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站在破旧的楼梯口，屋外清晰的雨水声由房顶漏下。楼道间连一盏像样的路灯也没有，她只能靠着窗外投进来的灯光看清周围的环境。脚下踩着的木板随着走动发出吱呀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霉味。她忍不住皱了皱鼻子，感觉到由脚板传来一股凉意，低头一看，是一只不知名的黑色虫子。窗台上趴着一直肥胖的老猫，睡在那里的姿势看在她眼里，却觉得甚是羡慕。
天色已晚，再次看向窗外，女人心里捉摸着，今天又该淋雨回家了。
那股凉飕飕的感觉一点点爬上她的脚踝，女人蹬了蹬高跟鞋，这才把虫子甩开。
而后楼下传来一个声音：“你要死哟，这木板能用脚得蹬哇？”她站在门前，心里数了数时间，巴望着今天的主顾赶紧完事，再看到这周围的环境，心里不免抱怨：那个男人住在这种地方，怎么受得了？
不约一会儿，男主角登场了。
韩琰摸黑从口袋里找出一大串钥匙，就着窗外微弱的灯光辨认了许久才找到。
杨曦站在男人身后一直默默地观察他，他清秀的侧脸被身后的月光临摹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她再想到那人素净白皙的面庞，心里不禁冷笑：真是想不到……
门开了，韩琰打开灯，径直向房内走去。
一进门，杨曦首先打量了这间单身男人的住房。屋内的摆设很是简洁，屋子打扫得也很干净，不像楼梯口那样让人觉得心生厌恶。她走到阳台前，关上了一边的窗户，还不忘拉上窗帘。
“你先坐坐，我去烧点水。”男人起身决定泡壶茶，夜晚还很长，他们的事情并不急于一时。
杨曦转身看了眼男人消瘦的背影，头发被雨水打湿，一根一根耷拉在脑后，这一身线衫早就已经湿透，还有裤子……裤脚挽起，露出里头灰色的秋裤，杨曦忍不住笑出声。
“不用了。”她阻止道，同时按住了他准备开封的茶叶罐。
男人有点尴尬当下的气氛，挠了挠头，脸色绯红：“那……那……那你先坐吧？还是……你先洗个澡先……”
杨曦觉得好笑，这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一个……男孩。她愿意把韩琰看成一个男孩，从他的举动中不难看出，他还是个雏。
杨曦从角落找到一条长椅，坐下。又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摸出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支：“不了，我来的时候洗过。还是……”她吐了个烟圈，两眼更显迷蒙：“我们一起洗？”
韩琰听了他的话，紧张地连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左看右看，才回过神：“那……那我去洗……”
杨曦看着男人拿过一身换洗的一衣服，偶尔回过头来看看她，而后才进浴室。好一会儿，那头传来了水声。
她捻灭了手里的烟蒂，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还不算太糟。
等着韩琰洗澡的这段时间是最漫长的，杨曦侧躺子啊床头，看着那一扇紧闭的门，台灯发出微弱的光，映在她脸上，这才有点血色。
杨曦等的快睡过去了，眼看男人还没洗好，拿过一旁的外套搭在自己身上。
“你好了吗？”女人敲了敲门，里头的人过了半天才回道：“呃……马上，你再等等。”
杨曦心里觉得可笑，这个男人该不会先在里头DIY起来了吧？这也……太可笑了点。
顾不得多想，她推开了浴室的门，眯着眼睛才看清男人还在冲澡的身影。
他是太紧张了？杨曦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嫖#客哪里还有羞耻心，这种情绪早该在他第一回时就没了。
男人似乎感觉到身后的人，转过头看了看：“啊！你怎么进来了？”说着还不忘用手遮掩自己身体最隐私的部位，“我就好了……你先出去吧。”
女人耸了耸肩，又道：“我看你这么久还没好……嗯……要在浴室吗？”
“什么？”男人还没弄懂她的言外之意。
“我是说，要——在——浴——室——做——爱——吗？”她一字一顿地说，男人听到她这荒谬露骨的想法，立马摇了摇头：“不……不……我想还是在床上吧……”说完，他自己倒是先红了脸颊：“你……你可以出去了……”
杨曦再次躺回床上，这回她却没有睡着，瞪着铜铃一般大的眼珠，盯着天花板。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看来今晚是不会停了。她在想，要不待会儿就在这儿好好洗个澡再回家？想了想，还是作罢。她没有在外面行事的习惯，就连这次的“外卖”，也是头一回。
韩琰擦了擦身体，看了眼镜子里头的男人，再想到等一下要发生的事情，不禁感到羞赧。
他轻轻地上了床，从后面搂住了女人的身体，这才发现她居然什么也没穿！
杨曦转过脸，凝视着眼前这个男人较好的面容。他的身体散发着一股青春的气息，她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闻见这样的气味了。
男人的手渐渐地由她的头顶转移至她的胸口，黑暗里，韩琰看不清手中的物体是什么样，只是这手感……
“我可以开灯来吗？”男人首先开口，询问的语气，许久才感应到对方点了点头。
韩琰后悔了，他不该这样要求的。因为自灯打开的那一瞬间，他的眼就没离开过女人的胸口。
夜色已深，女人从床上爬起，就着微弱的光摸索着床脚扔下的一堆衣服。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杨曦拉开窗帘看了看，街头的路灯已经暗了下去，她更看不清回去的道路。
床上的男人偶尔发出轻微的鼾声，刚才的过度性爱看来真的消耗掉他不少的体力。
杨曦穿好衣服，拿过原来放在桌上的包，拎着伞，蹑手蹑脚地走出门。
窗台前的老猫仍旧伏在原地，轻微的呼吸声和刚才那个男人甚为相像。
老旧的木质楼梯下过雨更加潮湿，她穿着细跟的鞋子，感受得到外来的冷气直扑扑地向人袭来。
门外的雨声大到掩盖住她的脚步声，走过底楼的铁门，她看了看高悬着的月亮，更是觉得寒气逼人。
撑开伞，女人一瘸一拐的火红身影穿梭在雨帘中，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巷尾的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