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说,你了解他什么?”李佳清问。
“我们房东大爷常说他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虽然每次都交白卷,排在榜单最后一名,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水平不是吗?他上课有时候会睡觉是因为他打了三份工,我听说他父亲在牢里,目前也没见他有别的亲人,所以他不得不自己养活自己。他在外面是会打架,但也是因为别的人先找他的麻烦,老师,我认为他不是坏学生。”
听完这番话,李佳清的表情渐渐发生了变化,从一开始的“我看你怎么说?”到现在的“原来是这样啊。”
苏清寒的这番话也让李佳清陷入了沉思,她也不是没有给过邱辰机会,但邱辰永远一幅我行我素的样子,完全没办法沟通。纵观全班,邱辰是最令她头疼的学生,成绩拉后腿,个性太鲜明,不合群也不听教,她完全是拿他没办法了才决定放弃他的。
“你说的有道理,可能我确实不够了解他,可他的表现……他自己选择了自暴自弃不是吗?一个人自己都放弃自己了,任何人都帮不了他。”想到每次班级成绩都给邱辰拖了后腿,可自己又没有办法改变他丝毫就气不打一处来。
苏清寒想起了自己和邱辰的英语成绩对赌:“老师,如果他好好上课,认真学习呢?”
“他?”李佳清的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视。她对邱辰太了解了,在她眼中邱辰已经无可救药,她不相信自己花费那么大的精力和耐心都没能改变的邱辰能轻易就学好。
“你能让他好好上课,认真对待上学这件事?”李佳清怀疑道。
“我可以试试。”苏清寒突然庆幸当时轻易就被邱辰激怒而提出比试英文,苏清寒相信这一次邱辰至少在英语这一门不会再交白卷,甚至还会拿出真实水平跟自己比。无论如何,对现在的邱辰来说,这都是好的开始。
“如果能这样当然最好,老师也是希望他好。但是你们都得明白,学习不是为我学,而是为你们自己学。”李佳清又语重心长地说道。
苏清寒点点头:“我知道的。”
和苏清寒的聊天内容有些出乎李佳清的意料,开始她以为苏清寒确实和邱辰在交往,担心她被骗所以打算进行劝解和引导,甚至在刚刚苏清寒为邱辰反驳自己的时候还觉得苏清寒是一股子热情被恋爱冲昏了头。现在这一番聊下来,她发现,苏清寒远超她所想的清醒和成熟。
而关于她对恋爱同居等传言的解释,李佳清觉得苏清寒不像撒谎,可又隐隐觉得她和邱辰之间不像她说的那么单纯。
“你敢保证这些都是谣言?”李佳清举起手中的照片又一次向苏清寒确认。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离谱的谣言。”
是谁呢?苏清寒不过刚转过来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现在谣言在班里甚至在学校里扩散,对苏清寒和邱辰以及班级的影响都很不好。
“你觉得可能是谁在针对你?”李佳清又问。
“抠抠抠”
敲门声突然响起,李佳清和苏清寒同时望向出现在门口睡眼惺忪满脸倦怠的邱辰。
“找我什么事?”邱辰径直走了进来,看到苏清寒也在,更加惊讶了。
李佳清本来还准备了一堆教育的话,比如告诉他就算他自己放弃也不要影响别的同学,比如他们必须停止早恋关系,更不能同居,比如他如果真的喜欢苏清寒,就不能害了品学兼优的她。
可刚刚和苏清寒的那一番对话,那些准备好的话似乎都派不上用场了。
“这个…你也看看。”李佳清将照片翻给邱辰看。
邱辰本来还一脸无所谓,一幅吊儿郎当的样子,但看到照片后,表情渐渐凝固了。
邱辰向来是不关心班里的事的,一直就如同一个局外人,当然班里各种关于他的谣言也不少,他也一直都懒得理会,更懒得解释,可这一次,邱辰没办法不去在意了,因为这些谣言居然把苏清寒也拉下了水。
邱辰眉头紧锁,紧咬着后牙槽,怒火在心头熊熊燃烧。
“刚刚清寒也跟我解释过了,老师当然相信你们,但是现在这件事在班里闹得沸沸扬扬,我希望……”
“老师,这件事我们自己会处理好,您别管了。”李佳清的话还没说完,邱辰就打断了。
李佳清和苏清寒同时惊讶地看向邱辰,她们都能感受到他的愤怒,一时间老师也慌了,刚想问邱辰要怎么处理,上课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邱辰隐忍着愤怒:“我会把这个造谣的人找出来,让他给苏清寒同学道歉!”
“先回去上课吧…这事如果真的是有人造谣,老师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李佳清担忧地说道,她第一次看到邱辰这么较真的样子,总觉得不安。
“知道了。”邱辰和苏清寒一前一后走出了办公室大门。
“是他吗?”邱辰突然转过身来看着苏清寒问道,苏清寒看到他的眼睛里都是怒火。
“你指谁?”苏清寒答。
“陈剑,只有他跟踪过你,偷拍、跟踪、造谣,像他的风格。”
这个时候苏清寒才彻底冷静下来开始思考,才想起了前几天的威胁短信。
苏清寒连忙掏出手机,翻出短信给邱辰看:“原来他说的秘密是指这个,我还一直以为他说我跟姐姐。”
“这王八蛋,看来我那天下手轻了。”邱辰将手机递还给苏清寒。
“你别冲动,也可能不是他的。”苏清寒想安抚住邱辰。
“就是他。”进教室门前,邱辰愤愤地说道。
这节课对邱辰来说是难熬的,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找陈剑问个清楚,他被污蔑,被造谣,被偏见都无所谓,因为他已经习惯了。
可苏清寒不同,他不想让苏清寒也经历这些,他们都已经在被迫承受着本不该承受的压力,在他看来,苏清寒瘦弱的肩膀上,承担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不该再被这样无端伤害,所以下课铃声一响,邱辰就径直去了三班。
害怕邱辰冲动的苏清寒一直注意着他的动态,见他出了教室门,苏清寒也连忙跟上:“你要干什么?别冲动!”
苏清寒的劝告没起到丝毫作用,邱辰一进三班就直直走向了陈剑,二话没说拎起他的领子结结实实地抡了一拳,陈剑踉跄倒地,还带翻了两张桌子。
邱辰这一拳将所有人都看愣了,几乎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我特么早就警告过你,你还不知好歹信不信我弄死你?”
邱辰的气场让周围围观的同学大气都不敢出,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
苏清寒愣了一会,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挡在了邱辰身前,她知道只有这样才可以阻止邱辰继续打陈剑。
“谣言是你散布的吧?”苏清寒审问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陈剑。
“什么谣言,你们同居的事?不就是事实吗?没同居你们一起上下学?没同居他会为你打我?被公布了你们怕了吧?”陈剑倔强地嘴硬着。
邱辰忍不住要上前,此时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打到他屈服为止。
“什么事实?事实是你跟踪我们,偷拍我们,还造谣污蔑,你觉得我不敢报警吗?”苏清寒一边将冲动的邱辰死死挡在身后,一边对陈剑说道。
二班的,四班的,一班的,越来越多的人涌进三班来看热闹,教室外也是围得水泄不通。
苏清寒毫不示弱的样子让陈剑的气焰一下熄了下去:“你凭什么说是我?你有什么证据?”
苏清寒和邱辰都没有想到这个关头,陈剑会来这么一招。
苏清寒确实没有证据,就算有短信,依然也不能证明那些威胁警告的短信就是陈剑发的。
“你们这样才是污蔑!”陈剑见苏清寒无力反驳,气焰又变得嚣张起来。
“你他妈再说一遍!”邱辰已经忍无可忍。
苏清寒连忙死死拉住邱辰的手,她很明白邱辰不能再犯错了,不能永远一幅无可救药的形象,如果真把陈剑打出个好歹来,只会给人多抓一条把柄。
“你们看,这么护着,说没谈恋爱谁信?你不会想说你们只是普通朋友吧?”陈剑越来越嚣张,说的话也越来越没有顾虑。
“去你妈的!”终于,邱辰甩开了苏清寒拉着自己的手,朝陈剑扑了过去,顿时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陈剑明显处在下风,刚刚还在嚣张叫嚣,挨了几下后终于是败下阵来开始求饶。而身边围着的人,见事态失控,连忙将两个人拉开来。
“你特么给老子说清楚,不然我让你躺着回去!”邱辰霸气地挣开拉着他的人,对陈剑说道。
陈剑确实没有想到邱辰居然敢在学校里真的这样动手,而且此时发怒的邱辰完全就像一头失控的狮子,他根本无力招架,彻底认了怂:“照片是我拍的,那张接吻照是错位的,我找人修的。但是其他的照片都是实拍,你们确实同居!”陈剑越说越虚,声音也越来越小,似乎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同你妈个蛋!”邱辰冲着陈剑就是一顿吼,吓得陈剑脖子都缩了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