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车祸现场推理
——唐玉文
将近两个钟头以后，钟科长和刘雅倩，开着警车冲过了平乐和二塘，在离开二塘镇约二三十公里的地方，映入他俩眼帘的，竟然是十分惨烈的一幕：刘副市长乘坐的黑色小轿车，已经和一辆灰色的大货车相撞，大货车车头毁损，而小轿车却被撞了个稀巴烂。刘副市长和他的秘书尸体毁损，当场毙命，而大货车的司机，也在车祸中丧生！就连送刘副市长和他的秘书去南宁办事的那个小轿车司机，也身体受伤，曾经昏迷，被处理这宗交通事故的交通警察，送到医院抢救去了！
处理这起交通事故的交警中队队长，姓许，曾经在南宁与准考证一同培训过，所以钟科长认得他。钟科长在车祸现场不远的地方停下警车，然后带着美女警，走到那个处理事故的交警中队队长的跟前，敬礼，握手，然后钟科长才问道：“许队长，这个交通事故是怎样发生的？”
“应该是大货车快速超车，违反交通规则，而会车时小轿车司机也处置失当，致使两车迎头相撞，车毁人亡，”许队长说，“这次交通事故的后果非常的严重，黑色小轿车严重毁损，车上三人二死一伤而且伤者的伤情也比较严重，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具体情况暂且不知！而大货车也毁损得相当的厉害，车头破碎致使驾驶员当场死去。大货车是一辆从南宁赶回来的空车，当时车上只有司机一个人……”
“哦？！”望着满地的车辆碎片、损毁十分严重、到处是血迹、衣服碎片和肉渣的车祸现场，钟科长不禁皱紧了眉头。而他的助手美女警呢，已经和看守车祸现场的交警打过招呼，查看起车祸现场的情况来。
“钟科长，根据我们调查、了解到的情况来看，”许队长告诉钟科长，“小轿车和大货车，都是你们鹤云市的车！”
“啊？！”听许队长这么说，钟科长的眉毛不觉连跳两跳，“两辆车都是我们鹤云市的车？”
“是啊，”许队长说，“黑色小轿车是你们市政府的车，死的是你们的副市长，名字叫做刘春华！”
“这个我知道，”钟科长说，“我就是因为有急事儿要找刘副市长，这才和女警刘雅倩开着警车急急赶来的！”
“另一辆大货车，是你们鹤云市，鸿发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车，”许队长说，“司机已死，我们看了他的驾驶证，他的名字叫做裘有源……”
“裘有源？”听到这个名字，钟科长不由得一惊。因为据他们这几天到鸿发房地产开发总公司大院去了解，知道他裘有源，和总经理黎佑福的关系比较好，而且据说他是一个比较年长的老司机，为人圆滑，交际面广，像这样经验老到的人，怎么会出这样严重的车祸，致使自己车毁人亡？
“你们通知了裘有源的单位、鸿发房地产开发总公司了么？”钟科长问。
“已经通知了，”许队长说，“他们公司的老总黎佑福不在家，副老总伍云龙又抽不开身，来的是他们公司的办公室主任，盘呈露！”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钟科长沉吟着，用手托了下巴，思虑着道。
“鹤云市政府办我们也已经通知了，”许队长说，“据说前来处理交通事故的是他们政府的副秘书长刘莫然！他已经和鸿发房地产开发总公司送盘呈露一道上路了……”
“怎么这么巧？”钟科长自言自语，“公司出车祸死了人，老总副老总都没来，仅仅是派一个办公室主任来……”
“钟科长，”徐队长问，“按照你们公安刑警重视线索、怀疑一切的常规原理，你要不要去看看刘春华、裘有源等人的尸体？”
“看，当然要看！”钟科长说，“为了详细地了解案件——也就是这起蹊跷的交通事故的详细情况，一会儿我们还想麻烦你一下，带我们到医院去看看这起交通事故的唯一的一个幸存者——那个小车司机呢！”
“好的！”许队长说着，立即领了钟科长来到路边。只见路边的空地上，用白布蒙着，直挺挺地躺着三具尸体。
“刘雅倩！”来到白布蒙着的那三具尸体跟前，钟科长回头招呼他的女助手，“你快做好准备，我们一同检验一下这三具尸体！”
“好的！”刘雅倩应了一声，立即赶到他们开来的警车上面，提下了她作为刑警随身常带的那个装着、法医常用检验工具的四方皮箱。
“是这样的，”许队长朝钟科长解释，“因为这是一个关系重大的交通肇事案件，里面又涉及到一个中级城市副市长身亡的重要情况，所以我们暂时还没有将死者的尸体送到殡仪馆，等你们勘察、处理好了现场的有关情况，再作处理！”
“好的，谢谢你！”钟科长说着，首先掀开了遮在刘春华副市长身上的白色遮尸布。
由于发生车祸时，刘春华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车头毁损，他身上的伤破，自然也相当的严重。头脑破碎，满头满脸血肉模糊，眼睛嘴巴和鼻子全部破碎，一只眼睛爆裂，一只眼睛凸出眼眶，前胸破碎，四肢破碎断裂，还有一只手脱离了胳膊，是后来的交警将它拾来，放在他身边的。衣袖、裤腿碎布血肉淋漓体，一只脚上套着黑色皮鞋，一只脚却连脚腕、和皮鞋都不见了踪影。钟科长看着刘副市长死的这个惨样，心里既感到奇怪也感到惋惜：刘春华，你为什么要急匆匆地避开我赶往南宁，临走连个招呼也不和我打？你是已经死在这里了，但是你身上所带的秘密呢，是不是也随着你的死亡，要被你带进棺材里去呢？
“钟科长，这是散落在小轿车附近的，刘副市长所带的东西！”这时，许队长过来，将一个装着零零碎碎东西的白色薄膜袋子交给钟科长。钟科长接过来一看，只见袋子里除了钢笔、手机、小本子，银行卡之外，还有半包“黄金牌”香烟。
此时的钟科长，已经戴上了白色的手套。他打开袋子看了看里面的一些东西，包括打开手机看了看里边的通讯录和通话记录，并随手记了几条。随后征得许队长的同意，他就把这个白色的薄膜袋子，交给了美女见刘雅倩。
看过了刘副市长的尸体，钟科长将它用白色的遮尸布盖回好，然后又过来看那个跟随着刘副市长前往南宁的秘书的尸体。因为出车祸的时候，他正坐在刘副市长的身后，所受的撞击比刘副市长所受的撞击要轻一些。然而尽管如此，但他也头开脑裂，一头一脸是血是脑浆。右手折左腿也折，死相也相当的恐怖。想来他也十分的可怜，十分的无辜，如果他不随刘副市长前往南宁，依旧像以往一样呆坐在办公室里，写写材料，接接电话，哪儿会有这样的灾厄落到他的身上？
此后，在徐队长的带领下，对于那个名叫裘有源公司司机，钟科长也例行地检查了一番。由于是死于车祸，他自然也全身受伤。但是他与其他死者不同的是，胸部狠狠地撞击在大货车的方向盘上，前额撞击在驾驶室的前窗玻璃上，穿了个洞也出了不少的血。但是他的真正致命的原因，是胸部撞击方向盘所致。
查看完三具死尸，也差看完二辆肇事车子，许队长问：“钟科长，查看完三具尸体二辆车，你有什么看法？”
“我认为，”钟科长说，一出口就一鸣惊人，“我觉得，两辆车会车之时，应该是小轿车的司机，一踩油门一加速，用自己的小轿车右侧，狠狠地撞上了裘有源所开的大货车！裘有源虽然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司机，但由于事出突然，反应、躲闪不及，这才迎面撞上刘副市长所乘的这辆小轿车的！”
“钟科长，”许队长问，“你何以这样下结论？”
“你们来看，”钟科长说，领着许队长他们来看小轿车和大货车的车头，分别指了指它们被撞得瘪搭、稀烂的部位说道，“这辆小轿车，它的右前方撞得最重，也撞得最烂，这也就是坐在这个部位之上的刘副市长和秘书必死的原因！你们再来看看裘有源所开的大货车，它驾驶室的左前方也被撞得最前最烂，这也就是为什么裘有源虽然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司机，但也难逃难避、死于非命的原因！我们可以这样推理，就在两车相距四五米、即将会车的刹那，小轿车的驾驶司机，突然一踩油门加大速度，以每小时二三百里的时速狠狠地朝大货车撞去。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情况，裘有源心儿一慌也踩错油门打错了方向盘，——他本来想刹车，但却变成了踩油门加油；他本来是想将方向盘用力往左打的，但慌乱之间却变成了往右打——这样才指使两车猛烈相撞，四人三死一伤的……”
“钟科长，如果真的如你所说，”许队长问，“你看小轿车被撞得这样稀烂，那么他撞向大货车的速度、力道一定会相当的大，怎么与他同车的两个人都死了，而他还能够活着？”
“因为现在我还没有见到他，没看到他的伤情，暂时还不好说什么，”钟科长说，“但是我可以这样推论，在小轿车司机猛踩油门猛打方向盘撞向大货车的那一刹间，他一定是打开车门跳了车！”
“会有，会有这种可能？”听着钟科长这样说，许队长的声音都不禁颤抖起来。
“时间已经快到11点了，鹤云市前来处理交通事故的刘莫然、盘呈露等人也快来了！”钟科长说，“许队长，我和刘雅倩想到医院里去看看那个受伤的鹤云市政府的小车司机，麻烦你派个人给我们指引一下路途吧！”
“既然我们是熟人，我又比较了解情况，”许队长说，“那就由我来给你们带路吧！”
“那就太感谢你了，许队长！”钟科长紧紧地握着许队长的手，激动地说道。
“这不要紧的，钟科长你不要太客气！”说着，许队长将这儿的事务托付给了他的副手，然后开了他的交警之车，给钟科长的车带路，领着钟科长和美女警，快速地往城区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