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莲蓉看着身穿桃绯色宫女装的阿桃低着头缓步的走上大堂,不知为什么她的心渐渐的开始变的不安。当阿桃走进了些,黎莲蓉终是唤了声“阿桃。”
阿桃抬眼看了一眼黎莲蓉复又赶紧低下,眼里似有愧疚一闪而逝,快的令人无法察觉。阿桃跪下,不敢言语。
易行风惊堂木一拍道:“堂下所跪何人。”
阿桃低头一磕道:“奴婢曾是玉芙宫长宫女阿桃,是黎氏的陪嫁丫鬟。”
“黎氏所犯之罪你可全知?”易行风懒懒的问道阿桃此时却是有些支吾,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黎莲蓉也紧紧的看着阿桃,希望她能为自己辩解。易行风却是不耐,一拍惊堂木,身侧两排衙役整齐划一的一声“威——武”惊得阿桃一声冷汗。终于她似乎好似下定决心一般,闭了闭眼道:“彩霞和小路子去毒害皇后娘娘皆是我家小姐所为,她说只要皇后一死,那么他日她便可有法子成为后宫之主,到时她自是不会亏待了我们去。”
易行风挑了了挑眉,觉得此事有些怪异,但这黎氏却不得不找个借口除去,正好这次借着这个机会把整个黎府连根拔起,除了一个黎府等于是毁了楚王的一只胳膊,这也是为何端木寒轩要他来当大理寺卿,亲审黎莲蓉的原因了。
黎莲蓉一惊,万没有想到阿桃会这般说,冲上前一把抓住阿桃的衣服厉声问道:“你为何要如此污蔑我,我没有做过。阿桃我黎莲蓉自问没有亏待过你,你为何要这般说。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易行风蹙眉,又是一拍惊堂木,喝道:“把她拉开。”
黎莲蓉不甘道:“为什么,为什么阿桃。”
阿桃却是低下头,眼泪却是从眼角滑落而下。
嫣雨见此情景心里甚是难过,此刻她觉得这黎莲蓉是无辜的,但又不知为何她的贴身丫鬟阿桃为何这般说。嫣雨心里烦乱,手指渐渐变的冰冷。突然她感觉到手背上一暖,抬眼去看,却见端木寒轩微笑的看着她道:“没事的,行风会查清楚的。”话虽是如此说,但端木寒轩的脸上却泛起了一抹诡异的笑,而这一笑嫣雨却是没有看到。
易行风又接连传了几个人证,而那些人证皆说是受黎莲蓉指使,纵使此刻她有百张嘴也无法辩解。易行风似乎心情大好,他觉得这些人证似乎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一样,但这样也好,至少省去他不少麻烦。遂道:“黎氏莲蓉毒害皇后一事经大理寺查证确有其事,按律例当处以死刑,三日后问斩。至于其它待本官禀明皇上后在处以解决。退堂。”
雨,似乎判决从一下来就没有停过,此刻看着窗外细细密密的雨,嫣雨的心里有丝悲凉。嫣雨从端木寒轩的胸膛抬起自己的脸道:“黎氏一族怎样了?”谋害皇后是大罪,定然会连累到整个黎氏的。
端木寒轩眼里闪过一丝狠历和一丝笑意,但终究是太快,另嫣雨无法捕捉。当多年之后她想起这个眼神时,心里仍旧泛着隐隐的痛。从那时开始,他便开始在利用她了吗?
“黎尚书教女无方,其女心思歹毒谋害皇后,黎氏一族革去官职,没收兵权,其永世不得录用。”
端木寒轩说的轻松,嫣雨却是听得一阵难过。微叹一口气,她知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因为她隐约觉得,他似乎要借着这次的事件除去黎家,黎家终于成为了第一个开刀的人了吗?前朝如今又是怎样的一种混乱。每次看到他疲惫的躺在她的怀里,她的心疼一次浓于一次,恨不能代他难过般。
端木寒轩把头搁在嫣雨的头上,柔声问道:“在想什么呢?”
嫣雨摇了摇头,伸手抱住端木寒轩把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胸膛里,半响才闷闷的说:“我想去看看黎氏。”
端木寒轩眉一蹙道:“为何要去看她?”
“我想问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她要这般对我。”嫣雨抬起头,琉璃般的眼直直的看着端木寒轩。
端木寒轩看着这样的嫣雨,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你明知道我最怕的就是你这种眼神。”随后又道:“罢了,罢了。你带上霜儿崔夕一起去吧。霜儿有功夫在身,我比较放心些。”
嫣雨笑道:“好像你忘记了,我也会。”
端木寒轩捏一捏嫣雨的鼻子,笑道:“去吧,早些回来。”
嫣雨“恩”了一声,便带着霜儿和崔夕去了刑部大牢。大牢里阴暗潮湿,泛着一股子潮湿的霉味和其它不知名的味道。牢里的蟑螂、老鼠很是猖狂的在每个牢房里横冲直撞完全没有怕人的意思。牢头小心翼翼的带着嫣雨来到黎莲蓉的牢房,那牢头打开牢门,刚想叫黎莲蓉却是被嫣雨挥手退下。
嫣雨带着霜儿还有崔夕进了牢房,微叹一口气:“莲蓉。”
黎莲蓉早就闻到那股她在熟悉不过的味道,只是不想转身而已。她没有想到她会来看她,她是来看她的落魄吗?还是来嘲笑她的失败。
嫣雨见她没有转身的打算遂又道:“你父亲只是被革去官职,返回故乡,并无性命之忧。”
黎莲蓉霍然转身上前几步抓住嫣雨的手急急道:“你说的可是事实。”
嫣雨安抚性的拍拍她的手道:“千真万确,我不会骗你。”
黎莲蓉喜极而泣,这段时间下来,她最担心莫过于她的家人,此刻能听到如此消息已是无憾了。半响后黎莲蓉终于抬起头看着嫣雨道:“你来干什么?”
嫣雨却是道:“我知道此时与你无关,但所有的人都指证是你,即使我想帮你亦是难如登天,此刻我能做的便只有这个了。”说罢递给她一个白色的瓷瓶。
黎莲蓉接过,半响笑道:“还真让你费心了。”
嫣雨叹息,“我无法保住你的性命,但保你全尸却是可以。你死后我自会禀明皇上送你出刑部大牢,那时候你的身后事自然会有人处理,你放心便可。”说罢嫣雨便带着霜儿、崔夕出了牢房。
看着嫣雨即将出刑部大牢,黎莲蓉急急问道:“你为何要帮我。”
嫣雨不曾回头,只是微侧脸悠然道:“也许是因为你和我有些相像吧。”说罢头也不回的出了刑部大牢。
乾元十六年十二月初三黎氏莲蓉死于刑部大牢,皇上恩典特许把她运出大牢,命人好好安葬。而曾经荣宠六宫的菀妃也就那么的死去,不得不另所有后宫女子感叹一声帝王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