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般地轰鸣声;地狱般地火海;地狱般地昏暗……
士兵们见到身负无上圣将的我都亲自端起了枪,与他们一同身陷这惨烈地战争之中。士兵们的士气达到了前所未有过地高潮!
“杀啊!华斯曼兹万岁!”不知是谁在炮火轰鸣中一瞬间地停息中高喊!
希望、绝望、愤怒……!一起涌上这一万中所剩无几地几人的心头,不再顾虑别的一切!我们冲向了对面地敌人!
空中的燃烧弹不断地落下,惨叫声不绝于耳。我身穿白色地军装挺立在这纷飞地战火之中。天空仿佛闭上了双眼,一切都变得黯淡了下来,周围地声音也越来越小、越来越少。我眼中的景象开始变得缓慢,望着一张张由于愤怒而扭曲地面孔,我只觉得自己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倒在了黑色地焦土上。
“将军!”一声巨吼,卡森浓巨炮的轰鸣声再一次响起,强势的炮弹落在战场上我身体的前方。围上来的敌人在一瞬间便被消灭了。
霎时,天空中的燃烧弹增多了一倍,纷纷飞向敌方的军队的头顶。
……………………
我缓缓地张开眼睛,四周嘈杂地声音再一次回到耳中,眼前也变得明亮了起来。我只觉得自己右边腰部火辣辣地疼。我好不容易爬着用枪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我看到,我的右腹处的白色军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阵钻心地疼痛使我立刻意识到我已经身受重伤!
“将军,怎么样?”一名士兵在掩护下来到我的身边。
“弹片,燃烧弹的弹片刺进了我的右腹。”我斜靠在一个看上去有四十多岁的老兵肩上,有些虚弱地说。这时,又有几名士兵向我围了过来,掩护着我。
“帮我,帮我取掉弹片,包……包扎一下。”我已经满头冷汗,不知道伤到没有伤到内脏。
那名士兵撕开了我白色的军装,只见我的右侧腰部扎着一片黑色的钢片。虽然血还在不停汩汩地流着,但是看样子并没有伤到内脏。
那个士兵狠下心来,yongli拔除了那片黑色地弹片。我咬紧了牙关,低低地闷吼了一声。
“将军,忍一下!忍住啊!”几名年轻地士兵在一边向我说道。
那士兵从身上撕下一段段布条,并连结在一起形成了一条更长的布条,在我的腰部围上,扎紧。
“将军,我们先离开这里。我送您去后方。”说话时,我隐隐看见这名士兵眼中好像用对儿子一样地眼神看着我,在他眼中还涌动着泪水。我微微地向他点头。
在掩体内,我躺着,正在恢复自己的力量。
外面依旧噪杂不已,火焰无情地吞噬着本已荒芜地土地。卡森浓巨炮依然不停地在向敌人展示着它的神威。漫天地炮弹在两方之间好像发誓要永不停息地飞舞着一般。但是,我是知道的——我们的弹药不多了。
“将军,为什么不用轰炸机?”一名参谋军官向老者问道。
“我们的任务是捉住布伦•佩兰尼吉,如果用了轰炸机,我们不能保证炮弹长眼,不伤到他。”梅隆•韦斐缓缓地说道,他端坐在一张座椅上盯着屏幕。
……………………
战火纷飞,生命只不过是牺牲品。我可以感受得到,自己的部下正在用生命捍卫属于他们自己的国土、自己的生命!两行眼泪缓缓落下,我紧紧地握着那名老兵的手。
“将军……我的儿子,就是死在这片战场上的!”那老兵沉声哽咽道。
我深吸了两口充满了灰尘与硝烟的空气,问他道:“你叫什么?”
“龙布。”老兵回答。
我缓缓地站起身,忍受着右腹传来地钻心地疼痛。
“将军,你要做什么?”龙布惊奇地问我。
我朝他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我要去,结束这场该死的战争。”
我看着眼前的惨景,缓缓地前进。
卡森浓巨炮已经被炸毁,地面上全都是士兵们或残缺地或焦黑地尸体!几架坦克在我前方,火焰正在吞噬着它们残破扭曲地身体。看着上面红、蓝、黑地三色徽记,我笑了起来,因为那时西华斯曼兹帝国的国徽。
耳边还有零散地枪声,我知道,那是我仅剩下的部下还在奋战中!
在掩体内,龙布抬头望着一步一步迈向死亡的我的身影。
我白色染血地军服敞开着,里面的衬衣几乎全都被染成了鲜红。我右手持着一柄蓝色的剑,这剑在空中闪闪发光。我纷乱地黑色长发披下,已经有半米地长度。风瑟瑟地将我身上的温度一点点地吹散,带走……
龙布翻上地面,眼中噙满了泪水,“兄弟们,我们跟他们拼了!”
再零散地几声枪响之后,整个战场安静了下来。现在只有风吹鼓着衣服地瑟瑟声;只有风吹拂着火焰地呼呼声;只有士兵们小声地呜咽、啜泣。
战败了!
但并不是因为我们失去了战斗地信心而绝望,就只是因为子弹没了!很简单,只是因为子弹用完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敌人也停止了攻击,我们仅剩地三百人慢慢地聚集在了一起,纷纷效法我,抽出了要件地长剑。我们汇聚在虫居市的入口处,向着敌人的方向前进。
我低下头,嘴角扬起一丝诡异地笑。我挥剑,斩在了一旁一辆坦克的残骸上,“我们没有输!”我缓缓地说,但是却能让所有敌人都听见。两行泪簌簌而下。
在我身后的三百人,同时举起了剑,yongli地cha在地上,“我们没有输!”三百人齐声吼道,随后是一阵阵地呜咽。
我抬起头,望着对面地敌军士兵。
这时,从他们的阵列中,走出了一名老者。身着同我一样的白色军装,只是他的肩上多了一枚肩章。
那老者身后跟着一众士兵,一同向我们的方向而来。
“我,梅隆•韦斐,对您以及您的士兵表示深切地敬意。”梅隆•韦斐对我微微躬身说道。
我轻轻一笑,“你赢了,卡洛兰德。”我轻声说着,脑中回想起了以前所经历过的种种……
母亲、露茜、父亲、波斯亚、苏极、爱德、修斯、路易华、盖亚、叶茜卡……每一个人的面容都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再见了,我的朋友们,我已经无法再回去了。
再见了,我的父皇,我无法再帮助您夺回国家了。
再见了,我的哥哥,你一定要讨伐卡洛兰德,替父皇报仇。
再见了,我的露茜,哥哥一直爱你。
默默地说完这一切,我缓缓举起剑,每个人都看见了我惨淡地笑容和我微微张合地嘴形。
我说:“再见了,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我想,主将若是战死,敌对国是会善待战争俘虏的。
剑锋缓缓地落下。
“快阻止他!他要自杀!”梅隆•韦斐突然意识到了我这一举动的意图,大声喝道。
可是,他还是晚了一步。一束鲜红地血液斜射残阳,灰暗地天空终于透过了一丝太阳……
还好,在最后能看到日落。但我此时却说不出任何言语。微微迷离地眼睛望向余辉射来的方向,我看见自己的血射向太阳。我的嘴角渗下丝丝鲜红。
站不稳,他缓缓地向后退了两步。眼前的景象在一瞬间的光亮之后暗下,变黑。斜射入余辉里的鲜血,成了我最后看到的画面。
后仰。倒下。我双眼微阖,嘴角带着笑。
遥远地东方,此时已经入夜。少女蜷缩在床上,“冬天,就快来了吧。”她轻轻地说:“冬天,就可以在哥哥温暖地怀抱里撒娇了。”
在案台上,摆放着一株花。那是一株枯萎了的血怨花,就连锋利地针刺都已经卷曲。
……………………
灯光一闪即灭。余辉地光芒终于落下。路易华斜视着自己手中突然间微微裂缝地酒杯,陷入沉思。
“是我太紧张了吗?”路易华轻轻放下酒杯,自言自语地说。
一轮残月升起,但却黯淡无光。爱德望着天空高悬地月亮喃喃道:“明天又是个雨天。”
皇城的西边,坐在荒芜花园中的索罗文撒手中捧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有一个绝美地女人。
“菲奥娜,我真的好想你。”无奈地叹息,冰冷地清风吹过,他深吸了一口冰冷地空气,说:“今天,是你的生日。”
英灵殿,我母亲菲奥娜的墓碑前,一束白色地花朵在随风起舞。那是,白天时,露茜来献上的。
叶茜卡抬头望着天,手中拿着一份新的计划书。她同爱德和修斯一同站在夜色下,“明天肯定会下雨的。”她小声回应着爱德的话,但是爱德却并没有听见。
“自由,遥远地字眼。我能否拥有它?呵呵……死亡,算是自由的同义词吗?累!真的好累。我真的死了吗?为什么我还没有得到解脱?真想当一只鸟……一只小鸟……一只每天早起捉虫子的鸟儿;一只小鸟,一只每天都无忧无虑,清闲地鸟儿。呵呵……等来世吧,来世吧。露茜,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了。来生,我是一只鸟,你还会……你还会认出我来吗?呵呵……认不出来也没有关系,我会去找你的……给你唱歌……给你快乐……”
翌日,西华王都——柏林城外,大王子谢刹,在王宫门口迎接成功完成任务地帝国老将——梅隆•韦斐。
“王子殿下。”梅隆上前行礼道。
“将军,恭喜完成任务凯旋归来。”王子说。
梅隆表情凝重地点点头,说:“王子殿下,臣想尽快进去面见国王陛下。”
谢刹点点头,说:“迎接韦斐将军回王宫。”仪仗队迅速地从王宫的大门涌出,列为两队。
这次回王都的队伍只有一千人地护卫队和三百名已经解除武装的战俘,最重要的是还在深度昏迷中大难不死的我!
“陛下呢?”梅隆向大王子谢刹问道。
“呵呵,父王说,交给韦斐将军的事他不用操心。现在正在书房里看书呢。”
“哦?看书?陛下最近在看什么书?”梅隆在路上向谢刹询问道。
“刚才我去的时候,父王他好像在看一本叫《拓月》的书。”谢刹说。
梅隆点点头,说:“请带臣去面见陛下吧。”
谢刹说:“来吧。”
“听说他自杀了。”国王谢臣君的目光丝毫没有离开过书本,声音中显出一丝漫不经心。而在他一旁的女儿眼中却露出了一丝惊讶。
“我们估计有误,卡洛兰德只给他了一万人。最后他只剩下了三百人,而且子弹和炮弹也都用尽了才认输的。臣想,他可能是认为自己是活不成的了,所以自尽,希望我们能够善待那些剩下的三百名士兵。”
“呵呵!说到底他还只是一个单纯到可爱的孩子啊!竟然希望我们遵守《国际战俘法》的条例,优待失去将领的战俘。”谢臣君的语气听似不屑,但是神情却表现出好像是在赞美什么似的。他笑后问道:“那我们的伤亡状况呢?”
梅隆皱眉,沉沉地说:“三万七千人已经确定死亡,还有三万人受伤程度不一。”
“哦?”这次是惊讶的声音,
“他真的很顽强,是一名猛将。最后的时候,竟然亲自冲在了最前线!”梅隆说。
“这样啊。”谢臣君在想着什么,随口应付道。
“陛下,臣觉得您好像对此事并不关心。”梅隆说出了自已心中的疑虑。
谢臣君一笑,目光终于离开了书本,转向身后的梅隆,他说:“知道朕为什么要看这本书吗?”
“恕臣愚昧。”
“因为……朕害怕。”他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朕害怕自己无法说服他。”他注视着梅隆,说:“你知道这本书的内容是什么吗?”他问向梅隆。
梅隆摇头说道:“臣不曾读过这本书。”
“那……将军可知道在我西华建国之初的一次纷乱?”谢臣君并没有给梅隆回答的机会,说:“先王谢铭与东华签订独立合约后,双方在东境矿山的国界划分上产生了分歧。当时,先王派出了四王子去与东华谈判,最终却背叛而投靠东华。而当他再次会来时,却是被东华追杀而逃回来的。那时,王子中除了他以外全部都在战争中战死,而且先王也命不久矣。他成了唯一的王位继承人。但是,谁也不会同意将王位传给一个曾经投靠过敌人的小人。所以,最后他因为实在不得民心,被一直流落在国外的妹妹推翻了统治。西华的第三位国王,谢拓月女王登基。”
“陛下,臣不明白您的意思。”梅隆说。
“之后,她对东华发动了一次战争,史称‘第二次双华战争’。她占领了曾经给予了她一切地,原属东华的希腊尼亚州。她还下狠手杀了支持她,并希望她在继位后能与东华保持和平通商的希腊尼亚总督。而正是在那之后,西华才迎来了真正发展地巅峰。”谢臣君的目光如同深邃地黑洞,“我们现在做的事情是否也是同样的事?”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