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临兵斗者（伍）
那量子人惨哼一声，全身如遭雷般抽搐，直碰后方激战的同伴，立即两人被点了穴一样跌倒在地。身上还闪烁着紫色发红的电光，谁也不敢靠近。量子人天性好电，他们调解电流，可令石墨球内的灵魂得到各种快感，但从没听说过电可以让量子人死亡。火寻风此举令敌方阵脚更乱，谁都不想成为下个被活活电死的人。
既然不想受伤，反而差点被砍死，那不理生死，当然就越更安全，火寻风是这样想的。
他没入枪炮的光影中，冲入敌阵，尚未站稳，有又几名敌人中剑倒地。但断剑的电流也不听火寻风使唤，除了第一击，电死了两个量子人，方后便完全失灵。
面对四面攻来的武器，火寻风滚落地上，又跳起来，左手施咒，右手挥剑。专门把敌人武器削坏。让敌人不得不高速更换新兵器，到最后当然会无刃可用了。
“当！”
火寻风从地上弹起来，避开机关枪扫射，顺势挥剑砍断攻来的两把钢刀，瞄准一台没人用的悬浮滑板，跳上去，直冲起来，把全力集中在攻击之上。碰到用热武器的人立砍枪头，碰到用冷武器的人以硬碰硬，和对方对砍。
领头的石铁侯看得热血沸腾，狂喝道：“挡我者死！”
这家伙冲动成性，手榴弹暴潮般涌至，尽管量子族的战士不怕受了伤炸坏铁甲，但被他弄得烟雾弥漫，那吃得消。敌人当机立断，往全部取过新武器和皮囊，放弃毕文营帐，往西面退却。
石铁侯真要追上，马队长高呼道：“停！”
毕文军一边逃亡，一边从里面破坏西面的镇天碑。石铁侯见机不可失，怎敢轻易放过，撸了一样马队长，意欲抗命的样子。幸好步炽京即使感到，挥手阻止，原来以他们说得的消息，西面不远处，是毕文准备给内讧军团的第二个避难所。若一味穷追猛打，必定掉入陷阱。敌人放弃毕文军营，完全是连消带打的诱敌之计。
石铁侯眼瞪瞪看着他们推倒一处空荡荡的荒地，大喊到：“什么诱敌之计？你看，他们怎还有什么能耐诱敌？”
步炽京没好气道：“你没见到他们拐弯扭角走吗？那地方是毕文军旅范围，以前我们还是盟军一份子，故此各自布置防线也不会引起怀疑。据我们探子记忆，他们那地方装置了孽镜幻境系统，我们傻乎乎冲过去，不是送死是什么？”
马队长往下面命令：“给那边透几个电磁波炸弹。”
步炽京道：“没用，我试过。他们的科技比我们现象高。唯一法子就是用最原始的办法对付孽镜幻镜。”
“什么办法？”石铁侯露出急躁的表情。
“自古杀人都跟着放火！当然是用火攻了。兄弟们，准备火源，丹咒师全体出动。”
这样说，代表除去丹咒师的夙夜社可以暂时休息，等待第一轮破敌后才嫩再次行动。但石铁侯那会看别人打，自己坐冷板凳？捆起远程炮，急跟着丹咒师后面，作伏击状。马队长明知他性格，也只能率队跟在丹咒师后方。
西北面杀声震天，果如步炽京所说，大片斜坡被毕文做了手脚，竟于此竖起简要堡垒。毕文了事走道，已西方正副两个根据地为据点，让内讧军万无一失。只要外围军队包围盟军，尽管他们人多，也对有根据点的量子军没办法。不想浴血苦战到竭力而亡的，就只能选择服从。
毕文等降伏部分盟军后，当然会给盟军甜头，声称要对付叶镰，只要盟军听他的话。他便能巧施离间计，叶镰军就会与量子族反目成仇。到时候不论叶镰军伤亡多，还是量子族败亡，盟军的下场，就不在毕文考虑范围内了。
西南方，驻守的几百名树人族正头皮发麻地瞧着山下的敌人，敌人来势汹汹，军容整齐，尽管没任何战斗经验的人看去，也知道敌人至少五六万。欧姆雷家族来量子族除却柏安妮外，最富裕的家族，当然有大量招兵买马的能力。从目下军团中看，毕文军风五队，其中一对装备特别精良，毕文肯定会亲自率领。
苗占月穿梭各处，本来要给守南面的文一笑报喜讯，因为步炽京率众丹咒术已粉碎了内讧军的突围攻击，在过几分钟，丹咒师就可以把孽镜系统破坏。但一见南面文一笑遇到的状况，心立即沉下去。他们本布置用来防备摩亚军的镇天碑和孽镜系统已面临崩溃，以文一笑麾下一两千人马，怎么可能敌得过外面的万人队？
文一笑更是望天打卦，一方面希望外围的叶四早点带兵来援。另一方面希望云姬手下的分队尽早分兵来援。苗占月目下唯一办法就是亲身下阵，阻止毕文外围军破坏镇天碑。
战鼓轰轰，越推越近的敌人不容苗占月得逞，最精锐的那军人死缠着苗占月不放。几乎让苗占月陷入被包围的险状。这支精锐的万人队，别说苗占月应付不来，即使他塔上火寻风也只有吃不完兜着走的分。
自己毕文军除了中央精锐兵，两队万人兵左右两翼整齐往上推进。剩余两路继续往西方偏移，欲与内讧军会合。
其实毕文独以五万余兵拉开战线，本是愚蠢之极的做法。但他故意做了幌子，引诱云姬的大队人马集中在对面，只要云姬的队伍还没来得及聚集。毕文面对的就只是六七万的人马，以一敌一，足够他们量子族逞威风了。
最重要是现在南面病源不足，拉开站先后，文一笑的部队就显得更加单薄，即使多几个火寻风或者苗占月这样的人物，也不着担心了。
虽然上山人马逐渐往南面靠来，人灵族的速度上始终不及敌人机甲推进快速。文一笑只能往天空发射出信号弹，希望叶四快点来援。否则毕文的军队就会与内讧军连成一线，成为深入心服的长蛇包围亚拉腊山脉。
海凌思随冰女璇举步登上诺亚方舟的瞭望台，冰女璇通过精确的光学折射，把深藏山岩之内的方舟之巅做成可观测全局的投射厅。出事之外，他还把方舟损毁破烂的坑洞补上仿冰玻璃。看上去成了方舟的窗户，而外面却完全看不出什么怪异。。
冰女璇是察觉到南面战况越发紧张，树人族的战士显出败象，才硬把海凌思带上这全新装饰过的顶层瞭望台。当他们抵达瞭望台的时候，海凌思一面惊叹，她自问没这种能耐，全凭自然光学便能折射出亚拉腊山大部分地势影像，这是内瞭望台还有一个最特别的地方，就是安全，别人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到，他们在亚拉腊山厮杀，居然有人在亚拉腊山中心处能看清所有状况，她一下子被这座投射厅吸引住了。
一个在优哉游哉欣赏瞭望台，另一个却急得全身发抖，因为这时候，文一笑的战士已开始崩溃，火寻风，苗占月合力在中路周旋，失去火寻风压*的内讧军呈出反击之状。丹咒师势如破竹的咒术攻击大打折扣。
冰女璇生出心惊肉跳的感觉，没想到数十万人马对付几万量子军以如此吃力，嘴下喃喃：“怎么办？怎么办？”摇着海凌思的衣角，似乎有点不知所措。
天上的红雪似乎停了，但地上的红血丝毫没有打算停息，每一刻都有许多人被杀，每一刻都有许多人杀人。盟军人马虽多，但显得有点乱，所有布置全凭互相之间的默契，但各势力之间的统帅从没试过合作，即使有默契，也相当有限。
她脑海忽然想起一句话：“如果杀戮不是人类的本性，为什么最早的原始人骸体胸骨中，会夹着一口矛头？”
生命的渺小，只能在战争中体现，只要你见过战争，就会发现，死原来是那么普通的事。只要你身临过战场，就会发现，原来杀人的人并非真的为了杀人，他们只是为了不被杀才杀人。
战争从未试过如此接近，鲜血正在淌流，每一剎间都有人在杀人或被杀。
海凌思倚着平台，环目四视，叹道：“你看多了，变会麻木。当你对杀人和被杀麻木了，就能掌握战争。”
她说得没错，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永远无法成为了事千里的统帅。当然，一个统帅还必须在士兵面前多愁善感，但其实那些抱着士兵哭的人，你可以视他们为演员。
若他真的那么多愁善感，为什么打仗杀敌的时候可以狠下命令，为什么明知有人会死，还推着那些人去死，等那些人死了之后，才哭个不停？
这当然是一种手段，所以有部分年轻人会认为，跟着曹*，比跟着刘邦要好一万倍，至少，死，也知道自己价值。不像跟着一个表面上是君子，内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人。他推你去死，全世界还认为是应该的。而最可怕的是，连你自己也认为是应该的。但那位推你去死的君子，究竟有没有偷偷邪笑，全世界都不知道。
海凌思就是明白了这层道理，才显得那么轻松，她当然可以表现出惊惶，陪冰女璇惊叫。但她没有，手段是用来表演给外人看的，冰女璇已不是外人。她轻轻道：“当步北羽找上云姬的那天，我便晓得这天迟早会来。我们任何一个人别想逃走。
冰女璇似乎没心情听她说话，瞳孔扩张，立在瞭望台中央把四面八方的战况尽收眼底，脸蛋不时轻轻抽搐。海凌思见她焦急样，安慰道：“你仔细看西面内讧军，夙夜社伤亡虽不少，但他们晓得用丹咒术施车轮战，交替间还有枪炮协助攻击，再过半刻，孽镜被破坏，内讧军便会无险可守。”
的确，西面的战事已接近尾声，内讧军虽戳戳*人地反击冲突，但每一次都难以发围，到这时候，更显出回光返照的迹象，同样是观察，冰女璇观察的是敌人如何杀友军，海凌思观测的是夙夜社和云姬部下军队死亡的人数。
他们虽然打得险，但死亡速度在急剧下降，也因为这个原因，才露出双方有攻有守的平衡假象。因为两支军队开始晓得不是发了疯地强攻才是最快战胜的战术。
如果两军统帅再聪明一点或者再有多点默契。甚至还可以以牙还牙，引敌军扩大战圈，趁机连消带打，洪流般把内讧军吞噬。
令海凌思担心的是西南面的状况。敌人有着压倒性优势，盟军因默契不足，导致兵力调配分散，云姬虽拍了大队人马来援，但那些人根本不知道听谁只会，只能在后方做树人族的援攻，有的比较冲动的，跟着树人冲杀，可惜从没与树人合作作战，反而成为对方累赘。面对毕文铺天盖地的总攻，只要被破除一道缺口，不但南方受不住，连对付内讧军的部队也大吃不消。
可恨那叶四不知在搞什么鬼，到现在还不出来救援，难道他见毕文军强大，连文一笑也出卖了？冰女璇急了：“凌思，你想想办法！”
海凌思冷静地道：“人灵军团人数虽多，但纪律不严，力量微薄。要调动云姬部下那庞然巨
海凌思冷静地道：“人灵军团人数虽多，但纪律不严，力量微薄。要调动云姬部下那庞然巨物，并非一时半刻的事，现在只有期望早点修复西面，而后全体增援南方。其次便是等叶四，那家伙若不是太沉得住气，就是以出卖了我们和文一笑。”停了下，又说：“以我认识的叶四，理应不会出卖同伴的，但这人也不是那种沉得住气到这程度的人，难不成……”
她先说是不是小夷子在背后指挥，但没说出口，因为这个名字会让冰女璇和自己感到更加不安。冰女璇忽然喝：“看！叶四的树人军开始分兵包抄毕文后尾军了。”
海凌思顺着冰女璇的眼光，只见量子军尾队刚刚全面越过孽镜系统，前队和中队把镇天碑几乎全打坏时，叶四的军马便突击而来，他只带上不上万人的七支小队，真正包抄的只有四只，从人数上还和量子军有很大差距。
冰女璇忍不住忧心叹道：“他们那战线拉得太长了，以量子军的速度，若突然集中在一个薄弱点进攻，被打开决口，盟军便要从内部瓦解。这种情况，全盟军退守在一起反而更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