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晴的话虽然略显粗俗,倒还蛮有意思的;再说,她不像李兵用那样有城府,说话也挺随便,说不定能套出点话来。
天寻抱着侥幸的心理,跟着李睛进了她的房间。
李晴的房间分成里外两间,那些女侍就住在外间,里间是李晴的卧室。
李晴在外屋请天寻坐下,让侍女泡上好茶——李家是著名的茶叶基地,产出的茶叶驰名幽冥森林,出门都自带着茶叶。
天寻品着茶,赞不绝口,又跟李晴说了会话,话锋一转,问道:“今天急着赶路,也没问问,你们姐弟来山口镇干什么?”
李晴把茶碗一放:“还能有什么事?夏季收获的貂皮堆了一堆没处搁,爹爹让我们拉到山口镇这卖掉——以前听我兄弟说,这里有个对外贸易的市场,我早就想过来看看,这次就跟着来了。”
天寻惊叹地问:“那几辆车装的都是貂皮?”李晴白了他一眼:“一看你就没见过世面!要都是貂皮的话,还不得值上万两黄金吗?就凭我们姐弟俩哪敢押运?”
天寻一笑:“令弟智勇双全,姐姐你也是女中豪杰,别说万两黄金,哪怕再多的东西,也没人敢打你们的主意。”
天寻这通马屁拍得李晴挺舒服:本来,练武的人就高兴有人夸自己,她当然也不例外。
“好啊,天寻!有你这张嘴,我都用不着吃蜜了!别在这捧我了,我们也不过是族中的晚辈,虽然有点本事,不像你说得那么邪乎——车上装的除了貂皮,还有另外一些东西:我听说,好像是药草之类的。”
天寻心里一动:莫非是卖给郑家用的?如今大战在即,像草药这种不可替代的消耗品,是大家争相抢购的东西。
另外,虽然幽冥森林里遍地都能找到草药,但论起功效,还是曾家、李家的好。
这两家紧挨着,但关系一般;要是李家成心想帮助郑家,那对曾家绝对是心腹大患!
天寻心里想的,脸上可没露出来,依旧谈笑风生:“那李家有没有接到郑家的请柬,这次大擂,会不会出面为郑家帮忙呢?”
李晴一愣:“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去问问兵用吧,他跟爹爹一起商量了好半天,还争论起来;因为是机密大事,结果也没告诉别人——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天寻忙用话掩示过去,不敢再往下问,怕她起疑心。两人又谈了一会,天寻见李晴困了,就告辞出来。
天寻回到自己屋里,再次推开窗户,往异乡人住的那个小院看了一眼——院里还有四五个巡夜在值班;虽然夜深了,那些巡夜还是精神饱满地往来巡查,一点都没放松警惕。
天寻紧紧关上窗户,也上床睡了。
第二天,天寻早早起了床,先到客栈的澡堂子冲个冷水澡,活动一下筋骨。正看见李家人整顿车马,不知要去哪。
李晴一眼瞅见天寻,伸长胳膊冲他招手:“帅哥,再见了,我们今天办完事就不回来了。”
天寻走到他们跟前,李兵用问天寻什么时候走。天寻说自己赶路上火,身体不舒服,可能晚点走,反问李兵用今天去哪。
“我们去市场把带来的商品卖出去,再买一些需要的东西,然后就回家。”李兵用轻摇羽扇说道。
“我也带着这么多水果,如果等到了月潭南,说不定都要烂掉了,不如跟你一起去市场做买卖吧?”
李兵用一笑:“那敢情好,咱们在一起还是伴呢!”说完,帮着天寻整理水果,一起出了客栈,直奔月潭东最大的交易市场——山口市场。
现在正是七月,一年中最热的季节,市场乘着清晨凉快,早早地开了门,里面的买卖铺户比肩接踵、人满为患。
李家带来的一百多士兵不能全进去,李兵用让姐姐率队在外面等着,自己只带了二十几个人搬起货物进了市场。
天寻本没有做生意的打算,不过是想监视着李家的动静,不大一会就低价卖出了所有水果,回到市场外面。
烈日高照,李晴他们正在挥汗如雨地等着。“李兵用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天寻问。
李晴嫌热,急得直跺脚:“说的是呢,把我都要烤焦了!”天寻一笑:“你在这里守着,我去里面找找——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李晴说道:“好像是跟皮匠商交易去了,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天寻说:“那我去找找,让他快点。”“你也快点!找不着就赶紧回来!”
天寻又进了市场,跟人打听皮货商业区。有人指点给他,天寻到了皮货区,转遍了所有的皮匠店,也没找到李兵用的影子。大伙都说没见着卖貂皮的李家人。
天寻一见时间拖得有点长,就返回去找到李晴,跟她说明了情况。
李晴本来红扑扑的脸,再加上着急,真像天边的火烧云一般:“我也陪你进去,一起找找。”
天寻回头看了看李家那些士兵:“让兄弟们全进市场帮忙吧,别再是李兵用跟买家把价钱谈崩了,两边打起来了!”
李晴没多想,一挥手让身后百十号人全都进了市场,东一头西一头地找。
天寻跟李晴领着三十多人,走到市场的尽头,看见一个“客商止步”的牌子。牌子后面是一个黑洞洞的大门,门似乎很深,市场里挺暗,什么都看不清。
天寻跟李睛互相看了看,都觉得这扇门可疑,认为有必要调查一下。
天寻带上几个人,走在最前面,迈步绕开牌子,进了黑洞洞的大门。
大门里有一道台阶,天寻顺着台阶往下走,李晴在后面七、八步之外,紧紧地跟着。
大约走了一分钟,天寻眼前一亮,来到另一扇门前,这扇门左右有通风的气孔,清楚地映出铁门的轮廓——以及两旁站立的四名守卫。
“什么人?”一个黑脸的守卫大声问道。天寻一笑,走到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站住:“我是来市场做生意的商人,有个伙伴走散了,我转遍了整个市场都找不着,就找到这里来了。”
几个守卫互相看了看,高声说道:“这里可不是你们商人能来的地方,马上回去——否则,把你当奸细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