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寻吹完笛子坐下,问张宗强:“你回家时背着一把弓,我看是把宝弓;那宗强你的箭术一定不错。”
张宗强还没说话,他爹接过去,得意地说:“我儿子从小练射箭,老实说,他的箭术比枪术要强得多。那些枪法是后学的,因为他爱那个。我儿子在月潭东还混个小绰号,叫‘断魂神枪小后羿’,那个‘小后羿’就是说他箭射得好。也叫他给你展示一下箭术吧。”
这话正中天寻下怀,天寻张口说好。
张宗强一扭头:“爹,您怎么老王卖瓜,自卖自夸起来?我那两下拿不出手。”张学功一瞪眼:“你光看人家露手,自己怎么倒落后了?平常你不是这样子。去,给咱们的贵客表演表演。演好了,有赏;演砸了,看你老子怎么锤你!”
张宗强还要推辞。张学功有点奇怪:“平时你有多狂,怎么今天要当孔圣人了,这么谦虚?”
张宗强没办法,命人准备去了,天寻跟张学功闲谈等着。院里掌起十支火把,插在花盆里,排成一线,准备就绪。
张宗强离开第一支火把走过一百步,这叫做“百步穿杨”,也就到了院里墙角边上了,从下人手里接过寒心弓。
张宗强这把宝弓名叫“金凤展翅寒心弓”,弓背整体是一只凤凰的形状,渡了金水。一双凤翅舒展开,也就成了弓的形状。凤凰头在中心,做为弓的准星。
弓长120公分,勒紧弓弦90公分。弓弦都是精钢穿金丝做的,十分坚固。弓背乃是上古神器,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劲力十足,弹性极好,重17公斤,一般人连拉都拉不动。
张宗强紧紧弓弦,试试力道,一切准备就绪。一伸手,从箭壶中取出一支雕翎箭,抿朱红、搭玄扣、前把推泰山、后把曳弓弦。
就听见“咯吱、咯吱……”寒心宝弓连连做响,果然是弓开如满月,箭走似流星。张宗强一撒手,这支箭挂定风声,直奔火把而去。
就听见“咔嚓”声不断,再看当院,十支火把全部倒地,尽数熄灭,每支木头上都铆上一个眼,力道足以穿透最后一支火把。
天寻大叫一声“好箭法!”
张宗强洋洋得意,让下人们重新摆好火把,又拽出一支箭来,一转身,背冲着火把,搭箭拉弓。
这次,天寻把眼睛瞪起来了:怎么?反手背后箭?他以前听过有种技艺,但从没见过——曾家60万人,没有一个会的。张宗强会这手绝艺?
只见张宗强把弓拉圆,撒手一箭,这箭比前一箭还要快、准,又是一个十木穿心。十支火把同时倒地熄灭。
天寻这次,两手都拍不到一块了,赶紧跑过去,拉着张宗强的手:“宗强不愧是‘小后羿’,我十分佩服。哪天你也教我练练箭?”
张宗强一笑:“我这箭术稀松平常,没什么可夸的。要是你见着我老师,一定得吃惊,他老人家的箭,比我高得多。”
大家又说笑了一番,看看已经到了晚上11点多,天寻被安排在张宗强的隔壁,大家都休息了。
第二天平明,大家起来吃过早点,客栈派人来报,说有穿山帮的人去找异乡人,把外人都打发出去,好像要做什么交易。
三人就谈论起异乡人的事:要是对方把毒蛛卖给了穿山帮怎么办?要是打不过对方怎么逃。
后来,客栈传来确切消息,异乡人跟穿山帮的交易没有成功。穿山帮留了一些人保护异乡人,其余的都走了。
大家就定下计划,晚上夜探客栈,不惜一切代价,也得把那些害人的毒虫毁掉。张学功捋着胡子盘算道:“你们俩是有两下子,不过对方人数不少,再加上穿山帮的人、镇长的人,我看这事不能草率……”
大家正为人手不够犯愁,门卫老头笑呵呵进来了:“太平镇杜少侠来了。”
张学功一拍大腿:“好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有了杜帆船,咱们可谓是彪虎生翼啊,我亲自去接!”
这时,客人已经进院了,先传进屋里一阵嘿嘿的笑声,天寻一听,这声比夜猫子叫唤也强不了多少。眼见着张家父子都接出去,自己当然不能在屋里坐着,也出了门。
院里站着个小年轻人,面黄肌瘦,好像不是大病刚好,就是行将就木了。
一张瓜子脸,长反了,头顶尖、下巴宽;一对浓眉长到一块,典型的一字眉;小眼睛挺亮,叽里咕噜乱转;蒜头大小的酒糟鼻子,下面一张小嘴、三片嘴唇——敢情还是个兔唇;满嘴芝麻粒大小的黄牙,就跟抽了几辈子旱烟一样。
五短身材,十颗手指头跟面条一样,罗圈腿,走起路来还是官场正宗的方步,一步三摇,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看他一眼,得记一辈子。
年轻人见张家父子接出来,赶紧行礼:“伯父在上,我给您行礼了!”说话声挺尖,跟小媳妇一样。见了张宗强,还不忘诙谐一番,“哎哟,兄弟,你也接出来了,不敢当,不敢当。你看我也没带点糖果点心什么的,就来打扰,死罪死罪!”
张宗强上去就给了他一拳:“你小子耍什么贫嘴!这有个朋友,我给你介绍一下。”
年轻人被打了一个趔趄,见后面有生人,急忙收住笑容,问道:“他是谁啊?”
“李兵用的朋友,曾家公子、曾天寻,‘金笛双剑’就是他。”
“久仰久仰!”年轻人上前答礼,天寻还礼。张宗强又介绍说:“他叫杜帆船,最爱开玩笑,别看岁时比我大,我平时叫他小船,你也这么叫他就可以了。另外,他还是位冰法师,法术占着一绝。”
天寻又客气一番,大家进屋。杜帆船不等人让座,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天寻身边,笑*地看着天寻,把天寻看得直发毛。
张宗强在旁边一瞪眼:“小船,你看什么呢?”杜帆船扯着尖嗓子说道:“我看天寻公子长得天庭饱满、地格方圆,真是个美男子。相貌上,我可比不过人家。”
张宗强哼了一声:“人家哪方面都比你强!”“话不能这么说,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人长得是丑点,可会用计谋。现在这社会,你长得好看不如有本事,有本事不如有心眼。我杜帆船不才,也算是当今世上最高那类高人。”
杜帆船吹了几句牛皮,开了几个玩笑,虽然语言粗陋,但反应灵敏,既不吃亏,又不伤人;天寻对他刮目相看,也就不那么看重他的长相了。
杜帆船话题一转,问天寻:“天寻在家公务繁忙,来到山口镇,一定有事吧?既然你是李兵用、张宗强的朋友,也就是我杜帆船的朋友!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尽力而为。别看我本事没多少,跑个腿,办个事,鞍前马后侍候个人,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