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兵分三路1
——唐玉文
一阵清风吹来，轻轻地抚摸着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那已经支起来的多菱格式玻璃窗，撩得那被束在窗门两边的印花窗帘顶上的垂丝坠穗儿，上下左右不停地摆动。风儿轻抚着墙壁上的那些锦旗、奖状、镜框，给正在屋里开会的人们送来了一阵阵的阴凉。清风撩人心，使人精神爽朗轻松。坐在会议室一边的钟科长，不由得解开了自己衣领之上的风纪扣，迎着清凉的微风，让它顺着衣领灌进去，缓解自己身体里面的烦闷和燥热。
这里，是商量、议定各类案件侦破计划的会议室，议事厅，也是F市公安局，各类信息、情报的联络站。在这里，F市公安局的同志们不知*了多少心，费了多少神，想出了很多很多的破案好办法。
现在，F市公安局的最高权威——局长郝立功，刑侦科长钟仆、副科长申诚，正在这里围坐，商量、研究着侦破黎贝锡、刘芒被杀案，以及今儿个上午发生在建筑工地、银行营业所的伤亡、抢劫等案件的侦破方案。
望着那紧绷着脸儿、噙着一枚大烟斗，正在“啵啵啵啵啵”地吸烟的申诚，钟科长的心里不由得一阵阵的烦躁，发热。刚才，当自己把对申诚的看法向郝局长汇报反映之时，老头子一边听，一边“嗯嗯哦哦”地随口漫应着，根本就不把它往心里放。听完钟科长的报告，郝局长不但不事先表态，没讲出个所以然来，反而一次次反问钟科长：“小钟，你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吗？你把他的言行从众多的方面去考虑过吗？”问得你无话可答。想我钟仆，侦破奇案、要案、大案无数，今儿个要不是因为了这些挠头的案子，我会像现在这样瘟头瘟脑地窝在这儿听你郝局长说话？
以前，郝局长哪里是这样的嘛，深入调查，深入了解，而且是每案必查，而且一定要成功！刚才，当申诚向郝局长汇报他关押彭云灿总工程师是演“苦肉计”，是为了给郝局长、钟科长一个时间和机会，更是为了稳住那些或明或暗的歹徒们时，郝局长想了想就立即相信了他，并且指令这件事儿的善后工作有他老人家来做，完全不疑心申诚这样做，很有可能是因为掩盖申诚与歹徒们遥相呼应而逮捕彭云灿的可能。像现在这次开会研究案情、决定侦破下一步案件的对策、步骤的会议，钟科长觉得郝局长就做得很不明智。郝局长把这有与歹徒串联嫌疑的申诚留在会议室，听他汇报大讲自己的做法和步骤，而把那没有与罪犯串联的杜岚、小吴、小谭等人拒在会外。你郝局长以前不是很讲民主、很讲尊重群众意见、有事总是喜欢听取意见的吗？可这次……真是不可理喻！……
想罢，钟科长不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此时，正由郝局长介绍他和杜岚、小吴去银行红霞街营业所调查得到的现场材料——
“……在中国银行F市支行红霞街中心办事处有一处不大的院落，银行街营业所就设置在这里。它与大街只隔着一道围墙。在大铁门外的围墙边，有一株向里倾斜着身子的桂花树。案发现场的迹象表明：歹徒们就是从这儿翻墙进去的。由此看来，作案歹徒们对里边的情况比较熟悉。他们悄悄地摸进去，用食物引诱并勒死了关在门口处的两只看家狗。他们先是潜伏在柜台门外的冬青丛里等着，当在那里值守夜班的营业员小张出来小便时，他们便突然窜出来，一棒将他打倒，堵上嘴，蒙上眼，手脚绑作一团丢在墙角落里。这时，值班室外边的动静惊醒了另一个值班员小赵。小赵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只见两个黑布蒙面的人正各用一把直闪寒光的匕首顶住他的喉咙和心窝口。一个歹徒低声喝道：‘不要动，一动就戳死你！’小赵一见，知道碰上了凶狠、残忍的窃贼。想喊吧，不可能，因为嘴巴已经被这帮家伙给堵上了！想反扑吧，也动弹不了，因为自己的两只手都叫歹徒用脚给踩住了。喊又喊不出，动也动不得，难道就这样让歹徒们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把国家的财产给盗窃走吗？不，自己是共青团员，银行职工，到这儿来值班就是为了保卫国家财产安全的，就是死，也要保住它的安全，绝不能让歹徒们盗走它的一厘一毫！这么一想罢，小赵就聚集了全身的力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敌人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