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话临兵斗者（捌）
叶四拍手道：“不错！但到他们又要飞起来逃跑的时候，我们的高射炮和空战队当然会跟他硬碰硬。不留半个生口。”
冰女璇听到叶四最后一句话，有点不是滋味，向左右望去，其他人似乎对他的想法没什么意义，云姬还吩咐道：“大家立即去办。准备第一轮骚扰！”
不着半刻，林外杀声连连，敌兵见盟军总路不敢移动，战意大盛，处处相处有能力把数十万军团击垮的能耐。盾牌兵不住往林外推进，互相以远处炮对垒，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皆陈曰前”，两军互相正面约战交锋。
其实双方这一切动静都是为了扰乱思维，混绕视听。
盟军看见步炽京成功从侧路潜入的讯号，立即退却，冰女璇也赶回营地，以她能及的速度制造仪器。
见盟军退走，毕文立即派小队来骚扰，引对方来攻。因为盟军早有定算，他来打就往后退。敌军遇到这情况，也不得不孤注一掷，组成大队往前推进。
这样一来，潜入森林的树人族便跟得心应手。不着多时，已看到林内着火，显然是火炮碰射导致。
自知上当，毕文怕又被合围，立马率兵退回去。但火寻风怎容他这么容易全军退守森林，在森林外与苗占月二人横冲直撞，所到之处，无一可抵挡两人合击之人，单凭二人之力，让敌阵乱了起来。撤退速度大大减慢。
趁乱，叶四和云姬也率兵往两翼糊去。毕文将状，越往后退。幸好两翼军马不堪一击，一打就走，只是前方的火寻风和苗占月在中路死缠过来，还带着一小队古人类长矛般直分中路，似要他们军马隔开两边。
毕文心中大喜，故意让开中路，左右两边追击叶四和云姬。其实是等火寻风嵌入中央才大举围歼。他认识的火寻风只是莽夫，除了乱世乱杀，根本不懂任何兵法。
待冰女璇找人带着一个发动机模样的仪器回来，才晓得害怕，问：“怎么火寻风到里面去了？”
没人能回答他，海凌思偷偷扯开她，低声道：“不着急，是我叫他们往敌军背后抄底的。”
冰女璇眼瞪瞪问：“路也不饶一圈，这样直跑过去？”
海凌思无奈道：“他们说绕路太麻烦，懒得跑。”
冰女璇无法想象地问：“什么叫懒得跑？”
“就是不想绕大弯，直线行驶的意思。”
冰女璇叹道：“活的不耐烦啦？！”
别人或许是找死，但他们绝对不是。这样做，当然有他们的原因。火寻风和其他古人类在身上都碰了‘五十农民’杀南宫世家时的隐藏灵魂纤维喷雾，只是覆盖在衣服里面。
毕文见他们抵达量子军中央，立即全速收紧军马。谁知火寻风一干人等脱下外衣，迷彩斑斓，看上去就像幽灵般，几乎看不见人影。
量子军正耻笑对方用此等古老的办法扰乱视线，启动生命探测器继续压*火寻风。谁知不启动还好，一起动，火寻风等居然真的变成了幽灵，一下子鬼影般消失。
等他们发现，无论十分起动生命探测器都无法看到火寻风和古人类的时候已经迟了。
冰女璇当机立断，让叶四和云姬两路军马真大起来。林内烈火烘烘，毕文唯一可以做的只有破开一路军马，脱离包围。
但如果不用冒险破敌，当然不会这么蠢耽误时间，让敌人其他援军来犯。量子军大举往南方后退，他们根本不知道火寻风和古人类就在后面等着。
古人类虽只有四百余人，面对慌忙撤退的万人量子兵竟也不输半分。但大伙儿都知道以四百人之力，最多只能拖慢量子族撤退速度。所以必须争取时间，在量子人重新组织起来之前彻底摧毁他们。
毕文欺盟军空战队不足，领兵冲天而起，在树顶处往下射杀。他不敢飞的太高，成为高射炮的靶子，只能在树顶隐约飞旋。
叶四见状，大喝一声：“动手！”
原来他们就是在等毕文躲入树顶之间，人形树人族个个排在树丫上，种族施起独有的咒术，飞来错去的量子人忽然发现，划过树叶就想刀锋撕割般把钢铁刮损。有不少量子人卡在比铁还坚硬的树枝树叶间。
树人族这种叶片硬化术只能维持半分钟左右，就凭这半分钟，下方的量子炮足够让他们灰飞烟灭了。
毕文六万大军，经过两场攻防战后，最终惨败告终。而第二次围剿，盟军只是用了与量子族相对的兵力。
黑海以西百里的山林内。
式流和四百余年轻古人类湿淋淋地从河上爬上来，飞箭般往树林跑去。他们分不清方向，只知道背后有危险。哎，他们终于抛弃了同伴。这是什么用的一种心情？
直至没力，式流才跪在地上，不断喘息。他们全速跑了将近一小时，按步程速度来算，至少也有十公里以上。但无论是十公里还是一百公里，甚至一千公里，每一处地方都是战场。最聪明的办法当然是抛下几百名同族，找个安全有偏僻的地方躲一躲。
这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但立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已经置游击队于不理了，怎么可能还能做这样忘恩负义的事？
还有亚拉腊山，他们怎么可以舍下那留下了作战到底的父辈人物？还有从深渊带他们重见眼光火寻风。
休息了一阵子，他们继续玩林深处飞奔。
按照原定线路，游击队在一两天内就可以抵达黑海，对叶镰的海军进行毁灭性打击。但现在，
萨克斯坦负手立在床板上，看着几百名古人类湿淋淋地入水，上岸，消失。陪在他身边的自由明日香，其他领船人员早已回到各自负责的船去，以应付面前的危机。萨克斯坦没有拦截古人类，他甚至看到不少游击队的人也随式流逃走了。
谁叫他萨克斯坦认敌为友？你傻得不要命，别人当然不要陪你去死。
萨克斯坦自言自语叹道：“我是否走错了这步棋？”
明日香暗付，走错的岂非一步棋？从脱离盟军开始，每一步棋都在走错。他们既然走了，就不应该回头，既然选择回头，就应该正视敌我。
之前逮捕的军方巡逻艇，萨克斯坦就不敢公然与海军为敌。还想偷了别人的通讯器图小便宜，谁知反倒被人发现行踪，一早埋伏军马等你。本来他们可以做主攻，现在轮到他们被原本就归顺海军的黑海贼袭击，偷鸡不成赊把米。
古人类都知道叫他小心前面的黑海贼，他反而半点戒备都没有，直到敌方开炮在知道醒觉。
若果说，命运由我不由天，游击队的命运就是由萨克斯坦推上绝境的。明日香收摄心神，发出命令，前锋船队进入战争状态。
萨克斯坦立于船桅上，细细观察四周。面前的河道水流拥挤，两边礁石嶙峋。敌方所在的河道较平静，若他们坚守河面，还有一夫当关之势。但游击队处于这激流河道中，完全无法登陆，假若久战，黑海贼分兵上两岸投石开炮，他们就只能节哀顺变了。
被*水战的情况下，别人顺流而下，你逆流对抗，对方根本不用高科技武器对垒，只需摆几条嵌钢头的大木头，顺水而下，游击队的战场不变成刺猬才怪。
萨克斯坦除了死命往前冲，就只能全速后腿，眼前的情况，往后退比逆流对抗要好上百倍。
东方一座山头上，摩亚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双方战船移动。他抽空来此，正因为察觉到以量子军的实力，根本没办法动席琳女神一条毫毛。而且隐隐感觉到天空之城还有后患。
因为在歼灭天空之城的时候，他在临死前的民众口中听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火寻风和阿尔修斯。
这两人显然跟天空之城有着极密切的关系，这次暂时放弃攻打死寂山林来此，就是为了把后患铲除。
立在他后方的是独臂的赤洪，赤洪通过尤凤南的关系，成功博取量子族的信任。他现在还没成为量子人，是因为还需要他这个人肉探子。
摩亚淡然笑道：“这个萨克斯坦虽是土耳其人的领袖，但毕竟老了，做事总是畏手畏脚不敢去搏才会落入如此困境。但黑海贼不是依靠算计游击队，恐怕胜负也难分晓。”
赤洪谦虚的问道：“神皇弦外之音似是萨克斯坦终敌不过安卡拉西兰，小人愚顿，有否揣摩错了神皇的意思呢？”
他叫摩亚为“神皇”，乃因为量子族自从攻破天空之城，把天空之城内所有原居民和旅客歼杀后，已自居为神族。摩亚乃量子族的创始人，同时也是精神领袖级人物。为了巴结这个比任何人有分量的领袖，称为“神皇”乃一点不夸大。
摩亚也一点不谦虚推搪，目送游击队的船只掉头逃走，淡然道：“这群人自称野原游击军，现在落入水战，而敌人却是黑海的海贼，谁有优势早已分晓。加上游击队作风悠游寡断，他们最初只是为自己而战，但到后来人灵盟军参与其中，就连自己的国家土地都放弃逃走。士气早泄，加上错算黑海贼所属阵营。种种元素加起来，对游击队都极为不利。这次作战，看点不是游击队能不能赢，而是萨克斯坦能不能逃。”
赤洪眼睛转了转，言归正传道：“不过，游击队是否全军覆没，对大局似乎没太大影响。南极来的死亡商人在各阵营制造谣言，叶镰的军队也因此拖延了行军速度。还间接让树人族的叶四归顺人灵族盟军。”
摩亚双目精光乍闪，沉声道：“这是什么回事？叶镰怎容得南极的贼匪招摇撞骗？”
赤洪道：“小人属下探知，招摇撞骗那个人叫红天鸣，目的似乎在于拖延战役，让双方火力耗尽之前抖擞武器。其外，盟军有叫步北羽的刺客部队头子，得知叶镰登陆用的推进办法，潜入黑海南岸企图破坏设置，谁知被同伴击杀。那个步北羽的同伴居然是叶镰手下的亲戚，同时也是火寻风等人的密友。这个人投靠了叶镰，对盟军的打击十分巨大。”
摩亚点点头，在分析叶镰现在的处境。他问：“毕文那小鬼呢？”
“毕文企图借夙夜社的亚当斯和叶四破坏盟军内部。可惜亚当斯被夙夜社先一步发现，现在恐已尸骨无全。得到的最新消息是毕文会与盟军撕破脸皮打一场，若他得到盟军控制权，形式就会截然不同。”
摩亚道：“不用理他，无论胜败也是他欧姆雷家族的事。毕文不会蠢到真的归附叶镰，这些事有得叶镰头疼了。叫你手下只需要观察叶镰军动静，人灵族盟军只不过区区几十万，怎可能玩的过我们？只是……”望了望天空，略有所思。他在担心，那个无可控制的席琳女神究竟会不会出手。会不会暗中搞什么鬼。
赤洪道：“听说，海凌思也在盟军中，据小人所知，这人地位有点特殊。若她成为盟军话事人，叶镰军可能会遭遇尴尬局面。”
他只敢说叶镰会遭遇尴尬，不敢说量子军也同样会尴尬不堪。摩亚长叹，心想：“女人养不熟，这话真没说错。”海凌思是鲁弄斧的曾孙，承继了鲁弄斧那蛇吞象般的野心。若说鲁弄斧是一条永远吃不饱的巨蟒，海凌思就是一条乔装成小绵羊的死亡蝮蛇。一条食量少，不贪心的小蛇，但正因为他不贪心，所以比巨蟒聪明。若这条蛇看你不顺眼，一口痰足以让任何人熄灯。
摩亚不想再提海凌思这个人，问道：“盟军粮食储备十分充足？”
赤洪道：“土耳其本土军本来储备了大量粮食，加上各个势力都携带了大量食量，短期内不会出现短缺现象。”
摩亚叹道：“几十万军马低敌叶镰的两百万，除非他们有一个天才统帅。海凌思啊海凌思，你会不会顶起这局面？”想了下，笑了，沉声道：“可惜名声太差，你做统帅，军士内心不爽，要上演项羽的巨鹿和彭城之战的奇迹，绝没可能。但盟军要兵有兵，要粮有粮，这场定必是一场以血还血的硬仗。”转过头去问赤洪：“你认为，他们会推谁出来做统帅？”
赤洪没想到“神皇”居然想听他个人见解，像哈巴狗般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才说：“盟军主要势力有树人，云姬，夙夜社，古人类。古人类没见过世面，谁也不会服从他们，夙夜社铲除亚当斯之后元气大伤，需紧急整顿，那还有人能胜任。至于叶四，据闻此人虽是叶明轩仆人，但十分忠心，加上心狠手辣，聪明机警。做统帅应该没什么问题，只可惜他乃异族。要盟军抛开成见，可能并非没有，但很难。云姬乃人灵贵族的精神支柱，虽身为羽族人，大家还是视她为正宗人灵。成为盟军首领是理所当然的事，但始终是一介妇人，对统领一责心有余力不足。所以，小人觉得，有人会玩太上皇政策。”
摩亚问：“你的意思是火寻风？”
赤洪到：“很大可能。”
摩亚摇头：“这个人我比你看得透彻，他不是做幕后策划的料。喜欢做幕后的，是海凌思。”
赤洪道：“据我所知，海凌思跟云姬有过节。在元素之丘时，就差点把云姬杀了。若叫云姬做海凌思的傀儡，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