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御书房内端木寒轩懒懒的靠在赤经龙座上,眼神犀利的看着下方身穿白衣,与整个御书房显得格格不入的慕容枫。端木寒轩眯起眼,半响似嘲笑道:“慕容爱卿似乎比朕说的时间要晚了些日子了。”
慕容枫扯唇一笑,“若不是皇上的后宫妃子们不安分,那么慕容也不会误时的。毕竟家师还等着慕容回去。”
一席话说的端木寒轩脸色发黑,但不过须臾端木寒轩又是一笑道:“这么说,慕容爱卿是要离开咯。”
“是,慕容尚有要事在身,所以恐无法为皇上效力。”慕容枫依旧笑着,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异常冰冷。
端木寒轩走下赤金龙座,踱步至慕容枫身侧,“慕容爱卿一走,朕就失去了一个胳膊了。朕还真是不舍呢。”
慕容枫与端木寒轩拉开一段距离,淡漠道:“家师等着慕容回去复命,所以慕容只好辜负皇上的厚爱了。”
端木寒轩抚额惋惜道:“那真是可惜了。”随后扬声道:“既然慕容爱卿如此说,朕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朕恩准慕容枫辞官归去,但慕容爱卿你毕竟是太后带进宫的,是否慕容爱卿应该和太后道个别呢。”
慕容枫握了握双拳,复又放开道:“慕容定会找个时间和太后说的。”
端木寒轩勾唇一笑道:“既然如此就今夜吧,太后唤朕和皇后,还有裕王一同用膳,慕容爱卿到时候随朕一同去即可。”
“慕容遵旨。”说罢便要退出御书房,当慕容枫快要踏出御书房时,复又停下,只淡漠道:“希望皇上答应慕容的事能够说到做到。”
端木寒轩挑挑眉,遂道:“君无戏言。”
慕容枫“霍”的一个转身,直直的看着端木寒轩,似誓言般道:“慕容恳请皇上照顾好雨儿,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子,她不懂得怎么去使用后宫之中那些阴毒的招数,甚至于不会害人,所以才会被人如此般陷害,慕容希望皇上能好好的照顾她,保护她不被伤害。只要皇上答应,那么慕容定会报答皇上。”
端木寒轩听罢,本还算好的心情,瞬间阴沉下来。只听端木寒轩冷声道:“朕自会照顾好自己的妻子,慕容爱卿这般关心朕的妻子,朕还真是感谢的很呢。”
慕容枫一惊,苦笑道:“是慕容逾越了。慕容只是关心自己的师妹,并无其它想法。”说到师妹二字时,慕容枫只觉得心里一片苦涩。他和她永远都只能是师兄妹的关系。如果说眼前的人不是当今圣上,或者不是她爱的人,那么他和她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局也未曾不可。
端木寒轩却是不耐的挥手道:“退下吧。”
冬天的天似乎特别容易暗沉下来,不过酉时,整个皇宫中便已点起宫灯,曲折的回廊上,众多太监宫女在一盏盏的点着回廊上的宫灯,有的则是提着宫灯在回廊上、或者是从御花园中走过。而此刻永寿宫中却是一片热闹。
太后斜靠在软榻上,拉着嫣雨的手,关切道:“哀家听说前段时间菀妃在你汤药里下了毒,让哀家看看你有没有事。”
嫣雨柔声回答道:“母后儿臣无事,让母后担心了,是儿臣的罪过。”
“你这傻孩子说什么罪过不罪过的话,若是你有个什么,叫哀家怎么和你那死去的娘亲交代。”太后语声哽咽道嫣雨垂下眼,“儿臣让母后担心了。”
裕王端木文翰一咳道:“皇嫂,您未免太小题大作了些吧,皇后并无大碍,再说有慕容御医在,皇嫂还怕皇后身上的毒解不了吗。”
太后一拍自己的脑门,“看,哀家真是老糊涂了。”
此时门外响起略微沙哑的声音道:“母后是关心则乱了。”
宫女挑开锦帘,进来一个身穿滚边紫袍的男子,男子头戴紫金冠面带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太后看罢一喜道:“清儿来了。”
端木凌清给太后一揖,“儿臣参见母后,母后千岁吉祥。”
太后脸上欢喜,向着端木凌清招手道:“免了,来,过来让母后看看,清儿可是伤好全了,现在清儿的脸色看上去好了许多。”
端木凌清看了一眼太后身侧的嫣雨,只向前走了两步便停下道:“儿臣的伤已经好了,劳母后挂心了。”
嫣雨站起身,退至一旁,把刚自己坐的位置让出来。“闲清王来了。”
端木凌清眼底闪过一丝痛楚,复又笑道:“臣参加皇后,皇后千岁吉祥。”
太后却是笑着说:“今日家宴,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规矩。清儿你该是叫雨儿一声皇嫂的。”随后又对着嫣雨道:“雨儿,你也不必拘着。唤清儿皇弟便是,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规矩,都是一家人,虽然这是皇宫,但我们也是家人不是。”
裕王“哈哈”一笑道:“皇嫂说的极是,雨儿和清儿都不必拘着了。”裕王自是看到了端木凌清看着嫣雨那眼底一闪而逝的深深的爱意。也是啊,像嫣雨那般完美的女子有谁会不心动呢。
嫣雨刚想说什么,却又听得殿外传来端木寒轩低沉而又性感的声音:“皇叔说的极是,皇弟你就别拘着了。”
只见端木寒轩身穿家常色明黄锦服,身后跟着一身白衣的慕容枫。众宫女太监一见端木寒轩皆是跪下,把头埋得低低的,高呼道:“奴婢(奴才)参加皇上,皇上万福吉祥。”
嫣雨上前几步,刚想行礼,却是被端木寒轩握住双手:“不是说了吗,今日是家宴,不必行那么多的虚礼。”随后又对着跪在地上的太监宫女道:“都起来吧。”
“谢皇上。”
看着众位宫女起身又接着忙碌自己的事情,嫣雨才问慕容枫:“师兄何以和皇上一起来永寿宫。”
太后眯起眼,笑道:“想必是皇上邀请慕容的吧。”
端木寒轩含笑,却是不语。慕容枫一揖道:“慕容这次来是想和太后说,慕容打算辞官的。”
太后震惊,“慕容为何辞官。”
裕王看了一眼坐在太后身侧始终笑眯眯的端木寒轩挑挑眉,遂什么也不说只是喝着茶。他知道,一定是他的意思,他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君王,他相信他有他的理由,遂也不在多问。
嫣雨却是上去两步道:“师兄何以要走?”
慕容枫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某种感情道:“家师有命,慕容不敢违抗。”
对于慕容枫的回答,端木凌清却是有几分怀疑,但又说不上什么。而整个永寿宫似乎因着慕容枫要辞官的话,而变得异常的怪异,沉默,在这个冬季里,显得格外的让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