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城爵眼底一片猩红，带着怒气和杀意，“是，又怎么样呢？”
心里的道德感被自己践踏，他像是无能狂怒的野兽，被迫承认了之后，身上有种阴鸷的氛围。
沈烟听到答案，很满意，“所以，你把你的负罪感强加在了我的身上。你喜欢楚絮时，对楚絮不是这样的。现在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丝毫不尊重我，因为你希望我和你一起赎罪。”
霍城爵做那些时，并没想这么多。可沈烟说出来，他又觉得对。
他不再说话，用沉默代替。
“霍城爵，我凭什么和你一起赎罪呢？我没杀楚絮，甚至也是这件事里的受害者。我不喜欢你，我恨你，甚至不希望和你有任何的牵扯。”她一字一句，说的极慢。
真相残忍的摊开在了霍城爵面前，霍城爵觉得自己丑陋到了极点，背叛楚絮，强占沈烟。他做了自己这辈子最放纵的事情，获得了短暂快乐之后，又被打回到地狱。
“这段时间，就连一点好感，一点感动都没有吗？”他语气放的很轻，带着一丝丝的期待。
“那点感动，实在弥补不了伤害。”沈烟绕过直接回答，告诉了他结果。
她手指落在上衣的扣子上，一步步走到霍城爵身边，一颗颗解开。
小西装的外套落在地上，露出真丝的吊带内搭。
她牵起霍城爵的手，“也做过这么多次了，就不好奇我身上的伤吗？”
她握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旧伤疤上，“这儿，入狱之后第一次被打，打人者里混入了个杀手，差点要了我的命。”
“这儿，我还怀着霍筠和沈晔时，有人想要他们的命，我怕伤到孩子，怀里垫着枕头，把后背给了敌人。大夫缝针的时候告诉我，已经能看见骨头了。”
“还有这儿，我生霍筠和沈晔的时候，剖腹产。刚剪完沈晔的脐带，就发现霍筠丢了，我拖着刀口从床上翻下去想去找，可我找不到。刀口变形撕裂，缝了拆拆了缝，四次才长好。”
“最严重的这里，左肩到腹部一条贯穿伤。还有一周我就能出狱了，那些想要我命的人，大概是以为等我出去就再也没办法动手了，于是出现了一次暴动。我受了重伤，慕棠为了护我而死……”
沈烟仰头看着他，“霍城爵，我身上的这些大大小小的伤口，我的九死一生，我和霍筠七年的骨肉分离，慕棠的一条命，你连承认喜欢我的勇气都没有，我还能指望你补偿我什么？”
霍城爵第一次认识到，沈烟在狱中遭受了什么。曾经说的补偿，变成了永远无法实现的承诺。
他欠沈烟的，太多了。
被她握住的手，在颤抖，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说，七年前的伤害是源于误会和愤怒，那七年后的控制，就是在这些旧伤疤上再撒上一把盐。
抽出手，霍城爵落荒而逃。
沈烟望着他的慌不择路，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重新穿好。
这段时间，没想明白时，她处于被动，可一旦想明白了，霍城爵亏欠自己的，就是最好的武器。
她拿起电话，打给慕奈，“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