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莲总是喜欢和小楼闹,始终围在小楼的身旁转来转去,她的可爱时不时令小楼畅怀大笑,同样有时也令他头疼不已,刚起床,洗漱完毕,还没吃早饭,雪莲便拉着小楼出去听书了。剩下花含月与飘絮正在给窗台上的花儿浇水,闲适极了。
“真没想到你会放过萧藏刀,我本以为戏蝶妃子已经被仇恨所蒙蔽了。”花含月一边浇水一边说道。
“原来我早你心中竟是这样一个人啊。”飘絮笑道:“不过,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
“或许,这便是你有一个惹人喜爱的地方。”花含月见飘絮心情不错,也不禁暗自高兴,接着又转过身问道:“今后呢,你准备去哪?”
飘絮想了想,笑道:“要不去做尼姑的了。”
“你若真做了尼姑,恐怕道观的香火旺盛的很呢,再说,人家肯定不会收留你。”
“为什么?”
“道观的住持肯定会说你尘缘未尽,你想想若是让你做了尼姑,那些喜欢你的人还不天天往道观跑,以求一睹芳容,以解相思,那岂非打扰了圣地的清静。”
“哈哈……你设么时候也变得如此油嘴滑舌了。”飘絮被他给逗乐了,大笑了起来。
“妃子姐姐,什么事这么好笑,我可好久没有见你如此高兴过了。”雪莲和小楼已经走了进来,雪莲直奔到飘絮面前问道。
“没什么。“飘絮依然还在笑。
“不说算了,小气的很,都说快乐不会因多一个人分享而减少,妃子姐姐你这么聪明,竟不明白。”雪莲嘟了嘟嘴,回到桌边坐了下来。
“你不是和小楼公子听书去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飘絮问道。
“这个呆子,一点都不懂得玩。”她说这话完全不顾小楼的感受,一旁的小楼听了也只有摇头苦笑。
“雪姑娘,不是吧,我见你一天到晚都围着小楼公子转,玩的也挺开心的呀。”花含月笑道。
雪莲瞪了一眼花含月,又来到飘絮身旁拉着她的手,试探地问道:“妃子姐姐,能不能陪莲儿去趟柳园啊?”
“去柳园,干什么?”雪莲猜不透这小姑娘又在想什么,一旁的小楼更是奇怪。
“我临走之前,我娘特地赶回来,要我此行顺便去趟柳园,见见柳园的公子。”雪莲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脸已经红得像苹果一样。
飘絮顿时明白了,笑道:“好,妃子姐姐陪你去。”
“去就去嘛,你笑什么?”飘絮这一笑,令她更加的羞涩,小楼更是不明白了,柳园的公子究竟是谁?莫非……长安有数不清的殿阁庄院,弥漫在一片烟霞之中,美丽的烟霞深处,却有一处庄院特别引人注目,庄院前的街道如雨水冲洗般一尘不染,庄院门前站着两个护院,却打扮得如书生摸样,大门顶上的匾额上“柳园”两个字格外醒目,两旁还有两行诗。“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雪莲等人来到庄院门前,雪莲却不敢再往前走,胆怯的说道:“我看还是不去了吧,我心里没底。”无论是谁,恐怕见了她现在这摸样,都不会相信她便是星月山庄的莲主。
“别怕,江南花家与柳园关系甚好,有花公子在,你怕什么?”飘絮见了雪莲胆怯的样子,笑道。
“雪姑娘,既然来了,就进去吧,里面又不是阴曹地府,怕什么?”花含月也摇着折扇再给她打气。
雪莲站在那看看飘絮,又看看花含月,不知如何是好,她这一来,飘絮便笑得更乐了,拉着雪莲的手向门口走去,却见小楼待在原地,私自发神,眼神里透露着一丝忧愁。
“你怎么了,不进去么?”飘絮又回到小楼身边,柔声问道。
小楼摇了摇头,神情黯然,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家,如今近在咫尺,自己却没有勇气迈开脚步走过去。
他害怕进去之后,一切都已经变得陌生,曾经,在这里留下了他儿时的甜蜜,但人事沧桑,物是人非,亲人那亲切的笑容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这座清幽的庄院。
“你在想什么?”飘絮有一次的问道。
“没有。”小楼苦笑了一下,还是向门口走了去。
飘絮皱着眉头,咬了咬嘴唇,不明白他究竟为什么而愁。
“诸位请留步,待我前去通报一声如何?”门童拦住了几个,有礼的说道。
“也好,麻烦你转告一声,说星月山庄的莲主前来拜访。”花含月说道。
不到一会,门通便跑了回来笑道:“让诸位久等了,请跟我来吧。”说完便在前面带路,领着几人进入了院内。
院内轩廊宽敞,竟还有一潭湖水,湖中的水清澈见底。岸边,并排着许多杨柳,柳絮飘落在地,在石径上铺上了一层白毡,石径两旁,盛开着许多鲜花,庭栏百秀,千红万妍。湖中荷叶茂密,朵朵荷花迎风盛开,荷叶下,鱼儿时不时浮出水面,嬉戏着。采莲姑娘,绿裙飘飘,色如荷叶,难分彼此。荷叶与姑娘脸庞相印生辉,显得贞洁,纯静。姑娘划着小船在池中与荷叶错杂摇曳,迷离难辨,极具神韵,犹如荷花绽放,但姑娘愁眉紧锁,却不知在思谁?
门童将飘絮等人带入正厅之中。正厅内坐着五位老人,中间一个已是白发苍苍,但神态威严,犹如神佛。虽已满头白发,但眼神却是犀利的很。两旁又分别坐了四位老人,手持长剑,竟是那柳园四剑,待飘絮等人走近,柳园四剑一见小楼,急忙起身。走向前去抱拳道:“柳园四剑恭迎少主人回府。”
此话一出,飘絮,雪莲,花含月都甚为惊讶,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小楼便是柳园的公子。
小楼伸出手扶起柳园四剑说道:“四位叔叔都是自家人,何必多礼。”
“你就是少主人,少主人在上,请受老夫一拜。”另一个白发老人见状也起身走了过来,声音有些激动。
“管家叔叔。”小楼点了点头。
“哈哈……想不到少主人还认得我,好啊。我等日盼夜盼,终于在有生之年盼回了少主人,等日后见到主人和夫人时,也好有个交代了。”白发老人叫管家,柳园出事以后,府内一切大小事务便暂由他来掌管。
“啊!你就是柳园的公子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害得我刚都不敢进来了。”雪莲睁大了眼睛说道。
“这位是?”管家看着雪莲问道。
“哦,她便是星月山庄的莲主。”小楼连忙介绍道。
“星月山庄!想不到当年那个小姑娘如今也是亭亭玉立的了。”管家笑道。
“想必这两位管家叔叔应该认识吧。”小楼看着飘絮与花含月说道。
“铁面玉扇与戏蝶妃子名扬天下,我怎么会不认得,只是没想到戏蝶妃子这十年来竟是一点也没变。”管家笑道。
柳园四剑此时也来到飘絮跟前,愧疚的说道:“当日我兄弟四人听信奸人所言,对妃子多有得罪,希望妃子不要放在心上。”
“今日前来,有所打扰,还望各位前辈不要见怪,至于当日之事,我都不记得了。”飘絮笑道。
柳园四剑一听,相互看了看,笑了起来。
“哪里的话,今日是少主人回柳园的大喜日子,能有各位光临,更令寒舍蓬荜生辉,高兴还来不及呢,只顾了说话,来,来,来,快请坐。”管家连忙招呼道。
待众人坐下后,小楼却“扑通”一声跪在了五位老人面前,连磕了三个响头,说道:“五位叔叔在上,请受楼儿一拜。”
五位老人见状,纷纷起身前去扶小楼起身;“少主人,你这是干什么、”
“五位叔叔为柳园鞠躬尽瘁,楼儿无以为报,这些年,楼儿不孝,未能回来见过各位叔叔,令各位叔叔为楼儿担心,这份恩情,楼儿铭记于心。”小楼说完又连磕了三个响头。
“少主人,你千万别这样,当初主人和夫人待我们恩重如山,这些年,我等守在柳园,等少主人回来,也算是为主人和夫人尽一份心。”管家说到这已经老泪众横。
一旁的雪莲见了也不禁为之感动,连忙说道:“你们就别这样了,本事大喜的日子,还提那些陈年往事做什么?”
管家不顾满脸的泪水大笑起来;“老夫不是伤心,是高兴啊!”
这时,门外又进来了一个少女,竟是刚才在荷花丛中的那位姑娘。她伫立在门前,看着小楼,神情复杂,脸上同样有两行清泪流下,管家见了,连忙喊道;“朱雀,你来得正好,快来见过少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