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话要信你吗
冰女璇在亚拉腊山山顶等着火寻风回来，火寻风问：“什么事？”
冰女璇神秘兮兮道：“文一笑刚来找你。”
“文一笑？叶四的手下？”
“没错，他着我转告你叶四想见你，并保证绝没任何恶意。”
火寻风愕然道：“我们要相信叶四吗？”
冰女璇苦笑指着天空道：“问它，他知道。”
火寻风苦无他策，皱眉道：“海儿呢？”
冰女璇气道：“不知道给步北羽那小子带到什么地方鬼混了！真不该让海儿跟他出去。”
火寻风叹道：“鬼混也不算啥，别人不照样说我们鬼混，只不过怕她出什么事，步北羽那混蛋最喜欢捣蛋。”
冰女璇道：“我开始有点怀疑明日香，她可能是叶镰的人。”
火寻风叹道：“不着，无论她是那边的人，要对付古人类已经迟了！”
冰女璇呆了呆问：“什么意思？”
火寻风仰望晴空，淡淡道：“式流用力两小时不到，就把游击队里潜伏的二百七十一个内奸凑出来杀了。还*出一批名单来。”他从坏内抽出一张字，上面写满一堆堆名字，分门别类列明那些是叶镰的人，那些是量子族的人，上面有个名字，冰女璇一看，便色变无语。
他指着赤洪隔壁那三个字：“他是量子族的领军？”
火寻风见冰女璇所指的地方的条目写着“尤凤南”，想了下，说：“没错，他以前是裁月云楼的刺客，应该是克云穿针引线，把他带到量子族的。雾雨城崩塌后，这家伙在东亚的南方海岸，害过白星皎和我，后来我们到量子族，他就没影了。没想到还真有一手，身为人灵政府的要员，现在反过来侵略人灵……”
火寻风见冰女璇脸色越来越难看，身体还摇摇欲坠，苗占月干净扶住冰女璇问：“没事吧？”
其实问也白问，冰女璇这神奇怎么可能没事？但这样问，即使有事，人通常还会回答：“没事。”
营帐内，苗占月和火寻风还是心惊胆战地看着冰女璇那死白色的脸蛋。胜热茶，烧兰汤，点檀香，忙个不亦乐乎。
冰女璇的眼望着远方，似乎想着已经无法解开的事。
等云姬和海凌思也来看她的时候，忽然哈哈大笑：“好！太好了，我知道了！好！这样最好了！”
她一味说好，谁也不知究竟有什么事好了。大伙儿瞧着他，也不敢问。冰女璇笑了笑，自己解释到：“那个尤凤南，就是毕文所说那个人。”
云姬的心忽然沉下去，她的初恋情人带兵打人灵族，冰女璇会临阵变卦吗？她几乎知道盟军所有布置，只要有冰女璇带路，量子族不但可以轻而易举歼灭盟军，甚至突袭元素之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云姬不是不视冰女璇为自己人，只不过面对这样的抉择，若他选择了初恋情人，即使不出卖盟军，量子族也很可能从中套问出一些重要资料。
特别是量子族还很可能用脑控武器，在冰女璇不知情的状况下获取资料。
冰女璇似乎看出了云姬的忧虑，轻轻道：“尤凤南若单人匹马来找我，我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因为那是一笔永远还不清的债。如果他非要我还的话，我只能把命还给他。但他现在带着军马来打我夫家，我也用不着跟他客气。他要伤害我，可以，但他要伤害我的家人，首先得踏过我的尸体。”
云姬握住冰女璇那冰冷的手，觉得很惭愧，刚才居然为了功利去猜度一个把自己视为家人的人。火寻风听得眼角伴红，他原本也以为冰女璇是无法抉择是否跟那个人再续前缘才变成闲事莫理的模样，原来根本不是那样子。
随后，云姬问过游击队那边的情况。
火寻风道：“几乎全部副将被收买，估计有起码三分之一下等战士也被收买。杀副将有杀鸡儆猴的作用，只不过游击队很可能逃不出树人族监视，他们会成为叶镰的追击目标之一。”
云姬道：“那让他们回来，岂不互助互利？”
“我不相信明日香！”
云姬道：“为什么？”
“不知道，可能只是印象不好。于其让他们回来碍手碍脚，倒不如让式流留在明日香身边，互相挟制。说不定还可以作为盟军外围的奇兵。”
云姬点头道：“我明白了！我都说了，小女人做决策人，实在没什么用的。”
冰女璇见火寻风没动身的意思，问道：“叶四约了你，你不打算赴约吗？”
火寻风冷哼道：“他跟毕文蛇鼠一窝，整天想的就是怎么把我干掉，我才没闲情跟他耍乐子。”
说完，抖了抖众女脸蛋，飞奔出营外。
步北羽的小木屋内，火寻风、马队长二人聚桌商议。马队长是夙夜社的监军之一，火寻风对夙夜社稍微有点好感的就只有马队长和石铁侯。他们互相早已打过招呼，只是夙夜社的人首先会往钱那边看，马队长到此地，当然也是为了混点钱，只不过混得有点良心罢了。
马队长听罢火寻风对现今形势的分析，闷哼道：“毕文和叶四若要趁我们进退两难时发动内乱，必须付出严重代价，我不敢保证夙夜社的人忠心，但如果在钱和命之间选一个，没有人会选钱的。他们把所有人*入穷巷，也等于把自己*入地狱，这是他们自大，还是另有原因？”
思索片刻，马队长问道：“据说南极的人来找过你，我们可以相信南极吗？”
火寻风苦笑道：“信任又或不信任，纯粹是一个选择。能到南极混的，每一个是好人，他们素来是不顾声誉。但他们确实是不错的一股力量。”
马队长道∶“若选择与之并肩作战，而对方却是另有居心，会带来可怕的灾祸。正如阁下必须选择是否相信夙夜社一样。坦白说，若真的有内奸，夙夜社的人最有嫌疑。这些人是最蠢的，所谓鸟尽弓藏，叶镰只要打赢他们就没有存在价值。”
火寻风问：“那你能否跟老石说服夙夜社？”
马队长道：“口头上谁都服，否则他们也不会来帮助盟军，因为叶镰若打赢这场仗，人灵族其他势力迟早被铲除，夙夜社就首当其冲。但谁会认自己是内奸？若我是内奸，我也市口不认，最多到时候做墙头草，看那边有利就帮那边。”
火寻风道：“这已足够，只要让那些墙头草不第一时间帮叶镰，叶镰军就会怀疑。这样做，夙夜社那些小内奸要投靠叶镰军也不行了。”
马队长点头：“但夙夜社里面也有点分歧，有三分之一的人主张撤走，这也是夙夜社的宗旨，在钱和命之间选，夙夜社里没有人会选择不要命的。所以，探路者已出发，若还能撤走，我相信至少有三分之二以上的人会撤走，到时候，除了老石，恐怕我也会认真考虑是否保命为先。从此夙夜社这个名字便烟消云散。”
火寻风暗付：“连游击队也走不了。哪还走得这么容易？”但还是温和地问道：“有探子的消息传回来吗？”
马队长答道：“快哩！在一小时内应有回报。”
火寻风起立道：“若可以走，马队长切勿考虑那么多。”这是他的违心话，夙夜社现在才想到走，几乎没那个希望。只要夙夜社全员留下，马队长又能钳制内奸，夙夜社便是一个很不错的力量后盾。
式流神情木然，他刚才未经任何人允许过杀了二百七十一个副将，尽管明日香清楚那些人都是内奸，但并无物证，别人要追究根本无从辩驳，式流已随时准备与游击队决裂。
破风声起，几条索钧把大船索住，其中两搜大船压在前方，让古人类战船的几百人逃无可逃。。
式流已准备随时拔枪应敌，古人类跟游击队不是没交过手，他很清楚，这群人若要蛮不讲理，他若客气说话，就绝对会吃亏。对野蛮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比他们更加野蛮，用暴力打怕他们。若他们死也不服，那就只能让他们死。
但奇怪的是，对方竟然没动手的意思。一把粗豪的声音从右面船传来：“同学，我可以过来谈一谈吗？”
这个人是游击队的以前的副帅萨克斯坦，式流没杀他，是因为知道他绝不是内奸。但经过刚才突变。他身边的人都是一流高手，现在要只有他杀式流，没式流杀他的机会。
式流乖乖跟入船厅，坐在圆桌前，一口喝掉手上的热茶坦道：“情况就是这样子。要信不信，悉随尊便。”说完，提出腰间枪械，放在桌上。
已萨克斯坦为首，立在他身后十多名游击队领袖人物，人人脸色凝重，对式流的话半信半疑，也绝对没想过游击队内部情况恶劣至此。
只是尤凤南的军对已潜伏在东南方随时发动袭击的事，已让游击队头疼。他们一直玩东方逃跑，然而逃跑的路线竟成为与量子军正面冲突的前锋队。
萨克斯坦沉吟道：“我们的战意早已消磨，遇上量子军便没希望了。若阁下所言非虚，我们只有分散求存……”
式流打断他说话：“分散入山林只会招来原子炮的大范围歼灭，我们只能回头！有盟军作后盾，才有机会生存，否则一味想着自己怎么活下去，战场上死的最早的便是这种人。”
众人沉默，谁都知道，战场上最怕死的人永远死得最快。他们现在便是最怕死的那种人的气势。
二十三艘大船立即掉头，掩着分岔的河道回去，这是式流心目中最理想的结果。他们若全速浸入黑海，还有机会拦截叶镰南下的战船，神不知鬼不觉在翼队造成重击。
式流道：“南方的量子人擅长空战，北方的树人根本不怕水，我们不可能跟他们打水战，最理想的破敌办法，是在亚拉腊山西北登船，在船上储存大量火药，派几个人继续往黑海驶去，对准他们船队，点燃火药再弃船。”
萨克斯坦等皱眉思索：“也没错，水战对我们来说半点好处也欠奉。船的确没什么用。但……”
式流明白这群人想的什么，他们锋芒尽退，不敢以命搏命，更不敢如此孤注一掷。幸好，明日香道：“‘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我们兵分两路只要先一步埋伏在埋鬼丘，埋鬼丘昼如暗夜，不论叶镰从哪里攻来，他都犯了‘夜不入林’的兵家大忌。”
萨克斯坦道：“现在的形势是摩亚和叶镰两方军队夹击亚拉腊山，若亚拉腊山有险可守，次计策或许可行，但我们一旦入埋鬼丘，岂非等于背水决战？别忘了这也是兵家大忌！”
式流心中暗叹，若火寻风或者冰女璇，定必赞同他的决定。他立即又明白为什么萨克斯坦不计刚才自己杀死二百七十一个副将的事，因为萨克斯坦连跟几百个古人类动刀动枪的胆量也没有。更何况入埋鬼丘赌命？
可惜自古以来以寡敌众的战役，从来都是出奇制胜，若固守死板，不肯阔出去，后果只有一个。
萨克斯坦背后一名参领道：“弃船之法或者可行，但我们决不能冒险入埋鬼丘。最好的办法就是潜伏在亚拉腊山东翼，根据亚拉腊山的战况进行突击，即使形势不妙时还有退路，不着冒次奇险。”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式流微微一笑，暗叹此等做法如墙头草无异，若亚拉腊山真的败了，他们怎么可能还有退路？他的心直沉下去，牟然觉得有去送死的感觉。但游击队回归，对士气来说始终是一件十分可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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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寻风神思恍忽，正思索着应怎么答复红天鸣，又或者潜入叶四或者毕文军中探个究竟。一列吃着烤鸭的大个子迎面而来，原来是石铁侯和十多名手下，看来是吃饭时间了。
石铁侯隔远叫道：“嘿，小子，好久不见。我真想找你喝几杯酒。”
火寻风没理他，石铁侯讶然，对他的冷淡生出不解之色，问道：“小子不喜欢看见我？”
火寻风没好气地瞧了瞧他，说：“刚才我跟你们老大谈了会儿。基本上了解夙夜社的状况，现在我还要去探一探毕文，看看他是不是内鬼！若果是，顺便摆平他。”
石铁侯脸色一沉，默然片刻，叹道：“这正是我来找你老哥的原因之一，内奸或者不是别人，而是我们夙夜社的人。”
火寻风愕然往他望去，暗付：“蠢蛋！鬼不知道你们夙夜社有内鬼，但都是些小角色，要彻底清除谈何容易？”
石铁侯认真道：“哥儿可能不知道，赤洪那混蛋还没死，据我所知，以前手下的丹咒师有七成归附了他。”旋又露出得意的表情，说：“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在他们的化学包做了些手脚，所以，他们真想造反，也没门。”
火寻风立即警觉，假若石铁侯是内奸，这岂非光明正大地削弱盟军力量？石铁侯这个人大智若愚，谁也捉不透他，他想：“如果乐海儿在的话，她自小和大石头投机得很，或许能从这老相识口中逃出什么话，哎……臭丫头，你老人家究竟跑到哪儿玩了？担心死人了要！”
石铁侯撕了一条鸭腿给火寻风，神秘兮兮道：“你知道我们怎么发现内奸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