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曾子夏密谋搬倒天寻时,天寻手举着在月潭底得的白宝石,在叶子的帮助下,左转右绕,终于在羊身山的东部半山腰里找到一个秘密的山坳。这片山坳里有族人居住的痕迹。
叶子说:“咱们进山坳里看看,如果有人的话就打听一下;即使找不到小雅姑娘,起码能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汝不是饿了吗?”
天寻无奈地点点头: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这个丫头!他们就进了山坳,密林中果然有座小山村,大概有十来户人家,由于过了半夜,门户都紧闭着。
天寻找了一下,其中有一家人好像没睡;纸窗户亮着,隐隐有说话的声音。天寻跟叶子互相看了看,迈步走到那家门前、轻轻叩门。
出来开门的是个老太太,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皱纹堆垒、十分沧桑,盯着外面这个人发愣。天寻赶紧把白宝石揣起来,把叶子抱在怀里。
“老伯母,您好;我到山上来找个迷路的妹妹,一下午都没吃喝了,能不能在您这里吃点东西。”
老太太人挺客气,点点头说:“小伙子,你就进来坐吧!”说着把天寻领进屋里。这间屋子虽然简陋,但挺干净,看来老太太经常打扫;让人感觉清清凉凉的。老太太端来些竹笋给他们吃,叶子不喜欢吃,就看着天寻吃。
天寻吃饱后称谢,然后往桌子旁一坐,眼光就落在木桌上——这张桌子虽然没什么稀奇,但放着一件东西——一把木梳。木梳是檀香的,上面细细地刻着三只雌凤,三只凤头共同吐出一团火苗。
天寻心里一动,这不是小雅的东西吗?当时惊喜地声音都有些变了:“老伯母,我问您,您有没有见过一个小姑娘,大概有这么高——”天寻用手比量着,“矮矮胖胖的。”
老太太一愣:“她是您什么人?”“是我妹妹。”“阿弥陀佛……”老太太无缘无故地默念了声佛,这才说道,“小伙子,你进屋来看看这是谁?”
天寻随着老太太进了西间屋,老太太把油灯捻亮,天寻这才看清楚:土炕上躺着个姑娘,浑身都是泥土,不知是睡觉、还是昏迷,正是自己的妹妹小雅。
天寻赶紧过来仔细查看:小雅只是脸上、身上弄脏了,和腿上大概是被石头划了两道,不要紧。“老伯母,这就是我妹妹了,她叫曾小雅,是曾家的族女,您有耳闻吗?”
老太太摇摇头,天寻又自我介绍:“我叫曾天寻,是曾家的公子,您听说过吗?”
这回老太太恍惚地眨眨眼睛:“好像听我闺女说过,你叫天寻是吗?既然你是公子,那我就该行礼了。”
说着就要行礼,天寻哪能让她给自己见礼,赶紧拉住老太太,说:“您救了我妹妹,我谢还来不及呢,哪能受您的大礼。能不能说说您是怎么救的她?”
老太太坐在小雅炕边,絮絮地说道:“是这样的,我们住在这山坳里的人,都是以打柴卖炭为生的穷人。平时都是我家老头子去打柴,现在他病了,我自己又不知道那里的有干柴,就只好走远路去前山找柴火。
“在一片树木外,我就发现了她;一看她的穿着打扮,就知道她不是咱们这些平民。我看她昏倒在地上,心想天都这么晚了,要是放着她不管,晚上肯定让狼给叼走。”老太太是菩萨心肠,就把小雅给背回来了。
说到这里,东屋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水!”老太太闻言赶紧出去了。天寻低下身来把小雅的上身抱起来,一看小雅的脸上有泪迹,显然是哭过,心里一软,自己也淌下泪来。
叶子咯咯笑道:“好啦,汝不要再哭了,既然然人已经找到了,应该高兴才对——咱看这块山坳不错啊,风景优美,空气新鲜。汝看咱们三人住在这里,一辈子不下山好不好?”
天寻白了她一眼:“你做梦呢?你不是还得恢复法力吗?再说,我是公子,我的事就更多了。能在这里住下去吗?”
叶子高高地撅着嘴:“哼,汝还真是不知道浪漫,咱说说玩还不行吗?”
这时,外面传来老太太的叹息声,天寻见妹妹没有大碍,就把她轻轻地放在炕上;开门出了西屋。
老太太正在外间屋里倒热水。天寻问道:“老伯怎么了?刚才听您说病了?”老太太点点头:“是啊,我们这些山里人经常得这种病——也叫不上名字来,上吐下泻;都没钱去治,等死而已。”
天寻同情地说:“我能看望一下老伯吗?”老太太抬头看了一眼:“公子,你真有意思;你又不是医生,看了也是白看;而且,就算你会治病,我也没钱付给你啊。”
天寻听到这里,连忙摆手:“不是我想给老伯治病,我是想看看老伯得了什么病;我在城里认识几个医生,把老伯带到城里,让医生给他瞧瞧。”
老太太赶紧说:“公子那可使不得;我刚才说了,我家没钱。就是因为这样,我那闺女才不得不去给人家做丫头侍候人。要不然好端端的姑娘,我哪里舍得把她送去豪门里。我知道,那些族里贵族,大多不是好人。”
天寻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就跟在老太太后面进了他们家的东间屋。这屋里一股老年人特有的騒臭味,叶子当时一捂鼻子,一句话也没说就出去了。
天寻借着屋里昏暗的灯光往炕上一看,有个老头脸冲上躺着,干瘦得都成一把骨头了,明显是生着重病。
天寻低下头看了看,虽然他不懂医术,但凭着多年的经验,老头并没有得什么要紧的病,无非是痢疾之类的。像他们这些山里人没钱治病,当然也就只有等死的命运了。
天寻起身对老太太说:“老伯母,您救了我妹妹,我也没什么报答的。现在看见老伯正害着病;没别的,明天早晨我把他背到城里去,找家药铺给他好好看看病,也算是稍微表达一下我的心意吧。”
老太太赶紧道谢:“哎呀,你看我们也没给你做什么,你就这么帮我,让我们两口子不好意思。”
天寻说道:“老伯母不用客气了,我妹妹要不被您救回来,这深静半夜的在深山里,还不知发生什么事呢。我帮帮伯父不过是举手之劳,用不着您感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