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一章,天寻等人赶到步家村时,早有自己人接着。天寻跟辛更商量把兵马驻扎在哪里。
辛更一笑:“咱们有三百多人,何况兴隆村还有援兵,又离辛、曾两家不远,人手是绝对不差于郑家。为了威慑郑家,我看不如把兵马扎在步家村口。”
天寻也同意:对郑家不能示弱,否则不仅助长了他们的锐气,也有损自己军队的士气。小七在一旁插嘴:“要说是威慑,当然还是离得敌人越近越好!为什么不把军营扎在擂台村口呢?”
天寻摇头说道:“如果咱们兵临对方营盘,一天到晚就得时时提防他们偷袭,那样反而有损咱们的精力,做大将的怎能那么安营吗?”
辛更也点点头,就按刚才的计划行事。因为擂台村在步家村东,就直接把兵马扎在步家村东口,以威慑郑家军。
天寻当天傍晚命士兵点起熊熊篝火,乘夜擂鼓助阵,声势雄壮。
天寻与辛更托付小七跟副将们提高警惕、加强戒备;然后回步家村,去找屈英。
步雪家现在只有屈英守家,当时把天寻等人接进来。天寻给大家作了介绍,屈英跟辛更客气了一番。
最后,屈英瞅着叶子:“原来天使就是这个样子?”“嗯,”叶子点点头,“汝见过天使?”“我记得我师傅也有一双翅膀。”叶子也没在意她说的话。因为大家都饿了,赶紧命人做好饭菜,叶子对着美味的食物狼吞虎咽。
天寻问起张宗强,屈英说:“他今天去擂台村下营,明天就去向郑家挑战。”天寻听了,心事重重地点点头,也吃不下饭去,跟站起来到了外间。
屈英跟在后面出来,柔声问道:“这回路上顺利吗?”“唉,死了几回,最后把能打败郑家的宝物还给丢了。”
“我还以为见不着你了!”屈英悲声说道,“没想到,你刚回来,又遇上这么多棘手的事!”“呵呵,你不是女侠吗?女侠也会哭的吗?”
两人正在聊着,叶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汝等两人在偷偷摸摸地干什么呢?”屈英腾地红了,语无伦次地问:“你吃饱了?”
“嗯,多谢款待!老实说,汝的手艺还真够贤妻良母的。有句话怎么说来——要栓住男人的心,先得栓住他的胃啊。”
“叶子!”
“嗯,男人都是饭桶,没办法!屈英汝可要加油啊!”
大家都吃饱后,天寻跟辛更进了里间,商量起如何营救步雪的详情。辛更回忆说:“上次,我到工地上要人,碰了硬钉子,那是当时我的人少;现在咱们带了这么多兵马,又来了这么多能打仗的将士,步家村东咱们的声势也打出去了;不如还是用上次的方法——光明正大地向郑家提出要人,看他们怎么答复。”
天寻皱皱眉头:“只怕他们会提起杜帆船伤人的往事来;如果攥住这个把柄,就是不放人,我们怎么办?”“只有见机行事了。”
两人商量了好半天,已经到了半夜。天寻站起来要去营地巡夜,叶子非要跟着,天寻就把他带上,迎面正碰见屈英。
屈英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但什么也没说。天寻看她有心事,问她:“你怎么了?有事?”
屈英瞅了半天叶子,怕她再爆什么笑料,最后只说道:“天冷,你穿暖和点!”然后就进屋去了。
天寻愣了半天,叶子坐在他的肩膀上,用柔软的小手拍拍他的头:“汝的人缘真好,到任何地方都有人关心。抒情的话等以后再说,咱们快点走吧。”
当夜天寻就跟小七睡在军营里。天寻晚上睡不踏实,出去查了几回夜,好在风平浪静。
天寻看看躺在里面的叶子,她倒是挺放松,抱成一团,好像可爱的小猫一样,两对洁白的翅膀紧紧地贴在身上,好像一床被子。
旁边的小七,把自己瘦小的身体摆了个大字型,四平八稳地睡着,还打呼噜,让这个夜晚更令人烦躁。
天寻心里胡思乱想:步雪怎么样了?郑家是不是又设置了其他陷井?阿莲的事情什么时候去办呢?
第二天时,叶子早早地起了床,先是到军营各处转了一圈。美其名曰:检查弟兄们的值勤情况。
因为大家知道她是天寻的朋友,谁也不敢得罪她,对她都是恭恭敬敬的。叶子对军中的事大多不懂,问这问那。
等太阳升起一竿高,有一名副将跟叶子说:“公子为什么还不起床,敢是昨天累着了?”叶子自告奋勇去看看。
等叶子进了帐篷,才发现天寻不对劲:脸色不正,喘气的声音也有点粗。叶子摸摸天寻的头,好烫!
旁边的小七还在睡着,叶子一脚把他踹起来:“快起来,汝哥哥发烧了!”
小七迷迷糊糊地被叫起来,赶紧去外面叫进军医来给天寻诊治。“公子夜感风寒,老夫开一味药就可药到病除。”小七出去亲手熬药去了。
叶子怜爱地摸着天寻的脖子:“汝的身体还真是没用啊!”天寻疲倦地微笑了一下,“最近太忙,汝的嘴都起泡了。这样吧,汝今天就躺在床上休息一天;咱就负起责任来,姑且照顾汝一下。”
天寻摇摇头,挣扎着坐起来:“不行,今天如果一切顺利,正是大家去擂台村要人的时候,我可不能在这里享受——再说,张宗强恐怕今天还得跟郑家动手,我更不能退缩!”
“汝这不是享受啊!汝是在生病啊!”叶子不满地说道。
“公子是不会生病的!”天寻强打精神,把衣服穿好,外面又披了件厚绒白袍。
“汝好像很喜欢白色,所有的袍子都是白的。”叶子呆呆看着,“嗯,跟你的翅膀是一个颜色。”“但汝的身体行不行啊?”“一点小病而已!”
这时,小七把药端上来,天寻趁热喝了,出了点汗,感觉轻松一些了;他头上戴一顶布帽,挎剑出了帐篷。
正好辛更起来,问天寻:“昨天睡得好吗?”“很好。”“他病了。”叶子在一旁交待。
辛更赶紧寻问:“怎么样,如果不行的话,就不要勉强去了。”“没事,刚才吃过药,已经见好了。”
两个人等到上午10点多,也没见杜帆船那支人马露面,青景根本没来。他们失望地商量了一下,先行率军向擂台村进发。
月潭擂台经过这些天的完善,已经胜利竣工了。大台高10米,承重很大,一千个人站上去,都能稳稳当当地托着;50米长的边,有人要骑着马在台上表演马术都没问题。
郑家现在镇守擂台村的有三员将:郑千钧、郑穿山,以及佩然的亲属副将郑同化。郑店男将军前几天已经被将令调往北塘关整理兵马,准备起兵来擂台村镇擂。
郑同化这些天正盘算着怎么把步雪弄到手,只是公务繁忙,他抽不出身子。这天他眼看手底下没活,正要去找步雪,忽然村外有人叫阵。
郑千钧带着两员将出村应敌,郑同化心里骂着。郑千钧抬头看:村口来了十几个骑兵,骑兵前面有一匹白马,马上端坐一员小将。
这员小将银盔素甲、白马长枪、肩头斜背寒心弓,箭壶里满满一壶箭。
郑千钧认识,眼前这员小将名叫张宗强,是天寻在江湖上交的朋友。看眼下这阵势,大概是已经投靠了天寻,做了曾家的手下;也就成了他们郑家的死对头。
郑千钧想到这里,催马向前问:“前方小将,报上名来!”
张宗强在马上冷笑:“郑少将好记性!分别几天就不认识你家少侠了!我告诉你,我乃是月潭东山口镇的张宗强是也,人送绰号‘小后羿’!”
郑千钧点点头:“前些日子你跟那个尖头的杜帆船把青景劫走;我没有追究,为什么今天又无故上门挑衅?”
“呸!你还敢说没有追究?步雪为什么被抓到郑家来了?难道你敢承认不是因为那件事?”
“我们当初只是把步雪请来寻问事情,是她自己敬重郑店男将军,要留下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郑同化在旁边听得不耐烦,当时把法杖一举:“郑少将跟他啰嗦什么?步雪的确在我们这,不过她现在已经做了我的媳妇,你想要她就放马过来,问问我这个丈夫答不答应!”
张宗强勃然大怒:“好个不要脸的畜生,今天小爷教训你!”说完提枪催马来战郑同化。
郑同化口中念咒,手上水法杖蓝光闪耀,三根冰锥直冲张宗强扑面而来。张宗强用枪往旁边一挡,把这些冰锥齐刷刷打碎,然后摆枪直刺郑同化。
郑同化赶紧往旁边一闪,右手法杖往下一垂,张宗强马下的土地立刻结出一块方圆5米的冰层。
白马脚下一滑,幸好张宗强用枪一戮地,把前滑的力道卸了。然后,张宗强轻轻拨马回头,花枪直点郑同化的咽喉。
郑同化念动法咒,法杖上生出一把冰刀把花枪架住。张还没撤招,郑的冰刀忽然刀头一断,从上面直砸白马头。
张宗强大叫不好,圈马紧躲;那只冰刀头砸在地上,当时在地上扎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张宗强不敢再轻敌,驾马奔出场外,然后回马定睛看:“你是什么人?”
郑同化把法杖一横:“我乃是佩然公子贴身副将,郑同化是也!别以为你会两下枪招,就有什么了不起,爷爷我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说完,郑同化双手各攥着三只冰锥,向张宗强直冲过来。两人又打成一团。
张宗强的箭术精通,枪招也很纯熟,水平跟天寻不相上下。但他想赢眼前这个郑同化却不容易;尤其是郑同化的攻击方式诡异多变、出人意料,令张宗强防不胜防,不大一会儿就浑身冒汗了。
张宗强心想:这是在人家门口,他后面还有两员将呢!我应该速战速决,不能拖延时间!
张宗强打着打着,回马时冷不丁把枪挂在马鞍上,从肩上摘下寒心弓,弯弓搭箭,把弓拉圆。
马还在往前走着,头也不回,反手向后射,这支箭直奔郑同化的后脑。
郑同化人往前走,后脖子就觉得,背后的水元素震动异常;郑同化刚回头一看,一道寒光已经冲他来了!
郑同化赶紧歪脑袋,那支箭贴着他的脸就飞过去了。把郑同化的脸上割了一道二寸多长的口子,鲜血直淌。那支箭继续往后飞,一箭把两名士兵穿成糖葫芦,当时毙命。
郑同化一看对方厉害,吓得也不敢回头,打马败回本队,到后面包扎伤口去了。张宗强继续骂阵,点名叫郑千钧把步雪放回来。
郑穿山不服,拍马舞蛇矛枪来斗张宗强。张宗强这回没用箭,十几个回合一枪扎伤郑穿山。郑穿山挂了彩,也败回本队。张宗强又立马骂阵。
郑千钧一看对方锐不可当,在马上抱拳说道:“‘小后羿’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想你张宗强有这般身手,为何要屈尊大驾,保了曾家天寻呢?那个姓曾的算什么东西?我家佩然比起他来胜强百倍!
“要是张少侠能听我良言,不如倒戈投降我们郑家,我郑千钧以人格担保,郑家对你不咎既往,你到时高官得做、封妻荫子,何乐不为呢?
“要是你不想做官,我们还可以赏赐你金银,这没关系!只要你一投降,步雪姑娘不就是你的人了吗?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等郑千钧这套长篇大论说完,张宗强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住口!闭住你的臭嘴!郑千钧,我告诉你——别把你家小爷看成是见利忘义之徒,贪财好色之辈!
“我张宗强一辈子吃不上饭、娶不上媳妇,也用不着你可怜!
“我跟天寻两人,是义气之交!他不是我的君,我也不是他的臣,这一点你先给我搞清楚!你们郑家做事阴损毒辣,还想拉拢我,做梦去吧!
“我告诉你,把步雪放出来交给我没事,要不然不用等九月初九,今天我就把你这擂台踏平!”
郑千钧哇哇怪叫,提大剑来斗张宗强。张宗强刚才连胜两阵,体力消耗了大半。这回又遇上个强敌郑千钧,郑千钧也有两下子;再像刚才那样轻松获胜已经不可能了;这两个人就打个平手。
两人正打着,郑同化包扎好了,来到战场上一看,张宗强实在厉害,他眼珠一转,吩咐一声:“兄弟们,给我冲!把这射箭的小子累死!”
郑家这边有200多人,一哄而上,就把张宗强跟他那些骑兵围在核心。张宗强见势不好,想往外冲已经出不去了。
张宗强刚要弯弓射箭,被郑千钧一剑扫在张宗强的胳膊上,划破铠甲、伤着皮肉。张宗强疼痛难忍,手提花枪左冲右突,身边的骑兵都死在乱军中了。眼看张宗强也要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