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这话属实难听，卢锡明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脸上也挂不住了，狠狠咬着后槽牙。
他来之前也是调查过的，连意向都没签，沈烟哪里来的自信这么成竹在胸，仿佛邢兆阳非她不选了。
“沈总虽说不太谦虚，但我是相信沈总能力的。可沈总也得知道，人不一定都能活到我这把岁数。”
威胁之意，昭然欲揭。
桌面上的火药味浓重，沈烟不疾不徐品了口菜色，施施然开口，“卢总既然相信我的能力，就该知道，我沈烟投过的项目，没有败绩。”
卢锡明很清楚，不止没有败绩，沈烟亲自出手投下来的项目，年平均回报率高达百分之三十二。这也使得聚荣风投创立三年，就跻身风投圈高岭之地。
“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从一旁的包里，拿出了份文件，“我这儿有份项目，看看沈总感不感兴趣。”
大家都踩在要谈崩的这根弦上，在沈烟心里，邢兆阳远没有她嘴里说的那么重要，只是她没道理把项目给卢锡明，作为收拾了蓝家的报酬。
然而，她接过文件，粗略扫过之后，诽腹卢锡明是个老狐狸。
海市科研中心，海市发展基金会牵头，直属省级管理，聘请宗岳教授任中心研发主任……
卢锡明是嫌这个项目短期没收益，压着他现金链没法转动，想要扔给她。看似重大的项目，里面需要吃掉多少资金，这比起邢兆阳的阳光科技并不算好项目。
但是，他吃准沈烟需要一个能在海市站稳脚跟的项目，邢兆阳夺下邢家，也只是一个豪门。可海市发展基金会，那可是公家项目！
于沈烟而言，这个项目有长远意义。
卢锡明不动声色的打量沈烟的脸色，沈烟表情管理的极好，脸上看不出一点情绪波动。
她垂眸认真看着文件，宛如看一件无聊的八卦。
他不由在心里感叹自己老了，沈烟的心性太过沉稳，就这份心性，也非常人能及。
“沈总犹豫了？”他已经不想和年轻人比沉稳了，索性张嘴说了句并没看出来的态度。
“是卢总希望我犹豫吧。”沈烟抬眼看他，神色冷静。
“这种机会，可千载难逢。”卢锡明带起了节奏。
沈烟并不吃这套，她合上文件，“在我看来，我和卢总并非竞争关系。您希望启明科技能上市，我希望聚荣风投能矗立顶峰，这两者并不冲突。”
卢锡明脸色凝重，“沈总这是两个都想吃掉？恕我直言，这个项目没有我，沈总没法入局。”
沈烟胸有成竹，“那看来卢总并不了解我，年后我去过一趟京都，机缘巧合帮了廖祖海教授一点小忙。”
卢锡明脸色登时阴沉下来，都知道廖祖海脾气古怪，能力突出，宗岳是廖祖海嫡传的大弟子，颇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意气。
“这份项目，在我这儿可不新鲜了。”沈烟表现的十分镇定，真宛如早就见过这份文件一样。
“哦？沈总可打听清楚了，这里面的关隘是什么，宗岳先生虽然被聘为主任，可他左右不了大局。”卢锡明强撑着往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