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科长的疑问
——唐玉文
跟随着许队长，钟科长和美女警前往当地医院，看完那个在交通事故中受伤的市府办车队的司机。
许队长和钟科长，在医院门前的地坪上停好车，三人快步地往医院住院部走去。此时钟科长已经弄清楚，发生交通事故的这个地方名叫里德镇，是一个有十余万人的大镇，有好几条交通要道从这儿经过。
钟科长找到医院的值班医生，在他的带领下，往安置那司机住院的病房里走去。
“医生，”钟科长问，“那个司机的伤势怎么样？没有生命危险吧？”
“没有，”值班医生答，“他主要是一些跌伤和擦伤，他跳车时留下来的，伤皮没伤着骨头，主要是住几天院，很快就会好的！”
“以您多年的临床经验判断，”钟科长问，“这个司机身上的伤是怎样留下来的，真是他跳车时遗留下来的跌伤和擦伤？”
“这个事儿还真不好说，”值班医生说，“反正他身上的伤不是太严重，治疗几天很快就会好的！”
说着，值班医生推开病房的房门，只见里边有两个病床。一个病床空着，而另一个，只见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小伙子，正躺在床上打吊针。
听见病房的房门响，那个正在躺着打吊针输液的年轻小伙子，回过头来。见了这小伙子，钟科长就认出了他。他叫林易，已经参加工作五六年，也可以算是市府办车队的一个老司机了。
到底是见着了自己家乡的人，林易感到十分的高兴。“钟科长，”他望了眼跟在值班医生身后的钟科长，以及他身边的美女警，十分惊奇地问，“你们是特意来看望我的？”
“是啊，”钟科长笑道，“我们从这儿路过，听说你发生交通事故在这儿打针，所以我特意叫许队长和值班医生带了我俩来，看看你！怎么样，身体顶得住吧？”
“谢谢，谢谢！顶得住，顶得住！”林易挣扎着要坐起来，表示感谢，钟科长急忙制止住了他。
“自己人，别客气，别客气！”钟科长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客气，然后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伤得不重吧？”
“不是太严重，不是太严重！”林易亮了亮正在打吊针的手臂，对钟科长苦笑着说道，“幸亏在两车即将相撞的一刹那间，我猛地开门跳了车。虽然身上多处受伤，但终归还是捡回了一条命，身子虽然痛，但总比已经死去强！”
“小林，”这时，许队长也过来和他打招呼，“经过两三个小时的抢救医治，你感觉，现在好点儿了吗？”
“好多了，队长，”林易欠起身，十分感激地说，“谢谢你及你的手下及时救了我！”
“别客气别客气，”许队长道，“原来你和钟科长认识？”
“认识认识，”林易说，“桂东神探，神探钟仆，我怎么会不认识呢？虽然他才调去我们鹤云市半年多，就已经领着人抓了很多的小偷、抢劫、*的罪犯，为我们市的社会治安立下不小的汗马功劳了！”
“小林，客套话你就不要讲那么多了，”钟科长挥了挥手制止住林易，正色地对他说道，“作为市公安局的刑侦人员，我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你可以告诉我吗？”
“刑侦人员？向我了解情况？”林易惊讶地望着钟科长，警觉地问道，“那你想向我了解什么情况？是哪个方面的？”
“向你了解情况可能要费点儿时间，”钟科长拍了拍林易的肩头，关切地问他，“你的伤怎么样？身体吃得消吗？”
“幸亏我在两车相撞之前跳了车，否则钟科长你就见不着我了，”林易说，“现在我身上所受的伤，都是跳车时的摔伤、擦伤和跌伤，经过这几个钟头的医治，疼痛已经减轻了一些，钟科长你若有什么事儿你就问吧，我会吃得消的！”
“那好，”钟科长问，“刘春华副县长带着秘书到南宁去办事，事先你知道吗？”
美女警刘雅倩不愧是一个十分聪明、机灵的钟科长的办案助手，她听钟科长这样一说，立即坐好，掏出纸和笔，准备记录。
“知道，”林易回答说，“昨天的傍晚，刘副市长就叫我准备好车子，他说要我出车，到南宁去见一些准备到我们鹤云市投资的客商和大老板！”
“本来你开车送刘副市长去南宁，责任重大应该全程小心翼翼的，”钟科长问，“你怎么能允许出这么大的事故？”
“这个我自然知道，我也是市府车队的一个资格较老的司机嘛，”林易说，“谁知开着开着，与裘有源会车，他竟然当头迎面直撞过来，令我措手不及只得跳车……”
“你是说，你与裘有源两辆车相会，”钟科长问，“是他直接猛然开车来撞你们车的？”
“我当时的印象，”林易思索着道，“应该是这么一个样子！”
“但你想过吗？”钟科长问，“裘有源知不知道，你的车里坐的是领导？”
“知道，”林易说，“我每次出车，都是送领导去开会的！”
“那你和这个裘有源，”钟科长问，“熟不熟悉？”
“熟悉！本来鸿发房地产开发总公司开大货车的这个裘有源裘司机，我们有过几面之缘，还曾在一起喝过酒的，”林易说，“到了平乐后，他还和我通过两个电话，说他已经到了里德镇，谁知过了不久，他就用他的大货车，撞了我们的小轿车！”
“你是说，”钟科长问，“真的是裘有源率先用他的大货车，撞了你们的小轿车？”
“是的，”林易说，“我见他当面直直地向我撞来，就立即叫刘副市长他们跳车，并且自己打开车门就往下跳——钟科长，幸亏我跳得快，若是迟跳一分钟，就会和刘副市长他们一道，和小轿车一道，当道弃尸了！”
“依你所说，裘有源应该是知道你所开的是领导专用车，也应该知道车上载的就是刘副市长等市府领导，”钟科长问，“那他为什么还要撞你们的车，并且将自己也送归黄泉呢？”
“钟科长，据我猜测，裘有源之所以这样做，可能是出自于两种原因！”林易说。
“哪两种原因？”
“一个是个人的恩怨，”林易猜测、分析着道，“一定是他有什么要求，什么困难求刘副市长帮忙解决，刘副市长曾经答应过他而又没有做到，给裘有源造成了较大的损失——正是因为这样，裘有源方才挟恨杀人的！”
“那第二个原因呢？”钟科长问。
“受某人指使，或受公司所派，奉命而为，”林易接着分析道，“因为我们刘副市长分管经济，公司，项目等业务，曾经给过他们公司几个大的基建项目做。后来经过项目招标竞标，有几个捞钱的项目他鸿发房地产开发总公司都没有能够得到——据说他们公司的总经理黎佑福，为了这些事还曾经和刘副市长争吵过！我想，可能就是这些原因，鸿发公司的黎佑福，因此而生恨，这才派裘有源用大货车撞杀了刘副市长和他的秘书？”
“即使裘有源奉命去作案，但他自己也死了，”钟科长问，“人世间，会有这么傻的凶手，让自己与刺杀目标一起完蛋的吧？”
“本来开始裘有源是不想死的，”林易揣测着说，“但是后来的事情发展……”
“据我们的调查，裘有源是一个经验丰富、车技高超的老司机，”钟科长说，“因为如果是他刻意所为，肯定事先就会想好能使自己全身而退的做法的！”
“会不会他怕事后有关人员找麻烦，抱定了必死的决心？”
“你是说，裘有源事发前就已经做好，与刘副市长他们同归于尽的念头？”钟科长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儿发生？”
“有，钟科长，怎么会没有呢？”林易争辩道，“一个人如果下定了死决心去做某一件事，他是不怕死，也肯去死的！”
“这个嘛……”钟科长沉吟着。
“钟科长，‘人弹’的事儿你听说过吗？”林易道，“在巴基斯坦、巴勒斯坦，不就有这样身怀炸弹、与目标同归于尽的‘人弹’么？钟科长，世间万物，这可是什么情况都会发生的！”
“嗯，小林，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也很透彻，”钟科长点了点头，说道，“但是你自己呢，不找一下你自己的原因？你和刘副市长、他的秘书，不会有什么吧？”
“我是一个司机，他是一个领导，会有什么呢？”林易诧异地道，“钟科长，你该不会怀疑，是我故意制造车祸，自己迎头撞上裘有源的大货车，自寻死路的吧？”
“在事情的最后原因没有找到之前，凡是与案件相联系的人，都值得怀疑，”钟科长说，“即使是你小林，也不例外！”
“可要不是我事先跳车，”林易为自己争辩，“也会……”
“我估计，除了我，一会儿刘莫然副秘书长、鸿发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办公室主任盘呈露，也会来找你了解情况的，你要做好准备哦！”钟科长说着，最后拍了拍林易的肩头站起来，“你还是先养好伤，其他的事情，下一步再说吧！”说着，钟科长和许队长、美女警站起身来，细细地交代了几句随之而来例行查房的医院值班医生，然后相跟着一一往外走去。
他们的身后，愣愣地呆坐着正在打吊针的伤员林易，只见他轻声地嘟哝着：“要不是我跳了车，已经会和刘春华他们一起丧生车轮之下了，钟科长竟然怀疑我，好没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