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剑石玄清迷镜,祭剑池万剑不取。
高堂明镜,上首坐了一人,一袭玄衣道袍,面目含笑,不怒而威,正是半剑门掌教清虚真人。与较之十年之前,清虚真人略微有些苍老,不过看来气息却越加的内敛沉重,可见十载间修为精进,真乃当世绝顶。
再说下首第一,乃是三十左右面貌的一美妇,面目冰冷,正是墨剑院的秋愁雨。左边的下首第一位,却是一个没有见过的老者,鹤发童颜,那一对长眉过胸,甚有一股白眉仙翁的味道。
这老者目光如炬,气息内含不露,倒是与清虚真人一较高下,当真厉害无比。一袭雪白的衣袍,空坐着竟是让人明明看着以为没有人一般,端得怪异。此人正是残剑院的掌院师尊,人称剑仙须眉,风不动。
半剑门中要是以辈分威望,他却是比之清虚真人还要高上一辈,真正是老古董一般的人物。一身剑道修为已然功参造化,返璞归真。天下能与之争锋者不过十指之数,平日里都躲在深山之中,普通弟子怕是一辈子都见不着的。
叶明与苏清风上了太极殿,只见已有十数人站在下面,上面端坐的清虚等人。想来此些人都是过了剑阵的,先到了此处,由于还有时间没完,才在这儿等着的。叶明与苏清风各自看了一眼,忽而,叶明见了人群中站这一个白衣若雪的女子,虽然只看背影,也隐隐觉得有些冰冷的味道。
他正疑惑此人是谁,那知这人竟然像是背后也长了眼睛,分明略微转过头。果然冰冷的目光,却被一张青纱遮住的脸庞。叶明心中一惊,又突然感觉有人轻轻拉了他一下,转过头,却见苏清风对他一努嘴。顺着苏清风的指示看去,一道身着深青色长袍的男子映入眼帘,不是柳秋水又是何人。
刚才还在担心他人在何处,没想到竟然早就在此了。心中微微一舒,回过头来,却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女子所在,却已经把头转了回去。莫名的,叶明竟然感觉一阵失落。不过随即释然,暗骂一句“没出息!”。
两人自上前拜见诸位长辈,清虚真人照例寒暄了几句,莫非是门中人才辈出,他身为掌门,倍感欣慰之类的话。倒是秋愁雨,一脸有趣的看着叶明,叫他身上好不舒服,讪讪的赶紧拜退到后面站着。
两人自然离得秋水近,开始进来秋水没见他看他们,这时两人一来,却听见他道:“明,怎么了?”
叶明一时不知他是何意,一疑,道:“什么?”
柳秋水眉头一皱,道:“脸色不太好,受伤了?”
这是才知道,两人虽然刚才以为他并没有看两人,实则两人一进门他便是知道的。如此,才知道他问的是这个,讪讪的笑了笑,刚要说话,苏清风在一旁听得明白,先插嘴道:“这小子被人阴了!”
叶明一听大急,隧道:“哪儿?!死西风,你且别乱说!”
苏清风道:“我说错了吗?那老家伙,明明规则里不准让动用真元的,不然你会内元消耗过度,才险险的过来了?明明是那老家伙故意刁难!”
柳秋水闻言面沉如水,显然也是有些怒气。叶明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说,呐呐的半天,才只对柳秋水道:“秋水,你别听西风的,若不是那位长老留手,恐怕我是进不来的!”又想若是在此处上纠缠,定然是说不清的,于是转开话题道:“秋水,你是怎么过的?”
三人来时没在一起,这下彼此见当然是关心各自遭遇的。叶明一问,苏清风也就被吸引过来,忘过了叶明的事,转而看向柳秋水。柳秋水见叶明如此说,也就明白多再纠结无意,刚要开口说自己,却听见殿外传来一阵声音。
“当当当、、、、、、”
沉重的钟声徐徐传来,上首坐的几人才微微一动,三人马上站好,不再说话。
未几,钟声停了下来,清虚真人一正声,道:“我派自开派祖师半末真人以来,已有数千年。你们皆是门中的精英之辈,但修行一事,还需循序渐进,不可*之过急。”
听闻清虚真人言,堂下弟子皆一躬身,同声道:“多谢掌门师尊教导!”
清虚真人微微一笑,又道:“这‘试剑’一会,乃是祖师立下的规矩,一甲子一届,到如今已有三十一届。规矩嘛,自然是不用多说的,那么,今次的住持一事,便交由残院管理。”说到此处,转过头,对这一旁的风不动道:“风师叔,您请!”
那风不动不苟言笑。此时说话,也是面无表情,声色却传入了在场每一人的耳朵里,竟然像是隔耳密语一般。就这般手段,却是让许多人汗颜的。却听见他道:“要进祭剑池,必先过‘试剑石’,能过者,与圣池内凭缘分取得先辈所留之神兵,无缘者,自求多福!”
这般话说来简单明了,却没有半分的鼓励勤勉之言,也见了这位掌院的性格。他话说完,又转过头,对清虚真人道:“掌门请。”
清虚真人一点头,转过来对着剩下的几人道:“不知秋师妹以为如何?”
秋愁雨神色不变,对这清虚一点头,道:“仅凭师兄做主!”
清虚真人又看向后面,乃是太阴院的掌院,清灵师太。清灵师太身着一袭道袍,面目慈爱,倒是有一副长者风范,却见她也一点头,道:“全凭掌门师兄定夺!”
清虚真人还没转过头问,却听见乾阳院的钟离已然笑道:“师兄不必多言,尽可宣布即行!”往日乾阳院在五院中隐隐排在最末,连太阴院的女子都有不如,钟离脾气耿直,心中若有不快,却也难以出口。今日堂下弟子十数名,乾阳院却是出奇的占了三人,如何叫他不高兴。
清虚真人知道他的脾性,也不在意,才对着下首的一众弟子道:“今日你们也算劳累,试剑石尚可修习一日,明日再行!”
一众弟子又同时躬身,道:“谨遵掌门师尊命!”
“恩!”清虚真人一点头,对一众人道:“你们出去吧!”
一众弟子依言退了出去,待到人都走尽了,清虚真人才转过头,对着那风不动道:“风师叔,你如何看?”
风不动面色不改,淡然道:“此届事关重大,掌门还是要着重一些。至于这些弟子嘛,我以为是不错的。至于能否过得了‘试剑石’那玄清幻境,还得看他们自己的造化而言。”
钟离今日极为高兴,此时也笑道:“风师叔说的不错,这些小家伙,当然还是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的!”
秋愁雨伊始面色便有些怪异,此时却听见她道:“掌门师兄,我倒以为此次‘试剑’还是应该加大一些对于门下弟子的考验!”
此话一出口,钟离面色便有些不悦,道:“我说秋师妹,这话有些不妥吧。‘试剑’乃是祖宗定下的规矩,我等怎好去妄自改动!”
秋愁雨自然面如寒冰,冷道:“钟师兄,可别为了一些小利而盲目了眼前。你乾阳院不管周遭的世事,但是魔道中人可是不知的。”
此话说来,钟离不由面色一红,纵然是他耿直口快,但也不如秋愁雨口舌尖利。当下还欲还口,秋愁雨又道:“近年来魔教动作越来越大,如今离十三年前的事虽然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但是我们暗中查访,却发现魔教悄然退却。前两年,又突然冒出来。在太乙宗所辖处杀害生灵,虽然已被太乙宗及时打退,不过却也可见魔教已然有死灰复燃的趋势。”
说到此处,转而看向堂上坐的几人,皆是面色肃然,才又道:“离下届商定好的入世济民不过三载时日,到时候若魔教有大动静,还是先让门中的这些新弟子早有准备的好。”
此一番话,说却是有些重的,不过墨剑院分理此时,说来也无人怀疑。终究,清虚真人道:“当今正道大昌,邪魔退避,我等皆以匡扶正道为己任,既然魔教妖人死心不改,天道昭昭,绝不会容下此些人的!”
秋愁雨闻言,一点都,道:“师兄说得极是。“清虚真人面色一肃,转而对风不动道:“风师叔,既然如此,明日还带你来主持。“说罢,先起身转向后面去了。
秋愁雨等人随之也各自离了位,回自家山门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叶明几人就已经起床,三人同行御剑到了太极殿上。三人到时,在殿外稍等了片刻,才本通声与一众人一起,随着一位残剑院的长老。倒没有进太极殿,而是直接绕过向后山行去。
走过一条青翠的山路,绕过树林之后,众人才到了一处地方。只见此处怪石林立,寸草不生。众人行了数里,期间见到了几间草房,皆是有一位白发须眉的老者坐镇,想来应该是残剑院的长老,在此守护祭剑池的。
一行人中,叶明又见到了那个白衣若雪的女子,不过终究还是不好上去与人说话。说来也怪,今日无意看了她许多,她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敏感,反而并不理会。如此,又有些让叶明空空荡荡的。
那位带路的长老走到前面,有行了数里远的路。苏清风悄悄在叶明耳边说,一众人不过是在围着湖绕圈而已。开始叶明还不觉得,这下听他一说,果然发觉不知觉间已然围着这湖绕了大半圈。
正疑惑见,前面的老者却突然停了下,道了句:“到了!”
一众人向前面看去,却是发觉不知何时到了一处悬崖峭壁的下面,而这峭壁全乃是花岗岩的石头。老者身前,有一处漆黑的深洞,不知里面到底到达何处。只是在外面看里面的幽深,也不禁让人升起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