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山猎
吕宋烟2015-10-25 03:064,173

  茂密的山林中,四周尽是参天古树,其主干莫约六人环抱般大小。残根断木,灌木草丛,比比皆是,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在这山林中蹑着脚步小心的前进着。

  “恩,不对啊,这山里今天整么一只动物都没有?”魁梧的身影疑惑的看着四周,回过头对身边的小孩说道:“明儿,不是父亲不守信,这山中今日不知有何事发生,若在找不到我们就回去,明日父亲再带你来”

  稚嫩的小脸眉头微皱,思索良久,终究还是点点头道:“父亲,实在没有就回吧,下次来也行。”叶明平日里倔强,多也是继承的叶天,此时这般改变初衷,倒是难得。叶天当然知道叶明为何,不由心中一暖,张着大手在小脑袋上轻轻的摸了一下,沉声道:“走!”

  两人在这山林之中走了也有大半日之久了,人身肉长,五谷杂粮必不可缺。如此,叶天已在一处宽敞地带搭起火坑,烤着身上带得干粮,对于他来说冷热到无所谓,但叶明身体弱,如此山林跋涉已经是有伤其身了,如果再吃这冷干粮恐怕又要生病了。而叶明心中极为烦闷,好不容易让其父夸下口来,却是现在这样。小嘴嘟着气,俨然一副小孩子憨实的可爱模样,让人心生怜爱。烦躁之下,叶明便是一人开始独自晃悠起来,胡乱打着草,渐渐离得叶天远了。

  这片原始森林生机盎然,绿意葱葱,平日里就是离得不近的小村也能听见其中各种野兽的叫声,偶尔也听得见几声极为动听的鸟叫,犹如歌声一般。可今日别说什么鸟叫了,连最不得消停的猛兽似乎也一下安静下来,不知躲到哪儿去了。

  嘶``````嘶```````低矮的灌木从中发出低低的摩擦的声音,声音极低,但在这安静的树林中也是听的见的。叶明心中正是烦躁,小手上抓着根不知从何处寻来的树枝,胡乱打着。口中碎碎的念叨着,却是没有在意到。

  哗``````哗`````````这树丛中的声音,随着更大了些,叶明正走到此处,树枝无意间一挥,正打在一堆草丛中,口中念道:“哼!这老天是要跟我作对到底了!”

  “吱```````”一阵猛响,一道灰色的身影极快的跑出灌木从,向山林深处去。叶明初时还未反应过来,当的回过神来,随即一声大叫:“兔子!”显得无比兴奋。在这荒郊野岭,苦苦寻找终于还是有结果了,也顾不得其他,迅速的向灰色的身影追了过去。叶天在他数丈之外,听见叶明的大叫,转过身来时叶明已经快步向山林深处跑去,一个转身便以看不见其身影。不知觉见,叶明竟是已经离他这么远了。“别去!”叶天大吼着,可是叶明早已听不见其声了。“唉`````”眼见叶明已经跑得不见了,叶天心下一急,快步追赶过去。

  树林中落叶满地,寄存了许久的树叶在这湿润的森林中早已腐烂。下面的已变成树木的养料,这大概便是落叶归根的道理。然而未有与泥土合为一体的烂叶还铺在土地上,每一脚踏上去都多少会陷下去一点。对于平时来说这烂叶的一点点陷足没有能影响到行走,不过现在叶明本就不是身体强壮之人,这一点点的陷足便极大地阻碍了他。每一步都会微微陷下去,隐隐间还可听见“咕咕”的怪声。可是这小小的灰色东西并没有这忧虑,它身子小速度又奇快,跟本无法限制它的行动。如此,叶明依然紧追不舍,而这灰色的东西似乎有意要逗叶明一番,跑的时快时慢,眼见跟不上了还在原地等着他。

  绿意盎然的森林中,弱小的身影正急速的追赶着。灰色的身影也是不断的在杂草丛生的低矮灌木中飞速的掠过。半刻之后,这一人一鼠已然追赶了极远的路。叶明的额头早就已经透出斗大的汗珠,小脸涨得通红,却憋着一股倔强的气,才追了这么远。四周的树木也是越来越巨大,从最开始的五六人环抱到此时已有十人环抱之大。参天的古树散发着无与伦比的生命气息,但四周越来越绿的同时危机也在不断的加深。弱小的身子不断的喘着粗气,瘦弱的胸脯不断起伏,显然已近极限,可是性格中的那一点执拗却使得他继续的追赶着。

  灰色的小东西如鬼魅一般,左窜右跳的就是不让叶明最追上它,不时还爬上树去又再蹿下来,却依然未被追上。如此这般摆明了的戏弄也着实让叶明上了火,那股子倔劲儿支撑着其飞快的追赶着。嘴中不由大骂道:“好你个死兔子,看我追上你不把你烤了吃了!”这般恶狠狠的骂了一番,那灰色的东西倒还真似听懂了一般,向着叶明摇摇屁股,灰色短尾贴在上面,整个就像灰球一般。眼看要被追上了,又是一个急急的加速,把后面的人抛得远远的。如此,叶明更是又惊又怒,当下大吼一声便又追了上去。

  以叶明的柔弱身子追了这么久虽然是早已累的不行了,不过眼见了这东西就在眼前,也不好就此放弃。那灰色的东西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人如此执着,不过脚下的步伐却是没有停下来。虽然就着执着的劲气,叶明一直对这灰色的东西紧追不舍,但这灰色的身影着实跑得快,眼见着就要追不上了,急中生智弱小的身子猛的向前一扑,却没有扑着,倒是发“嘭”的一声摔倒的声音。身后突然传出的声音到把这小东西吓了一跳,竟忘了继续逃跑,凛然顿了顿身形,转身看着地上的叶明。灰色的小脑袋略微偏了一下,两颗黑珍珠似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显然对于眼前的这个人如此动作有极大的好奇心。

  这东西隔得远看着像是只兔子一类,但那是因为这家伙实在跑的快,加之森林中灌木,就是一抹灰色的影子,杂草丛生根本就看不清这东西究竟是什么。然而,在这时它突然停下来,转身看着叶明,这时叶明也终于看清了它。弱小的身子猛地一颤,那灰色的身影看清却是一个怪物!长着老鼠的头,又是像兔子一般的身体,尖嘴獠牙,背生双翼。(《山海经》:又东北二百里,曰天池之山,其上无草、木,多文石。有兽焉,其状如兔而鼠首,以其背飞,其名曰飞鼠。)

  而这怪物猛盯着叶明,未几,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站立起来,然后猛然扑倒,到是极似刚才叶明扑到的动作。而这东西做完这动作后又翻了个身,肚皮朝上,一双爪子抱着肚皮不停的拍击着,其脑袋更是不断的摇动,黑珍珠般的大眼睛中竟带着人性一般,满含笑意。仿佛绝的这样还不够,这东西又一次翻转身子,小爪子不断的捶着地面,嘴中还不断发出“吱`````吱`````“的低叫声,配着像灰色肉球般的身体,极为滑稽。叶明初时被这东西的长相吓了,一时呆住。这时看清这畜生竟是在嘲笑于他,那丁点的惧意登时便去了大半。稚嫩的小脸立时便变得如火烧一般的通红,一股无名之火登时便烧了起来,怒骂道:”啊````你这畜生,别让我逮着```”话还未说完,那灰色的东西竟似听懂了般,一个翻身便立了起来,冲着叶明摇摇灰色的圆滚滚的屁股,一溜烟的跑了。

  见着这家伙的真面目,却是吓人,人间如何有这种东西,着实吓了叶明一跳,楞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若不是这般戏弄于他,他还真不会这般快的从震惊中醒悟过来,盛怒之下还未待发作,这东西竟然转瞬之间就已经跑的无影无踪。叶明才从地上爬起来,这东西却是早就不见了。虽心中有火,但也确实没有办法,当下便泄了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经过了如此久的追逐,他也实在是累极了,跑的时候仗着精神不屈还未觉得,但这一停下疲劳的感觉马上便直传全身。一屁股便是坐到了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歇了一下,叶明慢慢起身,转眼望了那怪东西消失的地方,“唉`````````居然让它跑了”无奈的叹了一声,便只得转身回去,只是看这父亲急切的追来心中着实不是滋味。这山林古树参天,巨大的枯枝随处可见,又有着无数的灌木丛,如此之下再加上叶天开始便不知叶明的方向,追了许久才是追了上来,看见儿子没事才放下心来,刚欲上前,却见叶明身型一晃,莫名的不见了。“儿子!”大喝一声,便急步赶上前去。刚到近前,一个闪身,不注意身子便猛的一沉,落了下去。

  漆黑的山洞中,借着洞口透下的淡淡的光亮,可见地上杂草丛生,不过大部分都是干草。这些草被压得平整,成了一个环园的蒲团样子,显然是有猛兽在此居住。当叶天醒来时洞口已然透着月光,他已昏迷了半天之久。这洞口约有四五丈之高,叶明掉下来时叶天隔得有些远,而且这洞口上有些杂草遮住,隐蔽了洞口。这山洞也是古怪,成笔直的九十度,到了此处又是平直的通道,到有些像锄头的形状。山洞中四面的泥壁极为光滑,不似一般的山洞,人工开凿也不可能是这般模样。四周又寒冷之极,比之冬天也不逞多让,而现在还正是六月正夏,平日气温极高,这山洞也不知是如何做到这般寒冷。

  叶明身子柔弱,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虽有杂草在底下垫了一下没有伤着要害。但从高处跌落的震荡也将他震得昏了过去,好在叶天掉下的时候,未有砸到他,不过他依旧是到现在也未醒来。山洞四壁光滑,只有一些浅浅的坑洼,像是被什么东西常年摩擦形成的。‘这么高!’心中暗自想到,爬上去是不可能的,再看看躺在草丛上的叶明,也不能在此呆住,若真是什么猛兽的巢穴,等它回巢两人跑都跑不了。再三思量之下,还是终究以为呆在此处不是长久之计,无奈之下也只得背起叶明向黑暗深处走去。

  只是这山洞看似笔直,实则蜿蜒曲折,加之漆黑一片,双手又要扶住叶明,倒让叶天碰了无数次壁。还好这是泥壁,碰了几次,人就走得慢些,若换做石壁恐怕还未走出去便已撞死在里面了。连番的碰壁,脸上早就已经是灰头土脸的,隐隐还感觉到这泥土中淡淡的腥气。

  这山洞也不知是如何形成的,走了许久去一点走出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越来越黑,越来越潮湿。一股阴冷的气息慢慢开始蔓延起来,直透背脊,明显不是善地所散发的气息,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在黑暗中慢慢摸索着的叶天渐渐发现这山洞的形式越加有些像某种动物的巢穴,但如果这东西长到如此巨大,恐怕活了不下千年之久,想到此处,冷汗渐渐的透了出来。而这冷汗一处,合着山洞中无名的寒气,叶天不由打了一个寒颤。黑暗中竟似感觉有一个东西在窥视着虚弱的两人,仿佛在等着他们倒下一般。这等想法一出现在心头,叶天不由冷汗直冒,脚下的步伐不知觉的加快了些。

  也不知在这山洞中走了多久,那股被窥视的感觉依然未有退却,但其体力渐渐已有些不支了,毕竟已近一天没有吃过一点东西了,就算叶天身子强壮也是支持不住的。呼``````丝丝凉风吹拂着,在山洞中回响。略显苍白的脸庞露出一丝兴奋,凉风袭来也就预示着出口不远了,脚下的步伐不由又加快了一些。背上的孩童也开始有些低低的喃喃声,快要醒来,寒风不断的吹着,前进的步伐未有停顿,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后面的路却不像想象的那般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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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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