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阳光,总是如此温柔,不如早晨的明亮,但却慈祥。此处一片山洼地,睁眼望过去,则是一片一片碧绿的山林。山里的这洼地上,略微平坦,就有几间小小的茅屋,并列的排着。叶明醒来已经两天了,说来也巧,老人一人住,却是刚刚好修了山间的房屋。数十年来,都是老人一人居住,显得有些空寂,但是有了叶明和那个正躺着的莫闻,却是刚刚好三人居住。除了这些,茅草屋便只剩一间与饭堂通用的厨房,最后的茅厕却是隔得远些。
炊烟寥寥,过不多时,便是一阵香气袭来。迎门进来,老人手里端着菜上桌,一一放下了,脸上布满笑意。才进了门,便见了叶明脸上的一脸期待,微微含笑,慈祥的道:“叶明啊!来,吃早饭!”
两日来,老人也自是知道了叶明的名字,而老人,叶明开始却只叫他‘爷爷’。后来问了,老人只笑了笑说:“就叫‘白爷爷’也好!”所以,现在叶明也就叫老人‘白爷爷’。见了老人端进来饭菜,登时便是食指大动,恨不得一口将它全部吃下去才解得了口腹之欲。
听了老人言,立时便迫不及待的道:“恩!好!”
说着话时,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暗自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老人见状,只是微微一笑,道:“你啊!就是个馋嘴的猫!”语气中却是不乏怜爱之意,大有慈祥之感。
“嘿嘿!”叶明只是嘿嘿一笑,自顾自的吃起来。
两日来,叶明也是早就和老人熟络,小孩子天性在老人的庇佑下显露无疑。说来也怪,就这么初见也不相识太久,但是叶明就是感觉到那份温暖,让他迫不及待的相信老人,仿佛他就是那慈祥的爷爷!
老人自也坐了下来,顿了顿,道:“明儿啊!你````可是决定了要上山么?”
叶明正吃得香,大快朵颐,听了老人言,面色却是一怔,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揩干了嘴角遗留的一些粥。良久,才坚定的道:“是的!我一定要找到父亲!”
老人眉头微皱,叹了口气,道:“我老了,这山里险恶``````”
未待老人说完,叶明却用更加坚定的语气,道:“救父亲是我自己的事!父亲常说‘勇敢’,明儿记得,就是个勇敢的孩子!”说时,眼睛却是不偏不倚,正正的凝视着。
老人看着他,心中暗暗的叹口气,也许再他小小的心里,就是这么点坚持,充满了绝对。不过老人终究还是慈爱的,放心却难,又道:“但是,你还是个孩子,身体有不好,这个山有多少年````````”
叶明腰杆一挺,从未有过的坚定道:“父亲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白爷爷说的危险,终究还是要去面对的。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又如何去找寻父亲呢?”
老人顿了顿,脸色有些木讷,他却是难以想象如何一个孩子可以说出这样坚定地话来,一时语塞。
过了许久,老人似乎也是想通了,也许是觉着叶明的话,还是无法改变了,才道:“你要进山,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些日子,你就要习惯山中的日子才行啊!”
“放心吧白爷爷,为了父亲,我都可以的!”叶明说着,看着老人,眼神却是凝聚如神。
老人这才一喜,乐道:“好!这样就行,吃吧!”
••••••••••••清晨的阳光,照耀天地间。只有一缕缕不安份得,才射进了窗户里,照亮了这一间小小的房间。
“明儿啊!”
门外一声轻轻的呼声,早晨的光正照耀着。良久,屋内还是没有回应。老人面上微微一笑,又说了句:“唉!原来还没醒,那早饭就不吃了!”说完,便是要转身走。
房中,叶明正躺在床上,静静的睡着。暮然间,一丝淡淡的声音,传入耳中,却如同九天惊雷炸响,猛的惊醒,才发觉了是场梦而已。随后,又是一声轻轻自语声,叶明不由转过头看了一眼,却是见了门外一道身影,正转身欲离去,口中呼了句:“白爷爷吗?”
老人正转了一半,闻言,脸上微微一笑,回到:“哦,明儿啊,你已经醒了吗?就先出来吃饭吧!待会儿再与你说些事!”
叶明愣了愣,才道:“哦!好,我这就起来!”
饭堂里,老人已是静静的坐着,见叶明进来了,才微微一笑,道:“明儿啊,来了?”
“恩!”叶明答了一声,也就坐下来,自己取了碗筷。
老人看了他一眼,顿了顿,道:“明儿,你可知,此处山叫什么名字?”
叶明正喝这粥,冷不丁的听老人疑问,随即也是一愣,疑道:“这山,”说时,看了看老人面不改色,才继续道:“不知道!”
老人面色肃然,似有些惆怅,对叶明道:“这山,说来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山野偏僻处,人烟也少,附近有几个村子,但是这些年也渐渐少了。我记得,好多年前,有些老人叫这山作‘封邽Gui山’,缘由乃是山中有神曰:邽,封就此地洞府,才名了这。”
老人说时,不知觉的起身,迈步到了门口,望向远处的山间,又继续的道:“传闻里,这名大神乃是受天帝之命,下到此处,封印这山中的妖物,保天下至平安。但是这山中妖物多是修行几万年,洪荒上古异种,岂是凡物,纵然仙人修为通天,但是一时也奈何不得。”说到此处,老人却回过头来,颇为怪异的看了叶明一眼,又道:“本来以仙人的修为,倒是可以耗费时日,将这些妖魔收了。但是那里知道,这山里有一个极厉害的魔王,名曰:霜毕,纵是仙人也奈何他不得。后来又整合了山里的其它妖物,一时间兴风作浪。”
说到此处,老人却是一顿,良久,都未有再说话。叶明等得久了,忍不住问道:“那,那后来呢?”
显然是一愣,片刻,老人才呆呆的自语着:“后来?哦!是啊!后来,````”
“恩!后来,霜毕的后来!”叶明也是呆了呆,竟然是也跟着,有些愣愣的自语着。
“哈哈!”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老人突兀的一笑,遂即道:“霜毕死了,仙人走了,洞府留下了,带来的一直守着,守着,守着,````”
“留下的,一直守着,是守着什么呢?”许是老人的话,叶明竟是突兀的觉着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这么呆呆的问着。
老人一阵苦笑,也是喃喃自语着:“守着什么?是啊!为什么要守着呢?就早结束!”
一时间,两人都是不说话,这小小的房里,一老一少,却是静的可怕。
许久,老人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回过头来,对叶明问道:“吃好了吗?”
“恩!好```好了!”叶明还在想那些话,一时没回过神来,呐呐的回到。
老人微微一笑,点点头,道:“好了,你若是要进山,就必须做些准备才好!”
这时叶明也是定下神来,听老人话,面色一肃,道:“要准备什么?”
老人却是只盯着他,微笑不语,过了许久,像是看好了,才开口道:“你```身体很差,现在这样的话,绝对是无法活着出来的!所以,你必须将身子练好一些才行!”
叶明闻言,脸色微微一苦,顿时语塞。他身体不好,这却是天生如此,现在要练,他却是以为不大可能。老人似是也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却是一摆手,笑道:“呵呵,倒不是让你把身子练得强壮,只是要让你灵敏一些,免得在林中吃苦!”
闻言,叶明才是心中舒了口气,若是要让他如同父亲一般的有好身体,他却以为是绝无可能的。许些年,他也是习过医术,看过不尽医书,但是却是从未有见过如他这样的身体。锻炼对他来说,是绝对没用的,只有借着一些药石渐渐调养,但是自小来,也不见好转。
一说来,这些日子,叶明却是觉得自己的身子都是好了许多了。若是放到以前,那晚夜雨淋透了身子,寒气入体,若是没有个一两月,是绝对不会好的。不过他无论如何病重,都是绝不会伤了性命,倒是又一奇怪。
但现在听了老人说锻炼,不过是要灵敏些,那就简单多了,随即便是道:“好!白爷爷你说怎么就怎么吧!”
老人颇为赞许的点点头,随即一笑,轻声道:“到时,可别后悔!”
叶明闻言,郑重的点点头,道:“我会快些练好的!”
他却是不知,这句快些,便是用去了三年的时间。
••••••••••••••••••三年后!
三年中他的身体虽然还是看着并不壮硕,但是,三年来,他也却实长了些个子。面庞也是有些坚毅,人也是长大了不少。
他,今年已经十岁了!
三年来,叶明无时不在想着何时才能进山。但是老人却是一直说:“还不行,时间未到,就是你进去了,也找不到地方!”
就这么拖了整整三年,但是已叶明坚韧的性子,竟也是坚持了下来。三年来他每日都是一样,一大早便会起床,一人从后山下去,在林中转一圈,有时也会抓些野味。而老人便是在屋中,静静的等着。
吃过早饭,便是在这外面,老人叫他挖了些坑。每个坑都是不同的深浅,一排排的排在一起。从最浅的一尺来深,一直到最深一丈多,叶明需要一个一个进去,出来。开始时,这几乎要了他的命,但是三年时间终究还是能够进出自如。
下午,便会从屋前进山。这看来与后山没有多大区别,但是若进了,才会知道。后山低矮,多些草丛,连灌木也少,就只待些小小的如同兔子一类的小东西。但是这前山,却是已进便是高达十数丈的大树。后面的山,叶明没有去过,老人说,以后要进山,便是那里面。
进山的过程也非常简单,光着脚丫,自己进去跑一个下午,然后在出来,就行了。这样的事,叶明开始一直还以为老人是无意之为。但是当他第一次出来,满脚的鲜血,伤口,他便才是知道,也许,并不那么简单。
林中有许多树,灌木,荆棘。树叶落了,便掉在地上,慢慢的便会腐烂,然后,上面的又落下来。它还来不及蒸发,便又被盖住了。这样纵然是有助于树的养料,但是,也正是如此,那些灌木,荆棘里的断刺,才悄无声息的埋在里面。也许才碰到时,会有感觉,但是,因为那些腐叶的柔软,一步小心,便会是毫不客气的扎进去。
所以,当他第一次进去时,便吃了大苦头。这样连续一个多月,他都是满脚伤痕的出来。夜时,他小小的心里,却是多时在恨这老人。但是,每天他回来时,那满脚的伤痕,却是老人一根一根的将刺挑出来,在将伤口洗干净。往往他已经累的睡着了,老人还在挑这刺,直到,很晚很晚!
纵是如此,第二天,依旧是一样不变。
两个月后,他才能在林中来去自如。如此刚刚两天,老人见他脚上没了伤,就又换成背着包裹进去。说是以后进山,不免也是要带东西的,所以先做个预防。叶明开始不已为然,但当他去了,才发现两个月的苦痛,终究还是又回来了。
这时怨恨却再没有过,纵是有些埋怨,也不过一闪即逝,依他的灵巧,自是知道老人是如何想的。当然,后来也就习以为常,但是依旧每天都要进山,不过后面,又有些不同而已。
三年来,老人与叶明都是这般过来。山中岁月,竟是如此之快,茫茫然间,叶明也不知道如何就过了去。虽然心中的那份伤痛已是消了许多,但是,心中依旧想着。
所以,每日回来,他也会看看当初带着他的莫闻。虽然,他每天自是看着这个人,不过,也可以静静的说说话。
今日,他依旧还是静静的看着莫闻,口中淡淡的道:“今天又回来了,还是一样,不过,都习惯了。你是不是也习惯我每天都在这儿,在这个时候,跑到你旁边来烦躁!呵呵,已经三年了!”
良久,叶明才一人缓缓的走出房门,但见了老人已经站在外面。见了他出来,老人微微一笑,道:“明儿,又去看了他么?”
“恩,爷爷,我先去吃饭了!”三年来,叶明已是完完全全将老人当做了他的爷爷,老人也是对他无微不至。
“呵呵!”微微一笑,老人点点头道:“恩,好!去吧!”
叶明也是一笑,自顾自的去了厨房。老人待他走远了,才轻轻的推开门,进去。
(今天身体微微有些好转,所以,加紧努力,终于还是赶出来了一章。这已经是极限了,算是对大家的补偿吧!只要能,我都一定会努力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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