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厅里,依旧是有人练武,有人旁观。叶萍刚一迈进门槛,就看到徐虎迎面走过来。来到近前,徐虎二话不说,拽着叶萍就往演武厅空旷的地方走去。边走边说:“你可来了,我等你半天了。今天,我可要报昨天那一剑之仇。”
“哈哈,这下又要有热闹看了。我得好好看看。”说着也跟了过来。
叶萍道“我随你去就是了。快别拉拉扯扯的。”
来到空旷的地方,徐虎松了手,站到叶萍的对面道:“昨天你使诡计赢了我,我不甘心。今天再来比过。”
叶萍笑道:“什么诡计不诡计的,输就是输。兵法云:‘兵不厌诈’。难道打仗打掉了脑袋,还要说,‘是你的阴谋让我丢了脑袋,这可不能作数么?’”
吴霖也在旁边敲边铲:“徐师傅从来就是拿得起,放得下。今天,怎么找起后账来了。”
徐虎用大手摸了摸头道:“我也不是找后账。只是想和叶萍再比试比试。”说罢,看着叶萍:“怎么样,你敢吗?”
“莫不是昨夜一宿没睡,想出了破解的高招妙招,才这么急着要找我来比试?”
徐虎并不回答,只是憨憨的笑了一笑。
吴霖道:“既如此,还是赶紧动手吧。我也正好看看热闹。”说着,就让到了一旁。
叶萍说了声请,就抢先攻出了一招。那时节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同辈分人之间比武,晚辈应当先出手以示对长辈人的敬重。而叶萍使出的这招乃是长拳中的“五子拜佛”,形如躬身施礼,显然是将徐虎看成了师长。徐虎忙使出一招:罗汉迎客,作为回敬。
长拳是当时流行最广泛的一套拳法,大凡一般练过拳脚之人,没有不会这套拳法的,即使是普通百姓,也有很多人会打出一套漂亮的长拳拳法,习武之人则就更不用说了。
徐虎使出的罗汉迎客,也是长拳中的一招。他们动手过招比武,自然吸引过来一些看客。看客之中就有武自通在内。
武自通见两人出手就是这么再寻常不过的招式,大不以为然,感到索然无味。一眼看到吴霖看得兴致正浓,便走到吴霖身边说道:“这种耍把式卖艺的功夫,有何看头。少爷,走,咱爷儿俩活动活动筋骨。”武自通说话声音很大,旁若无人,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徐虎专注和叶萍比武,对于武自通的这种蔑视,没去理会。
叶萍却不然,把武自通说的话听得一字不漏。叶萍听后,心中暗骂:龟儿子,总有一天要让你见识一下,这种耍把式卖艺的功夫照样能把这个龟儿子的王八盖子砸开,让你缩着头,再不敢探出来。
叶萍这里一个疏神,被徐虎一把撕下了半截袄袖。叶萍一个侧身滑步,脱离了徐虎的掌风控制,避过了徐虎的黑虎掏心一招。徐虎见功败垂成,正待换招,不想叶萍已借侧身之际,跨前一步,绕过了徐虎的身体,回手一轮胳膊,一肘砸在了徐虎的后背上,同时,脚下一拌,徐虎便前扑倒地了。见徐虎形象狼狈,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叶萍忙回身去搀扶徐虎。徐虎从地上爬起来时,满脸通红。
对于输赢之事,叶萍并不看重,见徐虎狼狈,心中不忍,忙抱拳谢罪:“徐师傅,小子得罪了。”
这时候,另一个武师潘玉虎走上前来,对叶萍道:“叶公子,好俊的功夫。这么长时间,竟看不出你是深藏不露。我来和你过过招。不知你意下如何?”
潘玉虎年方二十,正是血气方刚,争强好胜,过去从未曾留意过叶萍,今见叶萍竟打败了徐虎,好胜心起,就要和叶萍一争高下。
叶萍知道潘玉虎的武功还在徐虎之上,是武师中实力较强的一个,见潘玉虎挑战,不得不应,只好说道:“我怎是潘师傅的对手,既然您老人家愿意,还望多加指点。”
“指点不敢说,咱们切磋切磋还是可以的。”说罢,就亮出招式,等待叶萍进攻。
叶萍修炼小册子上的武功都是在暗中进行的,虽然自觉这一年来有所进展,但是实力究竟如何,自己并不清楚。
因为,叶萍从未使用过小册子上的武功和任何人交手过招。并非是叶萍不想使用,而是小册子上的武功,太过深奥了。无论霹雳降魔掌法也好,千手观音暗器手法也好,除了几句让人难以理解的口诀之外,只有那一幅画了许多红线的图形,并无任何具体的招式。叶萍不知道自己究竟领悟了多少,也不知道自己领悟得对还是不对。如此,叶萍岂敢以此来对敌。
方才一举击败徐虎的那几个动作,不过是仓促之间的下意识的动作,并非有意为之。但也叫叶萍心中一亮,莫非这套武功的关键,就是让人随心意而动?视情景而行?
眼下,潘玉虎提出过招,自己何不运用霹雳降魔掌法来抵挡,也好检验检验自己的理解和领悟到底对还是不对。主意打定,叶萍一拳就奔潘玉虎当胸击去。
潘玉虎自小习武,身经百战,见叶萍打出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直拳,心中不以为然,就挥动左掌抵挡叶萍的直拳,右掌直奔叶萍印堂穴。潘玉虎本以为看得准确,谁知,自己的左掌竟拦偏了丝毫,就在右掌将要击中叶萍额头的刹那,感到一股大力撞在胸口上,接连退了几步,最终还是站立不稳坐倒地上。
叶萍一招就击败了潘玉虎,在场之人无不惊讶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叶萍也是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自己的拳头。
片刻之后,演武厅里才爆发出一片喝彩之声。
吴霖一跃,一拳打在还在呆立中的叶萍的肩膀上:“你小子,有这本事,为何瞒我?”
叶萍被吴霖一拳打得肩膀生疼,才从呆立中醒来,听吴霖如此问话,忙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呀。又怎么瞒你了?”
“真的?”
“自然是真的了!”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吴霖说着。指了一指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潘玉虎。
叶萍道:“我又哪里知道?侥幸,侥幸,完全是侥幸。”
潘玉虎一招被叶萍击败,心里哪里肯服?正想要上前再次和叶萍比试,听叶萍说是侥幸,心里就平静了下来。
就在此时,有人大喝一声:“让我也来领教领教!”众人一望,不由暗暗为叶萍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