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初早饭没有吃几口,免得一会儿马车颠簸不好受,在房中坐了片刻,她便找人去唤魏述。
魏述起的这般早,脸上写满了不悦,也没人敢多招惹,孟云初也只是说了一句上马车,便没有多说。
为了方便行事,不过分招摇,马车也只有一辆,孟云初三人和魏述两人坐上去,倒是正好。
魏述和那药童神情自若,并未觉得不妥,但红菱和迎夏还时觉得有些不自在,时时防备。
马车一路出了城,魏述在这晃悠的马车中闭目补眠,倒也能睡得下去,再醒来时也正好是午时,他神清气爽,饭也多吃了两口。
孟云初看着他,冷不丁便说道:“之前魏先生说会一些玄乎的小把戏,不知都会哪些?”
“嗯?”魏述手中正摆弄着一片树叶,一时没回过神,反应了片刻才道:“江湖术士的把戏,都会一些,毕竟我也是这么一路走来的。”
孟云初大概猜想的出,年少时的他,只怕医术再高明,也不会被人相信,那时无依无靠的他若是想要一餐温饱,想必也做了不少努力。
她没有继续问下去,免得勾起了对方的伤心事。
午饭后稍作休息片刻,一行人便又上了马车,准备继续赶路,在天黑前争取到达前面的小镇。
几人上了马车坐好,外面的影卫却没有动,孟云初心中纳罕,向红菱示意了一眼。
红菱会意,掀开车帘问道:“怎的不走?”
影卫手中握了缰绳,视线紧紧盯着前面,语气冰冷机械,“后面有一批杀手追过来了,其他兄弟已经去解决了,等他们回来就动身。”
孟云初一凛,没有说话,示意红菱将车帘放了下来,静静等着外面的动静。
“王妃你的手下,做事倒是十分利落。”魏述还有心情在这里调侃着。
淡淡一笑,孟云初没有与他搭话,之前遇刺的经历对于孟云初来说,并不算是件愉快的事,甚至导致她毒发痴呆了很长一段时间,虽说那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但想想那惊心动魄的场面,她心中难免有抵触。
魏述这话落下没多久,他们便觉得马车动了起来,应是事情解决了,孟云初也跟着松下了一口气。
此时苍傲国内,女帝已经和钱深搭上了线,得知对方昨夜派了人试探一番下来却失败,不禁皱了皱眉。
小黑在她边上站着,冷不丁说道:“此事我们先不必管,可以专心于宫贵这边,我今天得到飞鸽来信,王妃已经动身来此,她手下有一队护卫很厉害,钱深那边便交给她吧。”
“初儿来了?”女帝语气中又惊又喜,但转而又化为担忧,完全没有方才的冷静和威严,“此处这般危险,那易王怎么舍得放她来,太过冒险了。”
“来信说是出了些意外,要提前行动,钱深那边若是出意外只怕抵挡不住,因此王妃亲自过来坐镇。”小黑已经将信摊到了女帝面前。
看到是苏澜惹出的事,女帝心中也很是不痛快,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加诸在了苏澜的身上,脑中已经想出了无数对付这个女人的主意。
不过将信看到最后,她还是将心绪收了回来,盘算着该如何行动。
黄昏时分,孟云初一行人终于到了桃溪镇,镇子不大,不是很繁荣,但看起来很是淳朴和善,这些人看到这样一辆马车进来,便知是来了贵人,一时间马路上卖各种东西的都围了上来。
影卫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但不得不将马车暂时停了下来,转头向孟云初请示,“小姐,公子?”
此次出游,孟云初和魏述是以姐弟身份出游,魏述虽然看起来不太乐意,但也并未反驳,但不是因为年龄,而是因为他只有一个药童,而孟云初有两个丫鬟,一看便知地位之差。
见孟云初正望着他,“地位较低”的魏述便撇了撇嘴,向着外面说道:“让他们先散去,待我们找到地方安顿,再让他们过来,我们也可好好挑选。”
左右花的是王府的钱,他自然不在意,就当是还他弟弟被扣的薪水了。
孟云初摊摊手,表示自己也不在意。
那外面的商贩听言,果然便不再堵着,还一个个给他们推荐起了客栈。
孟云初细心听着,听他们提的最多的应该便是这里最好的客栈了,便让影卫在那里安顿下来。
在客栈住下,又随便买了点东西打发了商贩,这次能歇下来。
离开了马车,孟云初只觉得浑身舒爽,只是偶尔一恍惚,仿佛还在马车上一般,不禁莞尔。
影卫将马车放好之后,便来找孟云初汇报情况。
孟云初没急着让她说,让人将魏述请来才示意他继续。
“之前树林里那批刺客,我看像是鹰韧组的人。”影卫顿一顿,解释道:“鹰韧组是个杀手组织,要的赏金很是高昂,哪怕是一个平头百姓,也要一千两银子才做,像主子这样的,只怕要万两黄金。”
能出这么多钱的,自然便是一般人。
但她前脚刚出,后脚就有人来追杀,只怕不是偶然。
“你觉得我们何处暴露了行踪?”孟云初问着影卫,她相信,影卫比她更了解这些。
影卫细想了一下,淡淡道:“应是苏府,只有苏问天有可能知道现在情况。”
孟云初心中一寒,看来苏澜还是有瞒她的地方,只怕是因为她知道她父亲要杀她,因此便瞒了下来,她要快些赶路才是,免得李雁稠直接将信给了宫贵。
想到此,她立刻道:“我们马上出发,我们大张旗鼓住下来,只怕他们也得到了消息,现在离开还有可能占到先机,你去准备吧。”
后面的话是对影卫说的,影卫微微颔首,看得出他也觉得这个法子是最好的,忙退下去安排兄弟在这里假装住进来的贵人,又去另雇了马车,顺便派了个人出去送信。
不到半个时辰,他便安排好了这一切,区区鹰韧组,还是无法与天一阁相提并论,他心中自然也有傲气。