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暑往寒来,眨眼之间一年多的时光就过去了。此时的叶萍,比一年前已经长高了一头,尚未褪尽稚气的脸上多了几分英气。
经过这段时光的耳鬓厮磨,叶萍和吴霖这一对两小无猜的孩子,已然成为形影不离的好友。
吴霖原本是个淘气、任性的顽童。叶萍来到吴府以后,吴霖有了玩伴,便不再去招灾惹祸,府里自是安宁了许多。更重要的是吴启铭与夫人望子成龙心切,一心盼望吴霖学问长进,日后步入仕途。谁知,吴霖只贪玩耍,不思求学上进。而叶萍来到以后,发奋用功,自然便唤醒了吴霖争强好胜之心,学习也用功了。过去,先生张达每次见到吴启铭总要褒贬吴霖不肯用功学习。现在,情景恰恰相反,张达总是要在吴启铭面前把吴霖称赞一番。
吴启铭和夫人看到叶萍到来之后吴霖的变化,不禁喜上眉梢,对叶萍更是另眼看待,并不当作下人。府内下人、仆役、家丁甚至连廖总管和武师也不得不高看叶萍一步。
这一天,夫人来了兴致,带上吴霖和叶萍,在丫鬟的陪伴下到后花园去赏花。此时,秋色正浓,菊花开得正俏。夫人有意要考考儿子的学问,就对吴霖和叶萍说,“先生可曾教过你们做诗?”
“教过。”二人回答的异口同声。
“那你们何不以这座园子为题,赋诗一首,展示展示你们的才华。”
“好,”吴霖抢先回答:“就让娘亲来评判。”
叶萍则言道:“谁人不知夫人是有名的才女,小子怎敢在夫人面前献丑?”
夫人笑道:“你这张小嘴可是越来越甜了。”
夫人的话尚未说完,身边的贴身侍女红莲早已忍俊不住,抿嘴在笑。夫人奇道:“我的话好笑么?”
“我怎敢笑夫人。”红莲恭敬回答:“我是说他——”说到这里,红莲的纤纤细手朝叶萍一指,继续说道:“他初来时,整天价格老子、格老子地挂在嘴上,不论对谁都是格老子。来不来就是满口的脏话。现今竟是如此地彬彬有礼,竟似换了个人一般。想来就觉得好笑。”
“他那时,简直就是个市井无赖。”吴霖插言道。
“霖儿,不得无礼!”夫人道。夫人口中严厉,眉眼之间却满是笑意。
吴霖小声嘟囔:“孩儿说他过去,又不是说他现在。”
叶萍听着他们的话,心中暗想:格老子的,格老子还是格老子,怎么会到了你吴府就换了个人?若不是你们待我有恩,我岂能如此恭敬?古人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叶萍现在无力报恩,哄得你们高兴还是应该的。
“好了,现在说正事吧。”夫人说着就吩咐丫鬟取来笔墨纸砚,对二人说道:“我这里有两题:一是秋景,一是菊花。你二人任选一题吧。”
吴霖抢着道:“我写秋景,你咏菊花吧。”说罢,就展开宣纸铺在园中的石桌上,提笔沉吟。片刻之后,提笔写道:
《秋趣》
金风送爽果压枝,明月盈香花放时。
草绿星疏山作画,枫红漫野水咏诗。
黄花含笑疏篱下,暗露轻浮夜雨池。
莫道秋光愁尽染,佳人妆罢胜西施。
吴霖写罢,心中暗暗得意,再看叶萍时,叶萍也已然写就:
《咏菊》
风前月影动,雨后花香轻。
素蕊凝清露,碧叶舞金风。
严霜相逼紧,铮骨傲然迎。
吟罢低眉处,泪痕濡翠茎。
夫人手持诗稿,反复吟诵,爱不释手,一时评语难下,遂对贴身侍女红莲说道:“你来看看,他二人孰高孰低?”
“是,夫人。”红莲仔细看过诗稿,道:“这可教奴婢作难呢。奴婢一时之间,还真分辨不出高下来。少爷的诗,犹如一幅水墨画,道尽了秋色之美。萍公子一句‘雨后花香轻’,一个‘轻’字,很是传神。自古写花,落笔绘形绘影易,要写味道可就难了。不知奴婢如此说法,对也不对。”
夫人道:“很好,难得你有如此见地。”说罢,夫人扭头对吴霖、叶萍二人道:“平心而论,你们小小年纪就能写出如此诗篇,我很是欣慰。拿给老爷看了,老爷也必定高兴。不过,既然霖儿要为娘评判高下,我总得要给你们一个说法。回头拿给老爷,让老爷也评判一下。依我看来,还是萍儿的菊花诗,要略胜一筹。”
叶萍听夫人如此说法,急忙说道:“是夫人太偏袒萍儿了。”
“不是偏袒,这是实情。”夫人接着对吴霖说道:“霖儿还要努力,不要让萍儿比了下去才好。”
“是,请娘亲放心,霖儿自会努力的。”
“好了,为娘还要在这园子里呆会儿,就不要你和萍儿陪了。”
辞别夫人,吴霖和叶萍手拉着手,向院外走去。不一会儿,他们就跑到了演武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