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悟见机不妙,立即就逃,连衣服也顾不得穿了。
还没有奔到门口,了悟就觉得自己撞在一个人的身上。这一撞,就把了悟撞了个倒仰,四腿八叉地倒在地上。了悟向门口看去,门口竟是空空,不要说门口,就是整间屋子里也还是方才见到的那个情景。
叶萍还是坐在那里,依然是双手抱肩,依然是笑眯眯地瞅着了悟。了悟不相信方才挡住自己的就是叶萍。如果是叶萍,那速度也是太快了,简直比鬼魅还要快。可是,屋子里依旧空旷,并无别人,不是叶萍又是谁呢?
“怎么,还要逃么?你要是能逃得过我大哥的手心,你就是神仙!”说话间,小三子已经从外面进了屋子,他身后跟着的是了虚。了虚也和了悟一样,也是一丝不挂,赤条条的。
小三子对叶萍道:“大哥,我把这家伙也弄过来了。”
“好,审这几个家伙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大哥。我一准让这些败坏佛门的家伙把肚子里的黄汤子、绿汤子的,一块儿倒出来。”小三子走到了悟跟前,拿脚踢了了悟一脚,“说吧,你到这里来想做什么?”
“你们是如何识破的?”了悟不答反问。
“呔,你这个臭和尚,问你的话,你不说,你反倒来问你小爷。真是该死!”小三子过去就要再踢他。
“我来告诉你吧。不然你死了,也是个糊涂鬼。”
小三子听到叶萍开口,就把抬起的脚放了下来,“哼,便宜你了。”
叶萍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和经过:原来,叶萍见了悟、了虚对林梦蝉、月娥起了不良之意,两个贼和尚前脚刚走,叶萍后脚就悄悄跟随过去。以叶萍的轻功,如影随形,了悟、了虚哪里发现得了。
因此,了悟和了虚二人喝酒时的情形和言谈话语,被叶萍探得一清二楚。自然,两个和尚抱怨方丈的言语,也落入了叶萍耳中。叶萍心下恍然。
为了除去祸根,免得打草惊蛇,叶萍一直隐忍不发。直到了虚出来,直奔到方丈的禅房去告密。叶萍这才突然出手,一举将方丈释明和了虚两个和尚擒下。随后将释明带到这里,又吩咐小三子去把了虚提来。
听了叶萍叙说,了悟、了虚和释明才心下恍然。不过,了悟心中还有一事不明,不由就脱口说出:“这,这是那那两个人住的呀!”
“哼,蠢笨的东西,”了虚插嘴说道:“知道了你的奸谋,这位大侠,自然是移花接木了。”
小三子踹了了虚一脚,“这里怎么会有你说话的地方?”
“好好,小侠,贫僧不说就是。”
叶萍起身,走到床前一指解开释明的穴道,问道:“你还有何话可讲?”
释明道:“这都是他们二人所为,老衲并不知晓。还请施主——”
“啝,你撇得到干净。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不是你这个老不正经的,怎么会有他们这样的败类!”叶萍说完就对了悟、了虚说道:“他不肯说,你们来说。”
“贫僧除了这次鬼迷心窍,再没有做过什么恶事——”
“你还嘴硬,是不是?”叶萍冷冷地望着了悟,回头对小三子道:“小三子!”
小三子立即领会了叶萍的心意,走到了悟身前,运用叶萍亲传的手法,接连点了了悟三四个穴位。每点一下,了悟都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尽管如此,了悟还是硬不屈服。
叶萍看着了悟,微微一笑,对小三子道:“你见过顶针吗?要不要用他来做个顶针?”说着从怀里取出百宝箱,捻起一根绣花针。
小三子马上心领神会,接过绣花针,就蹲到了了悟的身边,举着绣花针对了悟说道:“你可看好了,它是怎么扎进去的。”
“啊,不要!不要!”了悟一边嚎叫着,一边用他那双毛茸茸的大手去捂本就没有一丝布缕的地方。
小三子嘻嘻笑着,一针下去就扎在了悟的手背上,了悟急忙将手躲来躲去。后来,小三子点住了了悟的穴道,了悟的双手在也不能动了。
小三子说:“好了,现在我就让你的小弟弟,变成鲜海参。”说着就往了悟的命根子上面扎了下去,扎一下说一句,“好玩儿,真好玩儿!”
一针下去,了悟就是一声嚎叫。没扎几下,了悟再也吃不住劲了,连连求饶。
叶萍向小三子一努嘴,小三子放下了悟就向了虚走过来,吓得了虚连连后退,连连说道:“我说、我说,你们想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叶萍有把视线瞄到了释明的脸上,释明叹一口气,道:“事已至此,老衲只好认命了。”
三个恶僧终于被制服了。于是,三个和尚相互补充,把法门寺近几年来所做的恶行,一一供诉出来:方丈释明本是江湖上的采花大盗,作案累累,被他糟蹋的女人不计其数,既有被他先奸后杀的,也有被他糟蹋后不堪其辱,自寻短见的。
由于释明犯案太多,震惊朝野,当朝天子亲自拟旨,通告天下,缉拿于他。许多武林人士也不齿释明的恶行,也四处追捕释明。
释明走投无路,就投到了法门寺,恳请老方丈收留。老方丈一时不察,竟引狼入室,收释明做了弟子。释明为人奸诈,最会做表面文章。不久就骗得了老方丈的信任,委以重任。后来,释明又设计将老方丈害死,取代了老方丈地位,做了法门寺的方丈。
释明成为方丈之后,旧病复发,但摄于来自朝廷和武林两个方面的威力,不敢再出江湖,也不敢公开作恶。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其时法门寺香火正旺,许多香客皆来求子。释明就让求子的女香客留宿寺中,释明便在暗中行事。
那时节,女人最重名节,受到凌辱,不敢声张,便更助长了释明的嚣张。寺中一些不良之徒,见方丈如此,纷纷上行下效。于是,受到凌辱的女香客与日俱增,与时俱进。
也别说,女香客留宿寺中的,无非多是因求子而来,因求子而留宿,其中不乏其男人丧失功能者。这些女香客,被和尚种下种子,身怀有孕,却又不敢声张。外人不明真相,却误以为佛祖显圣。
自然,还有些女香客,不孕的原因,是受到丈夫的冷落。那时节男人三妻四妾,女人受到冷落皆属平常。来法门寺留宿,得到和尚的眷顾,也怀有了身孕。
此外,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女香客中难免有些放荡之人,受到和尚凌辱之后,不以为耻,反而贪欢,来之更勤。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于是,法门寺众和尚的这种恶行,不但无人揭穿,反而落得“求子得子”的美誉。这种美誉与日俱增,与时俱进,越传越广。来法门寺求子的香客也愈来愈多。
释明为了方便,也为了隐秘,就挖通密道,连接起禅房与女香客的住房。众僧也是有样学样,于是法门寺的地下,便有了纵横交错的地道网络。
叶萍听完这三个和尚的供诉,恨得牙根直痒,恨不得马上就将其毙于掌下。但考虑到受害女人众多,而犯恶僧人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于是叶萍就让释明、了悟、了虚三个和尚将其口供录下,按上血手印,然后,收了起来。
叶萍对了悟说道:“现在,我来问你。我们刚进寺时,你和了虚说的‘那帮凶神恶煞’,究竟是些什么人?”
一听此问话了悟马上说道:“你还是杀了我吧。”脸上满是恐惧的神情。
叶萍叫了一句小三子,小三子马上把绣花针举了起来,了悟哭腔说道:“你还是饶了我吧,真的不能说呀,说了就没命了。”
小三子说:“那好,我现在就叫你死,不过呢,你不能痛痛快快地死,我要用这根绣花针把你一点一点的扎死,看看这绣花针能不能扎死人。”
在小三子的强迫之下,了悟终于说出了那帮凶神恶煞的来历,叶萍听后心头马上就是一震。
原来,了悟口中的凶神恶煞,是一伙身穿黑衣,头戴狰狞面具的人。
那伙黑衣人身上衣服的式样十分奇特,紧口窄袖,胸前绣一朵红色的火焰,火焰上边是一个白色的骷髅,缠着裹腿,外罩一件猩红里子黑色面料的大氅。
这些人是三日前来到法门寺的,来时似从天降,顷刻之间,就占满整个寺院,把寺中所有僧人都赶到寺院一隅,不准出来。僧人别说反抗,就是行动缓上一缓,立即被杀,血溅当场。至于这些黑衣人,是何时离开寺院的,就无人知晓了。
叶萍听说黑衣人行动诡秘,凶残无比,马上联想到,铁鹰堡中发生的惨案。那个惨案会不会就是这些黑衣人所为呢?想多了解点情况,可是三个和尚能提供的情况,仅此而已。
叶萍见从三个和尚嘴里再也掏不出什么东西来,就点了他们的穴道,然后对小三子说:“忙了大半宿了,你去睡一会儿吧。”
“你呢,大哥?”
“呃,你别管我了。我要把这三个贼和尚的口供,送到扶风县衙去。这件事情咱们管不好,就让官府来惩治这些败坏佛门的和尚吧。”
叶萍说完,就踏着夜色走出了法门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