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知道她的,那个叫唐斯佳的女孩。
年轻可真是好啊。
年轻,有资本卖弄妖娆,她那二十六寸的腰,当年我也有。
而现在,我却沦落成一个躲在街角偷窥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人亲热的弃妇。
自始至终,我从没有后悔过,我也不恼。因为我深知,纪守年爱的是我,或者是,我的钱。
既然可以用钱解决问题,那么一切的问题便算不上是问题。
我了解这个世界的规矩,一个人,能把自己卖一次,又怎么不能有第二次?
只能说,这个女孩实在是太骄傲了!
那一通电话,不早不迟地出现。我正坐在车里,看着道路尽头的那一间小小的别墅,感受着电话那头的人的情绪。
我的眼光没有错,纪守年三言两语便把我给“唬”过去了。
之后他们怎么样,我也没那个功夫去理会。
一个男人,玩厌了,就绝不可能再回头。
我想我足够了解纪守年,怎么说他也是我的男人。
可是我错了。
十年以后的今天,他还是向我提出了离婚。
我看着这个坐在我身侧的男人,我们曾经做了世界上最亲密的事,可是为什么,这一刻,我猜不透他的心?
他绝不是平常人,他是纪守年。而我却忽略了这一点。
抬起头,我的目光忍不住停留在他的手指上,那一枚银色的婚戒现在早就不知去向。
婚还没有离,他已经先我一步地退出了。
“你就这么急着离开?”我端起茶几上的咖啡杯,浅饮一口,看了看坐在身边的人。
“抱歉,我只能这么做。”
他聪明了这么些年,唯独这次,糊涂了。
“那个女人都已经死了七年了,可能连骨灰都找不着了,你这么做,还有意义吗?”
他沉默了片刻,或许是在回味当年的那个人,久久才开口:“有些人,直到失去了,才知道她存在的意义。”
“纪守年,虽然这样问很无礼,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你究竟……”
“没有。从来没有。”
“……”
“……”
他虽然不爱我,但是却很了解我,这一点我不得不说。
现在听到这样的答案,我想我该心安了、别无所求了。
“哦……还有……”我忽然想起:“以后小谦我决定改名为周谦,这一点,希望你谅解。”
“我当然谅解。”
握在手里的咖啡杯还是热的,只是里面盛着的香浓液体却没了温度。
十五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我们俩像朋友一样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