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珍让杜帅送她和林耀阳下山,三人一起来到路寻的小木屋却惊讶地发现路寻正在收拾东西,小木屋里很乱,但是放满了路寻打包的物品。几人都十分惊讶。
杜帅:“寻子,你这是去要去哪儿?”
路寻没想到他们三个会来,尤其还有林耀阳,他本来想将一切安排好,再和大家一一告别的,但他的告别来临之前却总是充斥着各种意外。
路寻:“我打算辞职了,去外面走走看看,你们知道的我这个人其实很喜欢旅游。”
袁珍:“啊?连你都准备重新找工作吗?不至于吧?那个邹总就算买下了暖暖也管不着你们护林员啊。”
路寻避重就轻:“只是觉得可能正是时候走出去看看了,和卖暖暖没关系。”
袁珍撇撇嘴:“我才不信没关系呢。最近大家都在各自找后路,你肯定也是一样的。”
路寻:“真不是。不过你们今天来干什么?”
路寻着重将目光放在了林耀阳身上,林耀阳:“你今天见到穆晓婷了吗?我一整天没看见她,给她打电话也没接。”
袁珍:“我来的路上也打了,也没有接电话。”
林耀阳:“但她肯定没有搬走,因为我去管理办的时候她的东西应该都在,包括她平时用的保温杯。”
路寻也开始担心起来,拿出手机给穆晓婷打电话,同样没人接听。
路寻担心起来:“袁珍你们再回去问问有没有人看见她。我去山下找找,找不到我就报警了。”
“我一起去。”林耀阳提出来,路寻没有理由反对,于是林耀阳和路寻一起下山寻找,而袁珍和杜帅回松雪乡等线索。
林耀阳和路寻一起下山,他有些疑惑地看着路寻。
林耀阳:“你知道去哪里找她吗?为什么觉得她会下山?”
路寻:“松雪乡就这么大地方,一整天不在乡里,只可能是下山了。”
林耀阳:“山下那么大,你知道去哪里找吗?不然直接报警吧?”
路寻:“报警也要提供线索给警方,我和袁珍说了,让她调一下暖暖的监控,看看她是几点离开的,如果监控显示她是主动离开,现在她仅仅只是不见了一天不到,你找警方,警方也会倾向于成年人也许有自己的情绪和事情。”
“失踪24小时候以后才能报警是谣言诶。”
林耀阳显得有些急躁,他不认为路寻能在茫茫人海有找到穆晓婷的办法。
“没说24小时内不能报警,我说的是,警察也会倾向于一个成年人要我们作为朋友的去提供线索。”
路寻说话时候表现得十分平静,林耀阳想了一下:“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里?”
路寻:“我不确定,只能试试。”
林耀阳没再问路寻,他和路寻一路下山,没有做任何停留,路寻便直接带着他搭上了直奔哈尔滨市区的火车,目的性确实很强。
林耀阳:“看来你真的知道她在哪里,那干嘛不直说要我们担心?”
路寻看他一眼:“我说了,我不确定,而且……他不一定会见我。”
林耀阳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难怪咱俩几乎算不认识,你却愿意带着我?是打算到时候要我找她?”
路寻没有否认,林耀阳撇撇嘴:“你这人可没有看上去那么老实。”
路寻也没否认。
路寻一路带着林耀阳来到了一个小区,他站在小区门口却没有走进去,他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路寻:“爸,你现在……在家吗?我现在在咱家楼下。”
林耀阳听了有一些意外,为什么找穆晓婷还和路寻的爸有关系?
林耀阳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挂断电话后,路寻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不一会,路寻父亲就走了下来。
路寻父亲走到路寻面前:“穆晓婷确实给我打过电话,而且到咱家来了一趟,我挺喜欢那个孩子,正好邹殊也不在家。可我没想到她来是管我要磊磊的照片,还有他丢失那天的资料的。”
路寻脸上出现意外的表情:“什么?她要那些干什么?”
路寻父亲摇摇头:“我和她说过了,这么些年了,我们能用的方法都用过了,能找的地方,能找到的人都找过了,负责的警察也一直和我们保持联系,她现在想凭一个人的力量去找到磊磊,几乎是不可能的。那孩子只说,凡事她都想试一试,我想着这也没有坏处就由她去了,她出什么事了吗?”
路寻:“希望没有,今天一整天她都没接电话。”
路寻父亲想了想,拿出自己的手机给穆晓婷打了个电话,的确没有人接听。
路寻父亲索性给穆晓婷发了一条微信:“晓婷啊,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样磊磊的东西没有给你,你方不方便再来一下我家啊?”
这的确是很好的办法,如果穆晓婷是故意不接听他们的电话在躲着他们,那么听到路寻父亲的这句话,一定会回复。但如果没有回复,可能真的出事了。
路寻父亲看向路寻:“上去坐着等吧。”
路寻迟疑了一下,路寻父亲看着他叹息一声:“走吧。”
因为怕弟弟找不到家,所以即使后来邹殊挣了钱,也没有从这个小区搬走,所以这里是路寻从小长大的地方,路寻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虽然现在天已经黑了,但是路寻几乎记得这里的每一条路,每一处风景,即使这些年来小区有过翻新,但总有小时候玩闹时的场景闯入眼帘。路寻甚至觉得他的心跳都变快了。
当路寻又一次推开家门,家里的景象倒是焕然一新,几乎没有了他还住在这里时的痕迹,路寻父亲招呼他们坐在沙发上,路寻甚至坐得有些端正,有些手足无措,路寻父亲给二人倒了杯水来,路寻低头看去,眼睛便有些发烫。
路寻父亲为他泡得是小时候他最喜欢喝的梨水。因为一次生病喝过后,路寻就特别喜欢,那之后路寻父亲便在平时也熬水上一大锅,冬天就在锅里温着,夏天就放在冰箱里,让路寻随时都能喝上喜欢的梨水。路寻没想到,今天他突然到来,还能喝上一杯梨水,这说明这么多年来,即使自己已经不住在家里,可是父亲还是保持着这样的习惯。
路寻抬头看父亲一眼,父亲在接触他目光的同时便避开了,路寻随即将梨水一饮而尽。
路寻父亲:“还要吗?”
路寻难得没有客气地点点头:“嗯。”
路寻父亲起身为他去倒梨水,林耀阳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敏锐地察觉到他们父子之间的气氛有些不一样,但又看不出是怎么不一样。
路寻父亲端着又一杯梨水出来递给路寻,路寻这一次一口一口珍惜地喝着。
气氛一时之间陷入冷场,路寻父亲看一眼林耀阳。
路寻父亲:“我怎么看你有些眼熟?”
林耀阳:“哦,我是滑雪运动员,我叫林耀阳。”
路寻父亲想了想:“哦,难怪呢,你和路寻认识啊?”
林耀阳看路寻一眼,这要他怎么说呢?
林耀阳:“我是晓婷的朋友,现在在松雪乡训练。”
路寻父亲点点头:“原来如此。”
路寻父亲说着拿出手机看一眼,并没有什么消息,路寻父亲看向路寻。
路寻父亲:“平时晓婷回复消息的速度怎么样啊?”
路寻:“算挺快的,如果说磊磊的消息她也不回,的确很反常,爸,你打个电话给她。”
路寻父亲点点头拨通了穆晓婷的电话,可此时却传来已关机的声音。
路寻父亲:“关机了。”
“什么?”
路寻站起身,这就更加反常了,但好在知道她来哈尔滨究竟是想做什么了,于是路寻往门外走去。
路寻:“报警。”
说着三人就往外走去。
路寻三人报警之后,路寻送父亲回家,路寻父亲见天色太晚了,出口留宿路寻和林耀阳。很多年没有回家里住了。路寻知道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了他的房间,他的房间已经变成了储物间。
路寻父亲原本要路寻去睡弟弟的房间,但路寻拒绝了,他不是怕睹物思人,而是这是他对邹殊的尊重,对于邹殊来说,她一定不希望弟弟的房间被自己睡了。
路寻便和父亲一间房,父子俩之间虽然别扭又疏离,但好在已经不会恶语相向。关灯后,人的情绪也总会更加敏感和脆弱,路寻因为之前的两次开口没有换来好的结果,便选择安静地躺在床上不再企图说起过去,或者修复感情,他只是这样静静地躺着,感受着这久违地、陌生地、却是自己渴望的亲情。
这个片刻对于路寻来说,哪怕无言,也足够了。
就在路寻以为他们会在沉默中度过今晚时,路寻父亲率先开了口。
路寻父亲:“晓婷和我说了,邹殊要收购暖暖的事情,我想她想要去找磊磊和这件事有关吧?”
路寻听了叹息一声:“是。我之所以会想到她有可能会来找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们之前有关交集,而且……她说这件事是她惹下的,必须要她来解决,我了解她的性格,言出必践,大概会想来找你,先说服你,再说服邹总,但……我没想到她竟然想去找磊磊。”
路寻父亲沉默了一会。
路寻父亲:“这么多年了,其实……我也不想她总是困于过去,从前的我不知道怎样去调节她随时可能因为孩子而失控的情绪,可这几次和晓婷聊天,我突然想明白了,顺从她的情绪只会让她觉得这个情绪是对的,反而会更深的陷入到这个情绪当中,最后就是所有人都在痛苦循环。”
路寻微微惊讶了一下,他没想到穆晓婷会和父亲说了这么多。路寻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他终究也没有再说什么,在心里只希望穆晓婷千万不要有事,他还欠她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