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也不知道它是真么做到的,但随着他话音就这样飘在了她的手中,“既然汝如此笃信汝可以对抗天劫,那么撕碎这张符咒可以让汝召唤谛听带你回天界之门。”
冬青伸手握紧那张符咒对天道恭敬道谢后便离开了内殿。
天道果然没骗她,冬青撕毁那符咒不过片刻功夫,一只独角巨型白狗就从远处而来,登上了殿外的台阶。
冬青热情地招手喊道:“上神!又见面了!”
“小友叫老夫谛听便可,老夫还算不上上神。”谛听看了冬青一眼,眼中好像没有任何对于再次见到冬青的意外,若不是之前看他从远处而来,她差点就以为他就是一直在这里等着她出来了。
“那我不叫上神叫你贤者吧!这样还算得上相称吧!”冬青可不敢直呼人家名讳,到底觉得有些不妥的。
谛听鼻子长呼气一声,仰头好不神气,冬青知道他很喜欢这样的称呼,有些想笑,眼前的这位真的是比较自恋的那种神兽呢!
“小丫头,你那点小心思老夫可是能听得一清二楚,包括你的评价。”
冬青干笑两声:“我这是贬义褒用,是觉得您很可爱呢。”
好在谛听并没有在意这些事,最后她如同来时一般,坐上他的背脊,抱着他的脖颈离开了这高不可攀又冷冰冰的堂皇大殿。
“贤者,现在天界之门打开是不是意味着下界的修士可以飞升了?”
“那当然,天道应该不久就会着手擢升一批凡间修士了。”
冬青想到了慕归秋前些日子和自己说过他已经修炼到顶峰了,若不是天界之门封闭,他可能要面临着天雷考验飞升天界了。这番自己将天界之门打开了,慕归秋应该也要直接飞升了吧?如果这样的话,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即便回到下界也要面临着和他的分别?
虽然这应该是喜事,可是一想到他要到天界来,而自己还要在下界修炼不知多久才能飞升,两人极为有可能分别很久,冬青还是很不舍。
眼看着自己情绪愈加低落,谛听好似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感叹地吟起诗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他的话也将冬青从抑郁情绪中拉回了现实,看自己那些女儿家的小心思全被他看了去,不禁有些尴尬,立刻强制自己别再想那些事,转移了话题:“贤者,天界之门开启后你们是不是也不用再受罚了?”
意料之外地,谛听摇了摇首:“未必。”
“为什么?”冬青有些不理解,若谛听和地藏王菩萨还留在门口被罚是不是有些太不给面子了,这也太尴尬了吧,若是下界飞升的人一上来看到之前她看到的场景,不知道会不会被吓到……
谛听感叹了一句:“尽人事,听天命吧。”
谛听一直将她送到湖边,才将冬青放下来,他伸出左前爪,指了指前方,“前方径直不过几十米就到天界之门了。”
“嗯。我知道的,这一路上谢谢您了。”冬青微笑着说。
但不知为何它的神色间有些犹豫,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地走开了。
可他还没走几步,却突然又调转过头来,咬下自己的一片鳞,交到我手中。冬青愕然,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它却将缘觉镯不知用了什么方式竟是从冬青的手腕上卸了下来。
“贤者,你这是?”冬青有点发懵。
难道,他需要收路费?
“将我的鳞片保存好,以后你自会知道了。”他只是丢下这一句等于没有解释的话就决然地跑走了,转瞬间就消失了踪影。
冬青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但转瞬便打消了这种想法。不知为何,她还是觉得谛听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神仙。或许,真的是有什么作用?
这样想着,她展看手心看了一眼在光线折射下闪烁着流光的鳞片。
冬青将鳞片用腰间挂饰的红绳串了起来,系在了手腕间,随后也不再想这件事,欢欢喜喜地向天界之门的台阶而去。
其实她是有隐约感觉有点不对劲的,但是她总觉得天道应该不会坑自己,毕竟是法则的执行者,不可能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她也忽略了她之前就觉得天道是一个墨守成规的执行者,他可以为了维护规则做出任何事情。简而言之,他确实是心怀天下,可也确确实实不将个人的命运看在眼里的所谓上位者。
所以还没等到她想出究竟有什么不对劲时,就在才下天梯没几步时,背后突然有一道奇异的力量,将自己推下了楼梯。
她敢发誓,这绝对不是她自己踩空摔下去的。那股力量,她是真切的感受到了。而在这一刻,她终于猜测到这一切十有八九是天道搞得鬼,也终于明白了谛听之前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露出那样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是想要阻止这样的下落的,可是在努力尝试几次后她绝望了,因为她没有法力仅凭物理力量根本使不上劲去阻止下落的趋势。更可怕的是,而这一滚,周身竟然是天地变幻,斗转星移。
等冬青被滚得头晕脑胀地终于停了下来时,眼前的景物已然全变了。
电脑,泡面,乱七八糟的东西……
Woc!这不是她几个月前才租的二十几平米的破出租屋吗?不是吧?
她登时大骇,拼命揉着眼睛,希望是自己摔得出现了幻觉。
可这样呆愣了几分钟后,周围的依然没变的环境告诉她,这是真的是在现代。
冬青不愿相信,匆忙跑到窗边眺望起外面,她太过心急甚至顾不上自己还是光着脚的,在这零下的天气内是那样的寒冷,却好像也比不过心中慌乱的寒冷。
窗外,马路旁,一排排路灯照耀着黑夜,使黑夜不再黑暗;马路中,一辆辆汽车飞驰着,形成一道道好看的光流;房屋上,各种led灯装饰着对面的大楼,即使夜晚也能看到各式各样的光彩。唯独……少了那个世界布满夜空且明亮的繁星,少了那清新到清甜的空气,更少了那个让自己少了颗心的人……
“有没有搞错啊!不带这样的,遇到问题就强行把我拉过去,让我帮你解决了那么多难题。现在好了,我的存在会让你掌控不了未来,就把我扔回来。”冬青有些崩溃,她对着窗外的天空仰天大喊道,“我警告你,快把我带回去!快把我带回去!”
到最后,她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夺眶如出,整个人也像脱了线一般,顺着墙边滑着,跪坐了下来。
她的双臂支撑在地面上,因为哭泣而颤抖着,“就当时我求求你了,至少让我和他见最后一面也好……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
可是夜空依旧无言。
冬青在地上痛哭起来。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难道这一切都是南柯一梦,是不真实的?
想到这冬青不禁有些惊恐,因为她确实发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明明她是从天梯上滚落下来的,当时明明觉得是疼得死去活来,但是现在自己身上好像不仅没有疼痛感,也没有任何滚落时的瘀伤。就连自己的衣服也变成了穿越前的睡衣……
不可能……
冬青有片刻的精神崩塌,直到自己手腕上一抹不算抢眼的流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才狂喜。
这不是她的梦!她确切的经历了在那个世界的所有事情!至少谛听的鳞片还在……
这鳞片的存在就是她曾经的最好证明……
她刹那间明白了一定是天道并不想冬青惦念着那个世界,特意营造出一切都是冬青臆想出来的假象,而谛听或者说地藏王菩萨一定是知道了他的意图,所以才会在临走前留给她这个鳞片。
她万万没想到,这一枚不算显眼的鳞片如今竟会成为自己承载着那些回忆的寄托,成为她现在唯一的精神支柱。
可尽管如此,她的泪水还是如同卸了堤坝的洪水一般,无法止住地侵泄而下。
因为她想到还有慕归秋。
她不知道自己消失了,他会怎么样?会不会急死?会不会有和自己以前书中那样,一怒之下开始祸乱天下?
她不知所措地慌乱哭着,直到她的眼泪好似全部耗尽,冬青才在昏昏涨涨的情况下睡去,直到睡着的前一秒,她仍旧紧紧地攥着那片鳞片,生怕下一秒连这一个证明那些美好曾经存在的证据也会消失无踪。
“塞班~塞班~塞班,你在哪里呀~“剽悍的铃声响彻房间,冬青迷迷糊糊地摸索着枕头旁的手机,闭着眼睛按下了接通。
顷刻间,编辑激动而尖锐的声音在冬青的脑内炸开:“冬青,你都消失了几天了?不想出版了?你怎么回事?不是说这周要开新书吗?怎么说好的倒是连人都找不到了?”
冬青慢慢悠悠地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大脑放空地看着天花板。
好一会二,冬青才缓过神来把编辑所说的内容转化成有效信息,可她完全没有心情去写新书,毫无力气地回道:“对不起啊,编辑。我这两天病得厉害,都没了意识,新书……恐怕要推后了……”
大抵是对方听冬青的声音嘶哑得不行,回答也好想有气无力的,便也真的相信了冬青的说法,没有继续河东狮吼,反而关切了几句:“那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吧,你也别太硬撑了,人都没意识了,还不赶紧去医院看看?”
“好的,我会去看看的,谢谢大大了。”冬青没有一点心情地客套了几句,随后便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到一边。
她空洞地看着周围,几个月前这里还是自己起居饮食生活的无比熟悉的出租屋,现在剩下的只是无尽的陌生感。
她起身看了一眼黑屏的电脑,突然一个想法从自己的脑海闪过。
等等?之前普贤好像说过,自己生活的现代世界和慕归秋的仙侠世界确实是两个世界,但是是自己无意间写出了那个世界的事情,是自己创造了联通了两个世界的通道。那么自己应该可以开启这个通道才对?!
冬青觉得这个通道一定和自己之前连载的小说有关,而且自己之前不也是因为修改了小说的结局才身穿进了慕归秋的世界吗?
说不定,只要自己再次修改小说就能将自己再次带入世界中!
冬青立刻冲向了书桌前,打开电脑,点开了原先小说连载的网站,打算查看小说的情况。可没等她兴奋多久,现实就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她的那本《特工重生之绝色仙后》居然被锁了!而且是作者自己都打不开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