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一个与天寻年龄相当的女孩从屋里走出来,只见她穿着朴素、神态自然;如同春风拂面,略带一股淡淡的药香;冰肌玉肤,又夹杂着一丝清冷之意,温婉如同美玉。
这女孩见是天寻,紧走两步迎上来:“天寻哥哥,你有什么事来我们村——什么时候改的行;不做将军,做起小买卖了?”
天寻把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她不要声张,故作亲热地说道:“想你了,来看看你——又长个子了,快赶上我了。”
女孩伸出纤纤玉指,拉拉天寻的衣襟,小声开玩笑:“我四娘嫂子过门了吗?我侄儿哪天满月?”
天寻往女孩脑瓜上一戳:“你这个丫头片子,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油腔滑调?”
女孩揉了揉头,笑道:“在这大庭广众的,咱们俩男女有别,哥哥也不知道避嫌——小雅妹妹怎么没来?”
“我出来办事,带着她不方便。”
当时他俩又互相取笑一番,女孩把天寻让进药铺。这个女孩就是天寻要找的步雪,典型的古灵精怪。当初她在曾家学医的时候,天寻就很喜欢这个妹妹。
进了药铺,迎面是三幅画像,中间供着送子观音,左边是仕女春游图、右边是荷花月下图。三幅画像下,有一对高脚椅子,一张茶几;两旁都是药柜,左侧有一道后门,那些病人正等在门口瞧病。
门口被一道竹帘蔽住,三根纤细的蚕丝由帘后伸出来,扣在病人的手腕上。“悬丝诊脉!”天寻在自己家也见过这种东西,所以并不奇怪。但步雪年仅18岁就掌握了这项技术,也着实令人钦佩。
前面的病人有徒弟应承着,步雪领着天寻走角门进了二道院,这里专门用来待客。院落宽敞干净,东边有一溜10间会客室。
步雪把天寻让进会客室,上茶。步雪问:“哥哥,你在家里那么忙,来我这一定是有事吧;要是碰上什么事,小妹能帮上忙的,千万不要客气。”
天寻听罢点点头,心里一阵感动,就凭这股热心,自己当初没白疼这个妹妹。
“是这样,你在步家村坐堂看病,接触的人也多,有没有听到郑家在月潭边摆擂的事?”
步雪听罢,会心地一笑:“我果然没猜错!知道你这副装扮肯定有机密事情——没错,郑家的确打算在月潭边摆一座擂台,地点离这不远,就在绿玉角东面的平岗上。”
天寻点点头:“那他们是为什么摆擂呢?”
“这,具体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听大家说,他们打算邀请各家的精英来这里比武。不过,有一些流言说——”
步雪把声音压低:“郑家想借打擂之名,把各家精英置于死地!”
天寻听了这话一惊,眼珠转了转:步雪说得没错,以郑家的立场和为人,做出这样的事毫不奇怪。
步雪又从抽屉里取出一封请柬:“你看,这是郑家发给我的请柬,说是打擂期间,请我去他那边帮忙。”
天寻问道:“你答应没有?”“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步雪腾地站起来,正色说道,“我是曾家教出来的,就算帮忙我也得去咱曾家帮忙,哪能帮敌人呢?”
天寻赞叹地点点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这时,就听见前院一阵大乱。有侍女进来禀报:“小姐,郑家那个人又来闹事了!”
天寻一愣,只见步雪紧皱着眉头,冲天寻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在会客室里呆着,亲自去前院。
天寻不放心,也跟着去了:步雪虽然医术精湛,但武艺平平,要是跟别人冲突起来,恐怕要吃亏。
这时,前面的病人都已经离开了,下人刚要上门板打烊,门外忽然闯进一伙强人。
为首的是20多岁的男子,鼻小口大、贼眉鼠眼,后面还跟着几个下人,也都舞刀弄枪、蛮不讲理。
侍女们刚要阻拦,为首的男子,把手一挥:“躲开,大爷今天不是找医生的,是找乐子的,叫你们这最靓的那妞出来!”
“对,对,叫步雪出来!”那些手下人跟着起哄。
店里的人都认识他,一个侍女尖声喝道:“姓郑的,你别狗眼不识门脸高低。我家小姐在后面待客呢,要是惊动了她,小心你这条狗命!”
“哟,你个小辣椒,今天我把你吃了!”男子伸手把这个待女抓在怀里,正要轻薄,步雪在后面挑帘子出来:“你不是找我吗?姑奶奶来了!放了我的人,不然对你不客气!”
天寻也紧跟着出来了,问步雪:“这是谁?”“你怎么出来了——这人叫郑超凡,是郑家修建擂台的监工。这几天,他经常来我这里找茬闹事。”
天寻听罢,冲着那个郑超凡一抱拳:“朋友,你好啊!”郑超凡把小眼睛一眨,不认识这个商人打扮的男子,问步雪:“你身后站的是谁?”“我一个朋友,跟你没关系!”
郑超凡把白眼珠一翻,瞪了天寻两眼:“哎,做买卖的!这没你的事,我不管你是她的朋友,还是她的病人。大爷我今天要把她这窝给拆了,别砸死看热闹的兔崽子!马上给我滚!”
天寻心里生气,嘴下也没客气:“朋友,这话你说得就过分了,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口吐脏言。你不怕来掏粪的大爷来了,把你这条舌头掏了去?”
郑超凡脾气还挺大,听了这话嗷嗷直叫,把手里那个侍女往旁边一丢,提拳头往上冲。
天寻刚要伸手,被步雪拦住了:“你动什么手?怎么也不怕掉架?你要是跟他伸手,把脸都丢进月潭里了!在后面替我看着。”
步雪提50公分短法杖正面迎上去:“别在屋里折腾,把我的药都弄撒了!有本事去外面!”
郑超凡怎么能让她叫住,当即跳到街上,在门前叫号:“丫头!你给我滚出来,今天要是把我赢了,我二话没有,立刻走人,再也不来登你这道门;要是赢不了我——看你长得水灵,干脆给我做小妾吧!”
他这一喊,身后那些狗腿子下人也咋呼起来:“出来,别当缩头乌龟!不敢的话就认输,以后就做我们凡哥的女人!”
步雪气得瞪裂妙眼、咬碎银牙,提法杖纵出来:“你个流氓休走!”
这会天已经黑下来,有不少出来散步的村人,一见这有热闹看,立刻围起一圈,伸着脖子往里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