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功这一番话令天寻深受感动:自己与对方是初次相遇,对方却能收留自己、信任自己,实在难得。
天寻想到这里,离开座位倒身下拜:“谢张叔叔收留之恩。”张学功赶紧把他扶起来:“贤侄不必客气,你跟李兵用是朋友,那我们就是一家人嘛!”
正这时,门卫老头喜滋滋地跑进来:“老爷,少爷回来了;公子,您看多巧!我家少爷出去十几天没回来,您刚到,他就回来了!“张家少爷张宗强这时已经来到院中,把马交给一旁的下人。张学功伸手指着外面,满脸骄傲地说:“那就是犬子张宗强!”天寻赶紧站起来,整理衣服,出门迎接。
只见张宗强:面白如玉、唇红如涂、眼如寒星、眉如墨画;手提一杆青龙吐须断魂枪,背背一张金凤展翅寒心弓,斜挎剑壶;青春年少、豪情壮志。
天寻赶紧上前行礼:“您就是张少爷,在下给少爷见礼。”
张宗强一愣,口中诺诺地客气两句,他爹张学功走到两人中间,给儿子介绍说:“这位是李兵用的朋友、曾家公子曾天寻。你以前经常叨念他,说没机会见公子一面,今天我把公子请到家来,你怎么倒不亲近了?”
张宗强一惊,赶紧抱拳在怀:“原来是天寻公子,久闻大名。可把你见着了,咱们俩可要多亲多近!”他又问爹爹,“我知道公子公务很忙,您老用什么办法把他请到咱家来了?”
张学功一笑:“你小子还真以为他是你老子请来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家都到屋里吧。”说着话,爷儿俩把天寻再次让进大厅,盛排酒宴,款待天寻。
席间,张学功把旁人打发出去,才把天寻的来因告诉儿子。张宗强听完,直气得七分气重、三分脸变:“原来如此,这些穿山帮的王八羔子,我早就想灭了他们!咱们山口镇本来一片繁华,大家安居乐业;等他们一来,到掺和,把镇上搅得乌烟瘴气,这还不说——如今,他们又勾结埋骨荒漠里的异乡蛮夷,要对咱们月潭部落不利,我誓必杀之!”
天寻忙问:“你说什么,他们勾结异乡人?”
张宗强点点头,站起来说道:“本来这是机密事,我不能对外人说——天寻是自家人,我也不隐瞒了——穿山帮奉了郑家命令,去埋骨荒漠联络异乡人,向他们购买了一大箱断子绝孙的武器!”
张学功听了,让儿子坐下说:“这么说,那件事你落实了?”
张宗强坐下点点头,天寻忙问是什么事。张宗强这才说:“我这次出了趟远门,由边山口出了幽冥森林,穿过食人草地,来到埋骨荒漠。在那找了三天,终于找着穿山帮的人。”
天寻跟张学功静静地听着。
“那些人向当地的土著人买了一箱子五毒彩蛛——被那些毒蛛咬过之后,全身溃烂而死,不知在荒漠里害毒死多少苦命人。这些亡命之徒把它们带进月潭部落,不知是要害谁。”
“那你是见着他们了?”天寻问。
张宗强咬咬牙:“是啊,我当时轻敌了,以为自己能收拾了那十几个人,就跟对方动了手。没想到有个挺厉害的老头,把我打得落荒而逃。后来等对方走了,我这才赶回来。”
张宗强说完这番话,天寻忽然想起在客栈遇上的事:那些骑着驼鸟,说话生硬的异乡人,那个老头,会不会就是张宗强说的那些人?
天寻把心中所想的跟张宗强一说,张宗强确定那伙人就是带着毒蛛的异乡人。天寻紧皱眉头:“要是他们成心帮着郑家害咱们,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应该及早把他们消灭。”
张宗强的脸立刻绷紧了:“原来他真得进了我们镇子,该着他们倒霉……不过,那老头太厉害,咱八成动不了对方!”
张学功呵呵一笑,说道:“儿啊,你倒是很勇敢,可不知道用计谋。客栈的店主是咱的人——他们住进客栈,就跟住在咱家一样,咱们先给他来个‘暗箭伤人’,再来一招‘关门打狗’,我估计,要收拾他们还不成问题。”
三个人商议了一个计划,准备明晚动手。另外派人往客栈知会店主一声,让他做好准备,稳住那些异乡人,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走。
当时,天色还早,屋里挺闷,大伙到院里乘凉。张宗强看着天寻:“久闻天寻剑技高超,今晚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领教一下天寻的剑术,你可愿意?”
张宗强本性最狂,谁也不服,心想:别人都说你天寻厉害,今天我就要亲身验证一下。看看你真有本事,还是那些人为了巴结大家公子,胡吹乱撩给你捧起来的!要想我瞧得起你,你还得露两手才行!
天寻一听就明白了,对方是有意要试探自己的实力,够不够资格做他的朋友。打就打呗!练武的人还怕打架吗?
当时,天寻客气地点头,两人站在当院,先没拿武器,赤手空拳打斗,为了活动一下腿脚。
张宗强使的是虎啸拳,天寻用的是八卦掌,两人你来我往打了40多个回合,天寻比不上张宗强的拳法好,没必要再比下去,便跳出场子抱拳说道:“甘拜下风!”张宗强心里得意,客套一番。
这次,天寻在腰间拉出雌雄剑,张宗强叫下人拿过断魂枪,两人要用兵器较量。
别看刚才跟开玩笑似的,两人都挺谦让,那是较量拳脚。这次是兵器,就要认真得多了:不管是让双剑砍上,还是让断魂枪扎上,轻则受伤、重则丧命。
院里此时点起火把,把每一寸地方照得通亮。天寻瞪圆了眼睛,两手紧握雌雄剑,眉心的金海螺如同进攻的号角,高高挺起,神经绷紧。张宗强也不例外,两手撮住断魂枪,枪尖子直指天寻。
两人互道“请”字,天寻刚要动身,张宗强的枪就到了,一枪直刺天寻咽喉。
天寻心里一惊:从出世到现在,打过无数次仗,被对方夺了先机的却寥寥无几。这张宗强的枪真快!
天寻不敢怠慢,上步用雌剑把对方枪苗子架住,雄剑一甩,直扫对方的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