦:……
要不是知道那个‘野男人’就是宋清寒自己,恐怕连容悦她自己都要信了呢,信了呢,了呢!
名戏精容悦见到这种场景能认输吗?绝对不可能啊!
容悦脸上惊愕的神色散去,换上了娇羞还略带被人戳破行迹的薄怒,学着戏文里面女角的样子,连嗔带恼的斜睨了宋清寒一眼,接着拿小拳拳锤他胸口。
“你看你,明明是你忙的很,不来看奴家,现在倒反咬一口,嫌弃奴家找旁人去了?既然你已经知晓了,奴也就不瞒你了,今日啊,奴可确实相中了一位,那可真是芝兰玉树,见之难忘呢!”
宋清寒恼羞成怒,一掌拍碎了身旁的小案几,“什么乱七八糟的芝兰玉树,那野男人能有我好?”
宋清寒心里暗笑不止,容悦这不是相当于拐着弯儿在夸他嘛!于是他板着脸,想逗她再多说几句,“哼,那定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有什么好的,万一你遇上危险,倒是喊他来救你试试啊?”
两个人正你一句我一句打闹的火热呢,沈策回来了。
沈策目瞪口呆地看着抱在一个的两个人,然后又看到容悦随手挥着的那个白玉扇骨的折扇,僵住了。
“郡主啊快住手!!!那扇子可是太子殿下的心头好,五百万两黄金!!!现在有市无价了!!!”
这下轮到容悦僵了,她将扇子小心翼翼地收回来,“狗男人,啊不对,野男人,你还挺有钱哈……”
容悦像是供奉祖宗一样捧着那把扇子,在她眼里这已经不是一把单纯的扇子了,而是满满几大箱子的黄金,金灿灿的,像是一箱箱小太阳。
宋清寒看着自家悦儿财迷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悦儿,这样吧,你手上这扇子我很喜欢,不然你出个价,忍痛割爱一下?”
过了冬至之后,就开始白天长,夜里短了。现在已经是春分,白天太阳出来的也早了。大臣们在待漏院的时候终于不再像冬日那样,看起来偷偷摸摸的,像是什么非法集会的地方。
容悦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自己也到朝堂之上去监督一下。
这回没有宋裕如和她一起‘顶风作案’了,容悦还是起了个早,先悠哉游哉地翻墙出去到待漏院里买了些吃食,拎着纸包在殿前大摇大摆地走过。
好在容悦还是一个非常有公德心的人,站在紫宸殿外面吃完了早饭才溜了进去。
嘿嘿,还好海棠酥没有多大的味道,带进殿里也不会影响大家议政嘛!
于是宋清寒走进殿里的时候,先闻到了一缕淡淡的海棠花的香味,不光花香,还参杂着蜂蜜的香甜。悦儿什么时候开始黏他黏的这么紧了,连上朝都想跟着他了?
天启的朝会还是一如既往的冗长,几个言官出来互相弹劾几个大家都耳熟能详的纨绔,容悦听的昏昏欲睡,想不通这些言官们是怎么做到人家做了什么事情都能知道的那么及时且清楚,难不成是专门找人监视了不成?
啧啧,看来纨绔也不是好当的啊。
就在这犹豫的空当,宋清寒出列了,他这一动,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古井无波的湖水中,在众人心中激起了好几圈涟漪。
众所周知,太子殿下不喜上奏,朝会上低调的像个透明人。但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只要他出列,只要两句话,站在殿前的大臣们绝对是非死即伤……
宋清寒抬起笏板,不紧不慢地冲皇帝行了个礼。众人提心吊胆,脑子里飞快地回想自己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落下把柄在太子殿下手里。
“陛下,之前您曾提起六皇子婚配之事,可有定论了?”
众人皆松一口气,还好还好,与己无关。欸!众人又提起一口气,各怀心思的,纷纷打起了和皇家结亲的小算盘。
皇帝闻言心虚地四下看了看,像是在找什么人,然后又突然端坐,拾起自己掉落的威严,咳咳,小悦儿怎么可能在这儿呢。
皇帝决定好之后清了清嗓子,“这事情我已经决定好了,淳和郡主雅正端庄,还活泼可爱,又与小六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深厚的很,六皇子妃这个位子,没人能比淳和郡主更合适了。”
宋裕如一下子垮了脸,这是他父皇第二次当着安晴姐姐的面儿撮合他和容蠢蠢了,呸,什么撮合,明明就是强行捆绑!!
私下不是都说好了,不再提赐婚的事情了,蠢蠢不在就反悔,这是什么道理!幸好蠢蠢想到这结果,不然说不准哪天,人在家中坐,赐婚圣旨就直接下来了!!
宋裕如心中气愤难当,直接在众人面前就同皇上顶起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