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钊站在边边观战,见万真安这一招极是阴毒,不由得骂道:“卑鄙。”说着,一脚踢出。万真安见周元钊出手,心中大惊,急忙侧身相避,脱口骂道:“臭小子,你想干什么?”吕神医却借着万真安身形一顿,将那名豪客推开丈余。
那知周元钊这一招却是虚招,只见他腿举过头顶,随即凝住,并不踢出,笑着向万真安道:“没什么,臭小子身上自然有些又臭又痒,忍不住想挠挠,不可以吗?”说着,果真在脚踝处挠了两下。
万真安见自己毒计被破,心中气极,知道不可能再让吕神医上当,当即深吸一口气,暗道:“待会收拾了姓吕的,不把你这个小子毒上三天三夜,我誓不为人。”心中想着,一掌拍向吕神医。
吕神医早有所备,挥掌向万真安击来,两人一时斗在一起。两人此前二十年间,多次相斗,其时万真安“腐心掌”尚未练成,不是吕神医的对手,便每次都使毒计逃脱,此次前来,他毒功已成,自谓同吕神医相较,绝无再败之理,但又怕吕神医这些年医毒的功夫大进,所以被下毒害人,想看看吕神医的本事,哪知道吕神医坚决不治,自己的计谋随即落空,但终究有些自负之意,终于正面动手。
数招一过,吕神医心中暗暗所惊,万真安的武功深浅,他原来十分熟知,只道便算是万真安再苦练下去,了绝非自己对手,哪料道这腐心掌的毒功却当真利害无比,自己只接了数招,便隐隐觉得头脑之中,稍有晕眩之感,知道是被万真安毒掌所袭之故。当下急攻数掌,意欲在被毒晕之前,将万真安打倒。
万真安自然知道吕神医心中所想,他自己也心中清楚,论功力掌法,都不是吕神医的对手,自自己所倚仗的,便是掌上的剧毒,若是自己多能够支撑得住,吕神医绝难抵得住自己毒掌的侵蚀,时间一久,自然中毒,当即不再抢功,只将掌力收缩在周身尺许内,将掌上之毒一掌一掌的送出。
那知数拾过己过,却不见吕神医有任何异样,而那掌上之力却渐有加强的迹象,万真安不由得暗暗心惊,暗道:“这老贼莫非预告服过了什么解药不成,但师父当前不是说过,这腐心掌除了内功高强之士,可以运功*毒外,是无药可解,但这老贼内功虽强,也还没到将毒气*住的境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真安内心疑惑不解,却那知道吕神医此时却也是苦苦支撑,他虽然掌法愈见凌厉,但也觉得内力渐渐不足,头晕之感渐渐强烈,只怕再这上半柱香的时间,纵然自己不被万具安打死,也要被他的毒毒晕过去。
两人此时各有所短,都在苦苦支撑。忽然数招方过,吕神医一掌拍出,万真安内力不济,躲避的稍稍慢了些,被吕神医一掌击中肩头,肩痛欲裂,不由得心中大惊。此时吕神医若是再跟前一掌,纵不能将万真安打死,也足可以致其重伤,但自己已经被腐心掌的毒性侵蚀,虽有心再出一掌,内力却跟不上来,只得稍稍一缓,方始将内力再次凝聚。
万真安中了一掌,眼见自己要遭,便要使奸,忽地一个转身,却直向吴长安抓去。吴长安正自凝神观战,哪料道万真安会突然来攻自己,急待要闪,却见万真安已经抓到胸前。
吴长安自小同众师兄弟一起练武,武功本来并不在万真安之下,但近年来,被仇恨充昏了头脑,自知武功不足以杀吕神医报仇,便日夜炼制万蛛丹,有一次不小心,被蛛毒所伤,虽然未至丧命,但大病一场武功自此大减,万真安这一掌击来,他虽有心避让,哪知却是有心无力。
眼见吴长安便要伤在万真安手下,吕神医大吃一惊,喝道:“万真安,你干什么?”一掌却击万真安后背。周元钊见状不妙,急叫道:“吕前辈,小心。”抢上要救。
便在此时,万真安突然回身,一声狞笑,右掌自肋下探出,一掌打在吕神医胸口。吕神医全力来救吴长安,胸腹之间,空门大开,哪还能够闪避,只听蓬得一声,胸口一麻,翻倒在地。
原来,万真安见自己不能取胜,便心生奸计,见吴长安在一边观战,便突然攻向吴长安。他知道吕神医本性极善,必然不忍见吴长安丧命在自己手中,安然来救,自己则乘吕神医来救之时,突施偷袭,果然得手。
吕神医被打中一掌,随即摔倒,岳钰、周元钊、司马渊三人急急抢上来要扶他,却听吕神医喝道:“别碰我,退开?”众人鄂然而退。却听吕神医道:“我身上有毒,大家别碰我。”说着,竟昏迷了过去。
万真安见吕神医中计,哈哈大笑,扑将上来,便欲再补一上掌,那时吕神医再神,只怕也活不过来。
哪知便在此时,吴长安忽然一晃,挡在了吕神医身前。万真安一愣,道:“二师兄,你做什么?”吴长安冷声道:“你想杀我,大师兄却救了我,你说我应当帮谁。”原来,在吕神医救他那一刹那间,吴长安心中突然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一生之中,唯一生存的动力,便是要杀了吕定安,给小师妹报仇,但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危险之时,却是吕长安不顾自己的性命来救他。他们师兄弟之间,原本感情十分亲密,但只因小师妹一死,吴长安认定是吕神医毒死了小师妹,这才反目成仇,二十年来,他不止一次的来找吕神医报仇,却总被吕神医打败,但吕神医每次都是饶他一命,可终究没能够另他冲淡仇恨,反而越积越深,直到此时,吕神医舍命救他,他才恍然间想起了以往之事。
虽然,他一时之间,报仇之念未消,但见吕神医势危,却又仍然不由自主的站在了吕神医身前来保护他。
万真安见吴长安护住了吕神医,心中却并不害怕,当世他所顾忌之人,唯有吕神医一人,此时吕神医一死,还有何人能够动他半分?当下冷冷向吴长安道:“二师兄,我看你还是让开吧,难道小师妹的仇,你不想报了?”
吴长安脸色不变,沉声道:“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费心。”万真安仰天哈哈大笑,道:“好,既然如此,今天便送你们师兄弟二人一起上西天,黄泉路了,也就不怕寂寞,算是你我师兄弟一场。”
吴长安自知不敌,但仍然护在吕神医身前,扬起了双掌。万真安阴阴笑道:“好,二师兄,既然如此,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别让你死了,都做个糊涂鬼。”吴长安木然道:“什么事。”万真安道:“这二十多年来,你不是一直想给小师妹报仇吗,嘿嘿嘿,告诉你一舍件事,你报仇找错人啦,哈哈哈,小师妹是我杀的。”
这话一出,吴长安听来,无异于晴天霹雳,惊骇道:“你,你说什么?”万真安道:“吕定安死了,我也就不怕告诉你,他的痴心草是我偷来的,是我偷偷放在了小师妹卧室的香里面,然后嫁祸给了大师兄,二师兄,你听到这件事,是不是很是意外啊,哈哈哈。”
吴长安怒道:“你,你这个畜生,小师妹对你那么好,把你当亲哥哥一样,你,你居然下毒害他,为什么,为什么?”
万真安道:“亲哥哥,谁愿意当他的亲哥哥了,哼!全毒医门的人都知道,大师哥和你二师哥,都喜欢小师妹,希望得到她的心,可谁知道,只有我,才是真心真意的喜欢小师妹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不喜欢我?师父说我心肠不好,不喜欢我,师兄弟说我性子怪异,也不喜欢我,就连小师妹,竟然也觉得我坏,觉得我一无是处,武功不如大师兄,人缘不及二师兄,所以也不喜欢我。”也越说越显激动,脸上渐渐泛出一股怨毒之色来:“那天,我偷了大师哥的知心草,便去找小师妹,当时我就想,如果小师妹能够说一句喜欢我的话,我就放过她,可是谁知道,她非但骂我无耻,还狠狠的打了我一记耳光,这一记耳光打得好啊,打得我好心碎,好,你打我一记耳光,那我就要你的命,你不是喜欢二师哥吗,我让你去阴曹地府去喜欢去吧,哈哈哈。”
吴长安心如刀割,当年他见小师妹死在痴心草的剧毒之下,便认定了杀害小师妹的便是大师哥,因为全毒医门的人都知道,大师哥暗中和他一直都在喜欢着小师妹,可小师妹最终喜欢的是自己,而不是大师哥,大师哥怀恨在心,反复小师妹,将她害死,那更是顺理成章。哪知道,自己一直苦苦缠上了大师哥,要杀他报仇,到头来,仇人却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