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咸鱼翻身
赫连心心2023-02-18 20:273,390

就在苏半夏终于告别了毁掉她的处女作的《京圈儿模特》剧组时,身处纽约的赵清妍也在匍匐挣扎了一年多之后,终于等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迎来了她事业上的一个重大转机。

从中国转战到美国市场,老天爷非常赏饭吃的张伟民并没有遇到任何事业上的瓶颈。尽管在纽约,他算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但这并不妨碍他在这个更大的舞台上混得风生水起。

 

然而,时尚圈儿里有一句老话,爆火看素质,长红看人品。这句话不但适用于靠脸、靠身材吃饭的模特,对于秀导,它同样适用。

以最快的速度被纽约市场所接受后,渐渐地,人品不济的张伟民开始飘了。

贪多嚼不烂,是秀导的大忌。可已然飘上了天,欲与太阳肩并肩的张导早已将这个“大忌”抛诸脑后、忘得一干二净。同一时间段轧秀好几场,不注重品质,只在乎营收,这样的他注定要在未来的某一天跌一个大跟头。

很快地,这个“大跟头”悄然而至,可早已被自己的成就熏得飘飘然的张伟民却一丝事前的察觉也没有。

 

将越来越听话的赵清妍用得越来越顺手以后,张伟民索性一股脑地将所有事情都甩给创意层出不穷的赵清妍。每每需要与客户开会时,他只是在提案会的前一个小时捋一下赵清妍做的提案,然后就草草去参加与甲方的会议了。

某次,在前一晚的after party上,赵清妍以拍马屁的方式多灌了张伟民几杯。第二天,这老小子果然因为宿醉而起晚了。

接连三场提案会,张伟民只有四十分钟去顺一遍赵清妍的三份方案。张伟民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你是猪吗?我不来,你也不知道打电话叫我一声?”气急败坏的张伟民将所有怨气都撒在了赵清妍的身上。

赵清妍面露难色,低声为自己辩解道:“张导,之前有一次,和这次的情况差不多。我看您迟迟没有来工作室,就给您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就被您给臭骂了一顿。您说,您的事情,您自己心里有数,不用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所以……”

还未等赵清妍将“所以”后面的内容说出来,愤怒的张伟民二次“爆炸”了,“这次的情况能和上次一样吗?上次就只有一个提案会,这次有三个。它能一样吗?你是属算盘珠子吗?非得我扒拉你,你才知道怎么动弹?怎么就不能变通一些,有点儿自己的判断?”

“哦,知道了,我下次一定变通。张导,我错了,您消消气。”

看着乖巧地有些唯唯诺诺的赵清妍,张伟民愈发地气不打一处来,“真是个废物。滚出去!你真是连沙莎的半个眼珠子都比不上。”

面对张伟民如此疾言厉色的言语侮辱,一向无比骄傲的赵清妍并没有反抗顶嘴,而是乖乖地、静悄悄地离开了张伟民的办公室。

自从沙莎离开之后,走过那段彷徨的低谷期的赵清妍想了很多很多。在国内,她的所有上升通道都被堵得严严实实,因此,她才会剑走偏锋,以张伟民助理的身份来到纽约吃苦受罪。她和沙莎的目的不一样,她已经有了很多的秀场经验,张伟民助理的身份不但无法替她增光,反而会令她成为整个京圈儿的笑柄。所以,她在纽约必须冲破张伟民助理身份的桎梏,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只有这样,待她“衣锦还乡”之时,才会重新回到原来的高度,甚至是更上一层楼。

然而,设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张伟民不傻,对于赵清妍的野心,张伟民一清二楚。之所以,在知道赵清妍的野望之后还继续把她带在身边,那是因为赵清妍身上有值得他深挖、利用,继而无情剥削的能力与特质。张伟民很自信,他觉得,他可以将赵清妍拿捏地死死的。任由赵清妍这只孙猴子翻转腾挪,张伟民自认为依旧可以将之困死在自己的五指山中。张伟民,有恃无恐。

作为那只被人压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赵清妍逐渐认清了以上所有的现实。她知道,如果她不做出改变,她将在纽约永无出头之日。

于是乎,赵清妍变了。她佯装出一副在张伟民的长时间PUA下,逐渐变得乖巧,甚至是有些愚钝的模样。在日复一日的潜移默化中,她想让张伟民了解到,原来那个野心满满,骄傲得不知天高地厚的赵清妍已经死去,如今活着的是一个流落异乡、孤苦无依、只能抱紧张伟民的大腿、唯唯诺诺、视张伟民的命令如圣旨的赵清妍。

长期的伪装令赵清妍苦不堪言,但如此的付出也同样换来了预期中的效果。

赵清妍的一系列转变彻底麻痹了张伟民。张伟民对她的戒心,已然降至最低。再加上张导的事业愈发地顺风顺水,张导本人也飘飘然地离太阳越来越近。而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赵清妍可操作的空间便逐渐变得更为广阔起来。

 

我们将时间线重新拉回到张伟民需要一天之内搞定三场提案会的这一日。

前两场提案会,张伟民的发言磕磕绊绊。

但值得庆幸的是,这两场提案会的甲方,都是纽约本土的小品牌。品牌方势弱,所以也不好对张伟民多加苛责。就这样,前两场的提案会,张伟民算是勉勉强强地应付了下来。

到了第三场,情况骤然变得严峻起来。甲方是新锐奢侈品牌Marc Owens,他们对舞台和秀导的要求极为严苛。张伟民那明显事前就没有好好做功课的拉胯表现,自然是遭到了甲方无情的狂喷。

为了能够留住客户,张伟民不得不启用他在会议前便想好的Plan B,将等在会议室外面的赵清妍叫进来,由她向甲方讲解方案。

 

来到纽约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赵清妍每日都在恶补英语。现在的她,早已脱胎换骨。当初那个说着半吊子英文的菜鸟已然消失不见,如今的赵清妍几乎可以将英文当作母语来使用。

与慌慌张张、流汗不止、讲话磕磕巴巴的张伟民不同。赵清妍自信、大方、心中有沟壑、所言必有物。她的讲解,非常之精彩。

Marc Owens的品牌方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猫腻。这份漂亮的提案应该是赵清妍一人单独完成,与张伟民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会议结束后,Marc Owens私下诚邀赵清妍前来执导该品牌新一季的成衣新品发布秀。在收到邀请的那一刻,赵清妍喜极而泣。

从北京到纽约,赵清妍在张伟民的手底下卧薪尝胆了一年多。此时此刻,厚积薄发的她终于等到了能够与张伟民分道扬镳的时刻。

 

得知赵清妍即将执导Marc Owens成衣新品发布秀的这个消息,张伟民顿觉五雷轰顶。

他指着赵清妍的鼻子,不禁破口大骂,“我真是养了一条白眼狼,竟然挖我的墙角。你也不好好想想,没有我,你是个什么东西?是我,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把你带到了纽约。是我,辛辛苦苦地栽培你,你才会有今天的底蕴。你现在居然敢抢我的客户?赵清妍,你就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张导,我很感谢您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拉了我一把。但在纽约的这段时间里,你是如何剽窃我的创意,大搞拿来主义那一套,您清楚,我也明白,所以我就不扒出来多说了。您那是栽培我吗?不,您是在剥削我。我想,当初您拉我一把的那份恩情,在帮您赚了那么多钱之后,什么也都还清了吧?从今以后,您走您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当然,如果您能放下心中的怨气,保不齐,在未来的某一天,咱们还能合作一次。都是在纽约打拼的中国人,其实真没必要老死不相往来。你帮帮我,我帮帮你,搞不好一加一,就大于二了,您觉得呢?”赵清妍一改往日里低眉顺目、唯命是从的画风,说出来的话不卑不亢,有理有据。

“我呸!赵清妍,就凭你,也配跟我合作?还你帮我?我用得着你帮?”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张导。在过去的一年多里面,貌似一直都是我在帮您的吧?是,我承认您是很有天分,在刚来纽约的那段时间里,设计出不少亮眼的大秀。可越往后,您好像就越不爱自己动脑了吧?剽窃我的创意,也从一开始的重新包装,发展到了后来的拿来就用。我觉得,既然我的创意能被您一点儿也不加修改的整体剽窃,我应该是可以跟您互相帮忙,共同合作的吧?”

赵清妍的一口“软钉子”令张伟民愈发地怒火中烧,如果眼神能杀人,此时此刻,被张伟民怒视着的赵清妍恐怕早已灰飞烟灭了。

“赵清妍,我要封杀你!”张伟民喷着唾沫星子咆哮道。

“这个嘛……抱歉张导,我还真不怕,您吓唬不到我。您要是在北京封杀我的话,用不着,我已经在北京臭大街了,要不然也不能千里迢迢地跟随您来到纽约。您要是在纽约封杀我的话,张导,您可能高估你自己了。我怕您没那个能力啊。”

“你……你……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张伟民不停地捶打着胸口,十分用力地汲取着空气中的氧气。

赵清妍十分担心这小老头一口气喘不上了,直接就背过气去,于是,赶忙从饮水机中接了一杯温水,给张伟民递了过去,“来,张导,喝口水,顺顺气儿。您这气性也太大了。美国救护车很贵的,您可得保重身体。”

最后一句,真的是赵清妍的肺腑之语。然而,听在心中有气张伟民的耳中,便成了挑衅之言。

他缓缓地抬起颤抖着的右手,直指大门口的方向,“滚!你现在就给我滚!”

赵清妍自觉继续待着这里,保不齐就真把张伟民给气死了。于是乎,她连忙起身,“我现在就走。您消消气儿。多喝水啊。有药没?有的话,赶紧吃一片……”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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