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辛万年召见自己,叶萍心头一阵狂喜,暗想若能得拜辛万年为师,自己可就有了造化。如此一想,叶萍不敢怠慢,紧忙就往演武厅里奔。
叶萍跟随吴霖进了演武厅,心中还在突突狂跳。
为平整心情,叶萍放眼向四面望去:厅的正面墙中间高悬一块匾额,上书“演武厅”三个大字,可惜叶萍只认识中间的那个“武”字。匾额下方是一幅笔墨山水画,画中云气磅礴,高山巍峨,流水潺潺,使人看了有荡气回肠之感,显见此画必是出于名家之手。一个条几摆放在山水画的下方。画的两边挂着一幅对联,叶萍见对联上面无一字认识,就不去再看。东西两厢墙壁上各自安放了一面巨大的铜镜,向镜中望去,大厅更显得无比宽敞明亮。两个约有十步长的兵器架子排列在墙边,上面布满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各般兵器。兵器架旁边放了几张太师椅,辛万年就坐在最南端的那张太师椅里。总之,演武厅给叶萍的整个感觉就是宏大空旷。
叶萍走到辛万年面前,由于心中还在慌乱,忘记了上前施礼,而是直接就问辛万年道:“找我何事?”
见此情景,吴霖不由得暗暗着急,悄悄用手指捅了捅叶萍后腰,显然是要提醒他不可失礼。经此一来,叶萍心中更是慌乱无主,把方才刚刚打定的要拜辛万年为师的主意,也一古脑儿丢到了九霄云外。
叶萍在这边惶惶不安,额头已见冒汗,而那边坐在高高太师椅上的辛万年,却并不去和叶萍计较,而是面向吴霖说道:“为师去年曾送你铜人两个,你还记得当时为师告诫你的是什么话吗?”
“是,弟子记得。师父告诫弟子,一定要把人体上的穴位搞清楚、搞准确。”说着,吴霖手上托起了两个铜人。
叶萍看到铜人只有巴掌大小,锃光瓦亮,和真人十分相似,只是那铜人身上布满了针孔大的小眼儿,却是不解何意。
这时又听吴霖说道:“师父请看,这里是百会,这里是膻中,”吴霖边说边用手指在铜人的头顶和胸口分别指点了一下,正要继续说下去,已被辛万年打断——“好了。今天为师就是要你从活人身上找穴位。喏,你就从这个小厮身上找吧。”
“是。徒儿遵命!”说着吴霖就把手指,指到叶萍眉心中间,“这里是印堂。”
说完,吴霖又把手指到了叶萍脖子正中,胸骨上窝中央:“这里是天突。”
接着,吴霖沿着叶萍身体的正中线向下,一路指点过去,一边指点,一边报出穴位名称:璇玑、华盖、紫宫、玉堂、膻中……一直报到脚心正中线偏上二寸位置的涌泉穴,吴霖这才停了一停。然后吴霖把叶萍身子扳转,使叶萍背对辛万年,边指点边报出叶萍后背上穴位的名称。
随着吴霖手指的指点,听着吴霖一一报出的穴位名称,叶萍心中升起了一股悲凉,知道辛万年招呼自己进来,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他爱徒练武的工具,进来时还抱着要拜辛万年为师的那点希望,此时也在心中熄灭了。
本来叶萍还想找机会乞求辛万年收自己为徒,但是天生傲骨的他,见到辛万年根本把自己视若无物,不由得就在心中荡起了一股豪气,暗下决心:一定要痛下功夫,长好本事,给他们瞧瞧。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叶萍也是天地间一个顶天立地的堂堂男子汉!
正当叶萍这里思潮翻腾,胡思乱想之际,吴霖的手指正好指点在他的外丘、光明、阳辅、悬钟、伸脉等等,这一连串的穴位上,最后点到了脚底的涌泉穴。
叶萍心中一动,想到那次在杭州大牢附近的关帝庙里,倒立着练习迷踪幻影,凝视小册子时,身上跳动发热的那几个点正是吴霖指点的这几个部位。
叶萍一下子恍然大悟,原来那几个点就是穴位,而连接那些点的红线,必然就是气血运行的线路。看来,白胡子老爷爷留给自己的小册子,必是一本武林秘籍无疑了。
当下心中大喜,同时,也暗恨自己方才只顾着胡思乱想,错失了学习的大好机会。心态一变,叶萍精力马上集中,留意着吴霖指点过的每一个地方,强迫自己要记牢吴霖报出的每一个穴位名称。
吴霖指点完叶萍身上的数百处穴位以后,便垂手伺立,望着师父的脸色。
辛万年立起身,走到叶萍的身前,对吴霖说道:“认准穴位是修炼内功的基础,也是对敌时克敌制胜的关键,比如,你一掌击中了敌人的穴位,要比击不中穴位的威力大出甚多。因此一定要下苦功把穴位认准。”
接着,辛万年出手指点着叶萍的身体,一一纠正着方才吴霖没有点准的地方,哪个穴位点的偏高了,哪个穴位点的又偏低了,哪个地方偏左,哪个地方又偏右了。经过这一番纠正不仅吴霖得到教诲,叶萍也是受益不浅。
练武结束之后,刚出演武厅,叶萍迫不及待地就拽着吴霖,让吴霖拿出铜人给自己看。
吴霖一使劲,挣脱了叶萍的手,说道:“急什么?我又不是不给你看。”
说着抬腿就跑。叶萍在后面紧紧追赶。跑出院门,叶萍一把薅住了吴霖的后衣领,“你给不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